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卯时,大概是早上六点钟左右。www.kanshushen.com
玲珑不跟她计较,笑着问她:“那夫子,我该什么时辰过来呢?”
方夫子却陡然发怒:“大胆!还敢跟夫子顶嘴?孺子不可教也,堂堂花家嫡女,就这种教养,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玲珑觉得方夫子的态度很奇怪,再怎么严厉的夫子,大概也不会在第一次见学生的时候就找茬,但玲珑天生就不是忍气吞声的主,在花老夫人和花庭礼面前还需要装一装博同情,在方夫子面前可不需要委屈自己。
玲珑冷冷一笑,丝毫也没有寻常孩童会流露出的害怕之意:“为人师表,就这种品德,的确让人叹为观止!”
方夫子看到了她眼中的轻蔑,看她的眼神仿若在看一堆垃圾一样,顿时又惊又怒,这个花玲珑之前不是傻子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性子,还会跟着她咬文嚼字了。
她的手紧紧地捏着教鞭,本来只是想教训教训她,却没想到这还是根硬骨头,她作为夫子,可以在适当范围内惩罚学生,但那必须在学生犯错的情况下。第一次交锋,她可不能落了下风。
她的眼睛转了转,板起脸来:“大小姐脾气倒不小,到学堂来就是要把脾气磨一磨,来,先握笔写个字给我看看。”
玲珑大略知道毛笔该是怎么握的,她刚拿上笔,方夫子的教鞭就落在了她的手上,玲珑白皙的手上顿时出现了一道浮肿,一阵撕心裂肺地疼。
方夫子的训斥接踵而至:“笔是这么握的吗?手腕要放直,轻飘飘一点力气也没有,重新握!”
“啪!”“手掌要竖起来!”
“啪!”手指实手心虚,你抓着毛笔干什么?”
“啪!”“手背要圆,是那么圆的吗?”
方夫子打得很重,玲珑的小手不一会儿就被打肿了,方夫子眼中闪过得意之色,这么个不足斤两的娃娃,还想跟她斗?
“你今天表现很差劲,真是个愚笨的孩子,夫子打你也是为了警告你,你注意别让其他人看见了,要不然他们觉得你这么笨,这么不听话,就不喜欢你了。”
玲珑心中觉得讽刺,还将她当三岁娃娃骗呢?就算是表面上的年龄,她也五岁了啊!
到了下学时间,玲珑垂着脑袋走出竹幽居,雁凝连忙迎上去,一眼就看到了她肿得高高的手,雁凝吓了一跳:“小姐,你的手是怎么了?”
玲珑道:“夫子打的。”
雁凝又心疼又气愤:“她就是夫子,也不该怎么严厉,小姐第一天上学,就被打成这样,以后可怎么办啊。”
玲珑问她:“花仲夏启蒙的时候是什么样的?这夫子对她严厉吗?”
雁凝道:“这夫子是赵姨娘找来的,本来老夫人不想让她入府,但以前给大小姐和二小姐启蒙的夫子怀孕了,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合适的,就用了这个方夫子,方夫子平时好像很严厉,对府里的下人都很凶,但对四小姐还是很好的。”
说到这里,她更生气了:“四小姐顽劣,她都那么有耐心,凭什么将小姐打成这样!”
听雁凝说完之后,玲珑大致有了猜测,方夫子大概不是赵姨娘的亲戚,就是收了她的好处,她今天此举,估计在为赵姨娘和花仲夏出气。
玲珑眨了眨眼,挤出几滴眼泪来,然后又从地上抓了一把灰,往脸上涂了些,想了想,又将衣服撕乱,便往存菊堂奔去。
雁凝目瞪口呆,忽然有些同情那个无脑的夫子。
菊欢一边给老夫人揉肩一边笑道:“三小姐仿佛很喜欢上学堂似的,不像四小姐,每次都要好几个人连哄带骗,才肯往学堂去。”
老夫人慢慢地饮着茶,道:“若不是只是一时新鲜,倒是个用功孩子。”
菊欢还要说什么,就见一个小身影磨磨蹭蹭地走了进来,老夫人有些诧异,玲珑每次来都像小蝴蝶一样冲进来,今天怎么转了性子,定睛一看,老夫人不由吓了一跳:“玲珑,你这是怎么了?”
玲珑似乎极力隐忍,一走到老夫人面前就憋不住了:“奶奶!”
带着哭腔的童音这么一喊,老夫人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她也不嫌弃玲珑脸上都是灰,就将她揽进了怀里,一叠声问:“这是怎么了?在哪摔了?还是被谁欺负了?”
玲珑吸吸鼻子,眼睛水汪汪的,抽抽搭搭说:“夫子说我是傻子,她还没教我呢,就让我拿笔,我拿不好,她就使劲打我,还把我拎出去扔在地上。”
老夫人脸色顿时冷了下来,玲珑即便现在还是傻,也由不得外人说,更何况玲珑已经好了,这个方夫子胆子也太大了些!
老夫人沉声吩咐道:“菊欢,你去将方夫子叫来。”
玲珑又抽了抽鼻子,紧张地问:“奶奶,你会不会不喜欢我?夫子说,我要把这件事告诉奶奶,奶奶就会嫌我笨,不喜欢我了。”
老夫人心里一酸,这么小的孩子,受了委屈还在担心这个,这个方夫子居然还骗玲珑不要说,简直罪该万死!
她让菊乐拿来湿手帕,轻轻地帮玲珑擦脸上的灰:“玲珑,你记住了,你是花府的嫡小姐,外面的人要是敢欺负你,奶奶一定会为你做主,奶奶绝对不会不喜欢你的。”
老夫人擦得小心翼翼,生怕碰到玲珑的伤痕,玲珑也是第一次在这个老人身上感受到真正的温情,她心里不由松了一口气。
方夫子很快被带来了,来的路上,她的大脑飞速运转,想着怎么为自己开脱,没想到这个死丫头这么快就去说了,方夫子咬牙切齿,真是不知好歹!
走近存菊堂,一眼就看见玲珑在跟老夫人细声细语地说些什么,不用说了,肯定是在告状,只是她记得,她只打了玲珑的手,可没碰衣裳啊。
方夫子不禁拧了眉头,不快地看着玲珑。
玲珑似乎有些害怕,赶紧往老夫人怀里缩了缩,老夫人安抚的摸了摸她的脑袋,看向方夫子的目光又多了几分不悦。
在她面前都敢这样放肆,私下里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方夫子掌握主动权,先开口:“老夫人,我知道你今天找我是为什么事,这孩子以前没教养好,简直太没规矩,早上去那么迟,我没说她一句,她还顶嘴,为人夫子必须严厉,我拿教鞭打她几下也是为她好。”
菊欢看了老夫人一眼,得到老夫人的允许,她才开口:“方夫子,今天三小姐是来给老夫人请安之后,奴婢送过去的,比平时四小姐去的时辰要早半个时辰。”
方夫子被噎了一下,脸色有些不自然:“第一次上学堂,总是要提早一些的。”
老夫人冷哼了一声:“方夫子管教甚严,只怕老身的孙女给你教养一段时间,身上的疤痕都不能看了,在尚书府里,方夫子未免也太放肆了些。”
老夫人一向沉静,有了孙儿之后更是时时一副慈祥之态,但她是黄玄中阶的修士,一旦释放出威压,寻常人根本接受不了,方夫子的修为只有红玄上阶,在老夫人面前还不够看的。
她只觉得自己的心神顿时被压迫,心里涌上了一股恐惧感,在尚书府好吃好喝地呆惯了,也把自己当成了个人物,完全忘记了尚书府的威严,不是她能挑战的。
方夫子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老夫人,这次是我不对,是我鬼迷心窍了,才敢动嫡小姐,下次绝对不会了,还请老夫人饶过!”
读书人一般都有清贵的气节,最鄙视动不动下跪的人,老夫人一阵惊讶,目光里含了一点鄙视的意味。
要是她硬气,老夫人也许还会多看她几眼,这样的人肯定不适合再教尚书府的小姐了,老夫人想着得赶紧换一个夫子,只是女夫子不是这么好找的,一时半会也不一定能寻到。
再者,为了玲珑的名声考虑,不能因为这件事将方夫子赶出去,她琢磨着要好好寻一个方夫子自己都不好意思说出口的原因,便先扣了方夫子半年的月钱,然后让她先回去了。
方夫子心疼得胆颤,这个死丫头,让她平白失了这些财气,但她又觉得,将嫡小姐打了也不过是这样的惩罚,可见玲珑也不是那么受宠的,以后找机会再暗中收拾她出出气就是。
老夫人身有二品诰命,库里有不少宫里赏下来的好东西,玲珑手上的伤可不是装的,肿得跟个猪蹄一样,老夫人看着心疼不已,让菊欢去拿了冰雪凝膏来给玲珑,叮嘱雁凝按时给她抹,别碰凉水,千万别留下了疤痕。
走出存菊堂许久,雁凝才忍不住嘀咕:“小姐,对方夫子的惩罚也太轻了,只罚了月钱算什么。”
玲珑心疼地看着自己的美手肿成了这副样子,道:“老夫人做事定然有她的道理,你且等着吧,今天不管是我,还是花怜心,花仲夏,方夫子敢这么对付花府小姐,她就不会袖手旁观。”
玲珑在自己手上抹了一些冰雪凝膏,火辣辣的感觉慢慢消失了,手上顿时觉得冰冰凉凉的,还带着一股淡淡的香味,果真是好东西。
玲珑手不疼了,就开始琢磨吃的了,将雁凝支出去,从床板下拿了血玉镯子出来,轻轻一摩擦,血玉镯子掉在了软软的被面上,玲珑就站在了一片土地上。
她怔了一下,昨天还可怜巴巴种着的药草,今天变得水灵灵的,仿佛还比昨天多了些,玲珑能闻到空间里弥漫着的药香味。
她兴致勃勃地跑到泉眼旁,睁大眼睛看里面游来游去的鱼,盘算着今天该吃哪种鱼,听菊欢姑姑说过她会做酸菜鱼,想起酸菜鱼的味道,玲珑禁不住直流口水,那今天就吃黑鱼好了。
玲珑打定主意,就有两尾黑鱼从水里蹦了出来,落到地面上的时候,已经收拾干净了。
玲珑去拿鱼的时候,红肿的手不小心被溅了一些水上去,玲珑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被溅上水的地方在以肉眼可见的的速度消肿,不一会儿,那片皮肤就恢复了光滑,玲珑惊呆了,她试探地将自己整个手都伸进了泉水里,等将手拿出来的时候,手已经又白又嫩,比之前还要嫩滑几分。
玲珑脑袋里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哇,我要进去泡个澡,等等,里面会不会有什么杀伤力动物?她可是看到虾和蟹悠然游过的,要不然还是将水取出来洗澡吧。
不过现在可没有洗澡时间,玲珑只得按下心中的激动,从空间里出来,还细心地用纱布将手裹了起来,她可还要带着这只伤手招摇过市的,这么快就自个儿好了算什么。
雁凝不会做酸菜鱼,玲珑干脆让她都送去给菊欢做菜,暗中嘱咐她等会先回来一趟,然后直接带着饭菜去景深院。
花景岑已经好了许多,玲珑还偷摸着送了几床被子给他,垫在下面,上面再盖着破被子,还是原来颓败的感觉,他却觉得心里一阵阵踏实的暖。
外面又传来了轻快的脚步声,花景岑没察觉到自己脸上露出了笑容,等玲珑走进来,花景岑又赶紧板住脸,脸上冷若冰霜,眼中只有自己的书一般。
玲珑见他能坐起来了,心里放松了些,毕竟花景岑本来都快好了,就因为救她跳了一回湖,又病得这么严重的。
玲珑拎了一下他的水壶,里面连一滴水也没有了,
玲珑随口问:“你这里没有丫鬟吗?怎么一个影子都不见?”
花景岑难以抑制地咳嗽了几声,道:“开始是有两个,后来每顿来送一下饭,然后就不见踪影了。”
玲珑顿时涌上一股跟花景岑惺惺相惜的感情,她也吃过恶奴的亏,对付他们,感化什么的是没用的,必须以恶制恶。
玲珑拎着水壶去给花景岑烧水去了,隔着破旧的窗户,能看到玲珑的头上的蝴蝶结随着她的动作一起一伏,花景岑的目光凝聚在蝴蝶结上,真奇怪,分明是比自己小许多的小屁孩,他却在她身上找到了依赖的感觉,说出来让他自己都怪不好意思的。
起炉子真是个技术活,更别说玲珑现在还是个小矮墩,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水烧开,花景岑听着动静,有些紧张,她不会将自己烫伤了吧?
到最后,外面没有了动静,花景岑忍不住下床看,之间玲珑坐在门槛上,托着腮看着门口,水壶放在一边。
玲珑人力气小,虽然心里住着个女汉子,但也敌不过她只有五岁的事实,所以她准备等雁凝过来让她拎,没想到花景岑竟然出来了,她赶忙道:“堂哥,你先进去,等会让风扑着了。”
花景岑看了一眼她的小体格,伸手将水壶拎了进去,玲珑吐了吐舌头,真是的,整天臭着一张脸。
花景岑已经很久没有跟人同桌吃饭,而且还是跟一个堂妹和一个堂妹的丫鬟,气氛说不出的怪异。
玲珑吃得很认真,很好养活的样子,一点也不看其他两人,这鱼本来就鲜美,菊欢的厨艺又好,玲珑只顾着吃鱼都来不及。
雁凝一点也不忐忑,她时常跟玲珑一起吃饭,已经习以为常,只是旁边坐个不断散发着冷气的堂少爷,让她有点胃胀气罢了,
只有花景岑,明明想绷着脸,又忍不住想看看她们,他许久没吃到热菜,只觉得舌尖尝到的每一个滋味都让人浑身舒畅,他想跟玲珑说说话,却因为自己的冰冷人设一时放不下面子,也只好沉默着吃饭,所以,餐桌上除了碗筷碰撞的声音,安静得有些诡异。
花景岑吃饱了,放下碗筷,无意间看到了玲珑的手,玲珑的手裹了一层纱布,正好又是右手,不过玲珑虽然用左手吃饭别扭,但吃货的力量是惊人的,她用左手也吃得行云流水,导致花景岑开始的时候都没发现这种别扭。
他状似不经意地问她:“手怎么了?”
玲珑抬起头,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花景岑有些不自然,但还是又问了一句:“你的手怎么了?”
玲珑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酝酿了一下情绪,红着眼睛看着他:“我,嗝,是夫子打的。”
花景岑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夫子为什么打你?”
花景岑没发现,他已经无意间将玲珑划在了自己的保护范围内。
玲珑被他这么一问,还真觉得有点委屈,在老夫人面前只想着怎么说怎么做能让自己显得更可怜,从而获取更多的利益,她抽抽搭搭地真想哭:“她故意找我麻烦,我猜大概是因为花迎春,她因为我被老夫人禁足了。”
花景岑脸色又冷了几分,玲珑的手包成那个样子,大概是伤得很重了,抿着嘴不说话,玲珑偷偷瞧了他一眼,一阵腹诽,什么嘛,还以为他至少要跟着自己骂一场方夫子呢,这也太不仗义了。
第二天一早,玲珑打着哈欠起来的时候,就听见雁凝幸灾乐祸地说:“方夫子昨天说是在池塘边走的时候撞见了鬼,一脚踏空掉到池塘去了,那地方人又少,爬了半天才爬上来。”
玲珑眼睛亮晶晶的:“今天不用去上课了?”
雁凝:“……”小姐关注的点有点特别。
因为方夫子落水,受了惊吓以及着了风寒,又不能来上课了,闲着没事的玲珑产生了想出门去看一眼的念头。
况且,作为一个身无分文,毫无主见的小屁孩,玲珑表示分外没有安全感,她得想法子赚一些钱。
花府有两道门,一个是大门,还有一个是侧门,大门平时并不轻易开,平常出入就走侧门,都有许多小厮把守着。
只是,大多数人不知道,花府东墙墙根底下,还有一个被杂草掩盖住的狗洞。
雁凝站在狗洞旁边,秀气的眉眼都扭到了一块:“小姐,我们,我们真的要从这里钻出去吗?”
玲珑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裳,还理了理自己的发髻,这是雁凝入府的时候带的衣服,玲珑穿着有些大了,但即便穿着满是补丁的衣服,玲珑依旧是满身的气度,不像是贫家的孩子。
本来她若是有修为在身,一个人出去逛逛倒方便,只是她现在年纪这么小,而且这里对她来说是完全陌生的环境,少不得要雁凝指点一二。
玲珑一挑眉:“这个洞挺大的,咱们肯定能钻得过去。”
雁凝:“……”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虽然感觉有些奇怪,雁凝却说不出什么劝阻的话,以前在雁凝看来,玲珑是时时刻刻需要她守护的,她就像玲珑的姐姐一般,可自从玲珑的痴傻好了,行事就越发有章程,雁凝无比崇拜自己的小姐,到了玲珑说什么她都觉得有道理的地步。
于是,她就跟着玲珑从狗洞里钻了出去。
锦官城是大梁国的都城,大梁国又是个大国,都城自然十分繁荣,然而街上的小摊都摆得很规矩,丝毫也不见乱,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玲珑鼻翼间都是食物的香味,惹得她口水直流。
玲珑的眼神止不住地往上面瞟,但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仔细思考了一下,现在她年纪太小,又没有什么本钱,没法做其他的,只能拿东西出来卖,只是不能太刻意,引人注意,空间里的鱼虾拿出来当街卖未免惹眼,还有那两种飘着药香味的药草,只是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是药草。
玲珑打定主意,先准备寻一个药材铺子问问行情。
她们站在一个名为九星堂的药铺前面,现在时间还早,里面没什么人,玲珑同雁凝走进去的时候,守在柜台前面的掌柜只觉得是哪家孩子调皮要进来,二话不说就要赶人:“要玩出去玩去,这可不是玩的地方。”
玲珑也不恼,向着掌柜一笑,大大的眼睛弯弯的,里面像有星辰闪动一般,这么可爱的孩子,惹得掌柜一时也不好说重话了。
她的声音脆脆的,让人听起来很舒服:“伯伯,我就是捡了几棵药草,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请伯伯看看。”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掌柜是卖灵草和药草的,对这些东西十分敏感,但一个小破孩能拿出什么好东西,掌柜带了几分轻视,直到玲珑将那株紫色的草拿出来的时候,他才陡然变了脸色。
他小心翼翼地那棵草接过来,仔细地翻来覆去看了一番,因为兴奋,他的脸都涨成了猪肝色:“这,这是东来草啊,真的是东来草!”
玲珑一脸茫然,东来草,紫气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