黑衣人怎么也想不到,那个身材高大,刀法凌厉的盗匪会是一位千娇百媚的女人!
他掘地三尺地搜遍了这处独院的每一个角落,也没能发现那位蒙面盗匪的踪迹。最后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自己把人给追丢了!
黑衣人来的快,去的也快,很快就融入了连绵的雨幕里,消失了影踪。
珠儿很生气,竟然有人敢践踏自家郡主的尊严。她绷着小脸,愤然地挥舞着肉乎乎地小手臂。
“这群人实在是太过分了!太没规矩了!他们竟然敢翻郡主的东西,千万别落到本姑娘的手里,否则一定要他好看!”
“这不是规矩不规矩的问题,而是他们的眼里根本就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我想,如果不是怕引来朝廷的疯狂反扑,他们一点都不介意随手宰掉我们。“
天香郡主很快便从愤怒中清醒过来,那双宛若清水般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睿智的光芒。
“他们敢!”
珠儿鼓着腮帮子,一脸的不服,但心里却是有些后怕,她知道,自家郡主从不妄言,她推测的事情几乎从来就没有出错过。
“他们有什么不敢的?如果不是这次出来,我都还不知道我们大宋王朝竟然糜烂到如此地步。
百姓怨声载道,食不果腹,各地蟊贼蠢蠢欲动。如今甚至就是父王坐镇之地,都隐藏着这么一股强大的力量,想一想,都令人胆寒。”
“天亮之后,我们马上动身回去,这件事情,必须立刻禀报给父王得知。”
望了望外面的大雨,天香郡主不由秀美微蹙,一脸的忧色。她沉吟了半晌,才想起外面的柴房里还有一位借宿的书生,好像也遭了池鱼之殃。
“张英,你们过去看看那位书生,如今怎么样了?”
……
柴房里面光线实在太暗了,何远正狼狈地四处爬着找衣服。刚才情形危机,衣服脱得简单粗暴,扔的各处都是,实在是不好找。
而且自己的衣服和扈三娘的衣服混到了一起,一时傻傻分不清。
于是他抓起一件就用鼻子先闻一闻,有香气的是扈三娘的,放在一右边,有汗腥气的是自己的,放在左边。
咦——这是什么,入手柔软,还带着一股幽幽的体香,还没等他想明白,小柴房里就刺啦一声亮起了一道火光。
原来是扈三娘无意中摸到了自己的火镰和火石,直接点起了火。
看到火光亮起,他下意识地一眯眼,还没等他的眼睛适应过来,扈三娘已经传来一声羞恼的惊呼。
他一愣神,这才发现,自己手上捧着的是一件绣着鸳鸯戏水的大红胸衣,最关键的是,自己的姿势不对,两手捧着凑到了鼻端!
巨尴尬!
扈三娘又羞又急,一想到自己今晚,又是被眼前这小贼扒了衣服,又是被这小贼压在了身下,所有的便宜全被这小贼给沾了去,不由心中一阵委屈,泪水顿时就流了下来。
火钳熄灭,柴房重新陷入一片黑暗,只剩下扈三娘微微的抽泣声。
何远顿时旖念全消,手忙脚乱。
“那个,那个事急从权,我真不是故意的……”
抽泣声更大了。
“那个,我只是找衣服,真的,只是在找衣服……”
抽泣声……
“那啥,那只是自然反应,自然反应……”
呼——
何远赶紧抱头,一件衣服扔到了脸上,似乎还蛮香……
“那啥,我会对你负责的……”
天地良心,这句话,何远讲得极其的真诚。
哭泣声顿时没了,他不由心中一喜,想不到自己就这面轻松地搞定了女神。还没等他得意完,呼——又是一件衣服扔到了他的头上……
他不由满头大汗,心说,你这是答应了还是答应了?
他刚想开口问问,就听到扈三娘低声喝道:“你给我闭嘴!”
何远立马就乖乖地闭嘴了,发飙的女人绝对不能惹,尤其是自己喜欢的女人发飙,更不能惹,咱这不叫没出息,这叫男人的策略和智慧!
但很快,他就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和依稀的灯光。脚步声越走越近,听着竟是直接奔着柴房过来了。
他不由心中一紧,再也顾不上其他,直接冲上去,拿起被单把两个人重新盖了起来。
这一次,扈三娘虽然没有抗拒,但还是把身子稍稍地和这厮离开了一些,这个小贼怎么看怎么不是个好人。一想起他捧着自己胸衣猛嗅的猥琐样子,便不由一阵阵的脸红。
“喂,里面那位书生,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没事,多谢关心。”
对方见他没事,直接掉头走了,两个人不由同时松了一口气,想到两个人的动作竟然如此默契,不由又是一阵尴尬。
当然尴尬主要是扈三娘的,何远同学早就调整了过来。行若无事地把床铺归拢出来,然后自己随便划拉了点稻草,铺到靠近窗子门口的地方,倒头就睡。
白天拉了一下午的驴,累的!
扈三娘几乎一夜没睡,天一亮她就起身收拾东西了,此地绝对不能久留!
不过眼睛瞄到何远那里的时候,不由就楞了,眼神不知不觉就变得柔和下来。
那个可恶的小蠢贼笨书生,竟然把几乎所有的稻草都收整到了自己的身下,被单也留给了自己。
自己却蜷缩着身子,倒在地上呼呼大睡,身下只有薄薄的一层稻草。
听到了扈三娘的动静,何远立马就醒了。瞧了瞧她那一身劲装,不由就皱起了眉头。
“你要走?”
扈三娘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不行!你这身高太过明显,一旦出去,很快就会被人盯上!你先跟我走,到金陵之后再伺机离开。”
何远顿时急了,这个笨女人,想什么呢?用脚趾头,都知道,那群黑衣人肯定是在附近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她往里面钻呢。
扈三娘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漂亮的大眼睛一个劲地瞄何远。何远顿时来火。
“不许走!找死也不是你这么个找法,回头我想办法把你安全地送回去!真是的,一个女孩子家,学人家做什么亡命之徒,你以为你现在一走了之很了不起很英雄吗!”
扈三娘幽幽地看着他,继续不说话,不过脚步却是停了下来,依言坐了下来。
何远不由长出了一口气,这笨女人,就是属驴的,欠收拾!三天不收拾她,她就自我膨胀。看,骂一顿,老实了吧!
他估计是忘了,昨天下午,那头驴是怎么收拾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