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都以为事情将要就此告一段落的时候。
天辰国竟然出击了。
这令所有人都始料未及。毕竟起初天辰国两次的试探都以失败而告终,甚至那情景还显得十分渗人。
天辰国果然不把人命当人命,也对,他们若是把人命当人命,便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令所有将士都变成了邪物。
……
敌军压境。
这是任何人都不愿见到的场面,可就这么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天辰国那邪物军团邪气冲天,若不是此时被山脉阻挡在外,只怕连召国的士兵都要被感染。因为那邪气改变自身,变的嗜杀成性。
这绝对不是普通士兵可以应对的。
就在沈嘉和不知所措的时候,季渝与泠墨羽依旧那么胸有成竹,令沈嘉和也镇定了下来。
若是平时,她当然是不怕这区区邪物的。
她主要担心的是,这些邪气影响到普通士兵与百姓。
这才是令整个天下遭殃。
就在此时,那许多年不曾见到的女子又出现了。
圣女芸姝。
多年前那次春猎,是圣女芸姝带她回来的。
她对芸姝没有什么好感,也不怎么讨厌。只是这许久没有音讯的人突然出现了,令沈嘉和有些意外。
“主上!”
芸姝十分恭敬的半跪在季渝身前。
此时的她与那时已经十分不同了,那时的芸姝像个仙女一般,仙气飘飘的,遗世而独立。
此时的芸姝一声黑衣,头发高高的束着。看起来干练又老成,令人无法忽视她的存在,仿佛更加迷人了。
“起来吧,按原计划行事。”
“是!”
芸姝得了季渝的命令就叫上一队人马走了。
沈嘉和完全是一头雾水,从头到尾,她都不知道季渝有什么计划。
季渝从来没有对她说过,可他们明明应该是最亲近的关系啊!
至近至远东西,至深至浅清溪。
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
呵!
诗中写的果然半点错都没有,他们可不就是这样吗?是那至亲至疏的关系。
……
眼看沈嘉和脸色已经变的不好。
萧潇连忙劝慰。
“莫要多想,此事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越为保险。毕竟隔墙有耳,谨慎行事总是不错的。”
萧潇不安慰还好。
她这一安慰沈嘉和更加心寒了。
谨慎行事啊,原来她就是那个被谨慎对待的人。
“无事,只要伤亡最小就好。”
沈嘉和不再看接下来的事情,拉着阿斓就离开了。
萧潇看着她的背影,又看看季渝,不知所措。
这,这种事情怎么能瞒着呢?可若是不瞒着又能如何,沈嘉和是绝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季渝如此作践自己。
以命相抵,以身相护。
季渝从未又半丝愧对这黎民众生。
“走了也好,省得她看到了,若真的在这儿,也不好瞒着。”
季渝依旧背着身子,连沈嘉和的背影都不看。
“可你这,你这又是何必呢?届时,事情已然发生,你认为你还能瞒得住她吗?到时候她该多么痛苦,你有想过吗?”
“瞒一时,是一时吧。
至于以后的事情就以后再说吧,想必一切已经尘埃落定,她也只能接受了。
总比现在让她眼睁睁看着好。”
萧潇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挽着林墨羽的胳膊,心里暗暗的庆幸,幸亏他们只是普通的夫妻而已。
不必承受那么多的东西,不必背负那么多的东西,也不必相互之间隐瞒那么多。
她们何其幸运啊。
泠墨羽也揽紧了萧潇,他何其幸运,没有选择一个人孤独终老。
孤寂的滋味,实在是太难受了。
……
无视关外的战火朝滔天,沈嘉和与阿斓一起研究云霄的病情。
阿斓十分的有天赋,一如当年的她,一点就通,十分适合学习医术。
云霄确实是得了失心疯。但是他有时候是正常的,有时候却不正常,只要不触及他心底那一根弦,他几乎就是平安无事的。
那根弦恰恰就是十几年前,北疆被灭。可此时,沈嘉和等人却无从得知。
直到沈嘉和把云霄的病情压制的差不多的时候。
山间突然传来了一声据响。
那天梦地裂的声音震的沈嘉和她们所在的大帐都开始摇晃,脚下的大地都在颤抖。
“嘉和姐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了?怎么这般渗人。”
阿斓作为鸟类作为对自然界的事情最为敏感,她感到十分的害怕,那感觉仿佛是世界末日到了。
“咳咳咳——
夫人,夫人,快走!快走!主上令属下带你快些走。”
彰武一掀开帘子进来了,他的浑身都是焦糊的。
头发几乎全部被烧焦,还好,人是没事的。
就如同沈嘉和与阿斓二人,当时被那火龙攻击时一般。
“出了什么事!”
沈嘉和此时才感觉到了无比的担忧。
按道理来讲,彰武是随身保护季渝的。
但是来说,他们不应该直接冲上前线才是,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能够导致他变成这样,能够制造出刚刚那么大的动静。
“来不及讲了,夫人快跟我走。”
“不,我不会走的。若连此地都无法抵抗,那么整个召国都要遭殃,整个召国都没有安全的地方。”
“夫人,此时就不要多想了,主人的命令就是命属下赶忙带你走。”
“不,我不走!”
沈嘉和不愿意走,当然是谁也拦不住她的。
阿斓唯沈嘉和的命令是从,自然是沈嘉和去哪里,她就去哪里。
眨眼间就剩下彰武与在屋子里昏睡的云霄了。
“哎呦!这可怎么是好。”
彰武无奈,摸了一下自己已经被烧焦的头发。
一摸摸下一把已经完全被烧焦的灰尘。甩了甩手,只好追了上去。
……
帐子外面已经完全变了一个情景。
仿佛如同人间炼狱一般。
那火山的山顶被开了一个大口子,岩浆四处喷发。
与一头巨大的冰蛟龙正在对着那火山口吐着阴寒之气。
“北疆的那冰蛟龙!?”
沈嘉和难以置信,北疆那冰蛟龙完全没有这般厉害。
可若不是那条,她真的无法想象究竟还有什么地方会有这样一头冰蛟龙。
“嘉和姐姐,这可怎么办?”
天知道,在历经了那么多磨难,找到黎山之后,阿斓最害怕的就是冰与火,而此时这两样全部呈现在她的面前,并且不分上下,全部都是那么的强势,可想而知,她有多害怕。
“阿斓,靠你了,我们一起,把那冰蛟龙封印进火山。”
“你是想让那蛟龙与火山相互争斗,互相残杀?”
“若猜得没错的话,这蛟龙就是为那天辰国所用,以此来对付我们,他们的目的就是让火山喷发,岩浆吞噬整个西地大军,好不费吹灰之力,摧毁我召国最强的防线。”
“好!”
阿斓长鸣一声,化作原体的模样,载着沈嘉和飞向高空。
果然如沈嘉和所想,那山谷间无数的关卡被毁,无数的机关都毁于一旦。
岩浆四散,那焦糊之气冲天。
整个山间都无法视物。
此时,沈嘉和也无法找到季渝的身影。
她无比的后悔,后悔当时不应该负气离开。
若是她在那看着,以她的能力至少也能保证事情不恶化至此。
但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召国的大军都躲在后方,前线顶着的是季渝他们以及那受过特殊训练的黑袍军。
至少,不会直接送死,伤亡要少很多。
……
那冰蛟龙见到沈嘉和与阿斓的到来,呲牙咧嘴的对着他们喷着那寒气。
因为她们早已遭受过那非人的待遇,那时候,比这可要严重上太多,那个世界的一切,远不是这里可比的。
这点儿伤害对她们来说,还算不上什么。
但那冰蛟龙四处乱窜,想要把它投进火山里也没有那么容易。
沈嘉和只能暂时用结界罩住这里,令火山口的岩浆不再往外乱喷,而是顺着火上向下流。
原本火山附近就是寸草不生,也没有什么生灵的存在,几乎也没有造成什么伤害,实在是好了太多。
眼下,只要把这冰蛟龙给搞定就行了。
大眼望去,那天辰国的邪物兵团也失去了不少。
那天辰国的指挥者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存在,能够将活人练成邪物,把邪物当成他开辟道路的镰刀。
明知是赴死,还这般的蜂拥而上。
此时不是走神的时候。
眼看那冰蛟龙也被她们缠斗的有些脱力,沈嘉和大喝一声,与阿斓合力将它打进了火山口。
那冰蛟龙在岩浆中“咕嘟咕嘟”的冒了几个泡。
然后便不见了。
没多久,一阵笑声传了出来。
“哈哈哈——
召国果然是一群傻子,你们上当了。
就等着我们的大军踏平你们的国土吧!”
只见那掉进火山口的冰蛟龙,再次从岩浆里冲了出来,却也没有逃出火山的范围。
那冰蛟龙一声长啸。
之后双眼流出血泪,身体开始一寸一寸破裂,体内飞出一颗银白色的内丹。
那内丹的寒气连火山的高温都压制住了。
直到冰蛟龙完全碎裂,那内丹爆发出无比的寒意。
铺天盖地,沈嘉和用尽全力也没有拦住,那内丹已经飞进了岩浆里。
霎时间火山一切都风平浪静了。
岩浆不再流动,那烟气也不再冒出。
活火山成了死火山。
那岩浆,全部都凝结住了。
沈嘉和这才知道,自己的冲动,造成了大错!
她从阿斓的背上跳到了火山口,仔细在附近查探,这才发现原来火山口是被人布置了只能出不能进的阵法。
那冰蛟龙的愿意不是令火山喷发,而是令火山冻结。
仔细看,那被岩浆淹没的,出去少量的召国军队来不及撤退以外,大部分,其实是天辰国的邪物军团。
天辰国此次派出了太多的人马,若不是这岩浆拦着,只怕后果不堪设想,那火山附近,有着无数邪物军团留下的痕迹。
天辰国最初的想法就是要冻结活火山。
邪物军团,不过是他们用来送死的罢了。
这冰蛟龙才是重头戏。
她怎么这么傻!
季渝既然敢利用火山来对付天辰国,怎么不会一早就做好准备?
这下,这可怎么办?
“嘉和姐姐,你怎么了?”
阿斓十分不解,她们明明解决了一个大问题,可嘉和姐姐为什么会满脸自责与羞愧。
“我,我可能犯大错。”
此时说什么也无济于事,沈嘉和立刻站了起来,去寻找季渝。
在找到季渝时,他正在与邪物军团斗争,以一敌百。
并不处于下风。
彰武已经其他的侍卫,甚至是黑袍人都被他赶的远远的,为了减少不必要的伤害。
沈嘉和立马加入了战斗,阿斓也是如此。
有了她们两个的加入瞬间便取得了压制性的胜利。
可天辰国那邪物军团有二十万人之多,昨日与今日,也不过消灭了十万人。
召国的普通士兵,如何能够抵抗?
……
“夫君,我似乎做错了事。火山……”
“没事,我已经知道了。
这件事,若是我也会这样做。若非如此,岩浆留如境内,那遭殃的,可就不止是这些士兵了。”
“可这邪物军团要如何才能抵抗?”
“莫担心,邪物终究是邪物,只能听命行事,没有自己的思想,天辰国也不过是用他们来开路而已。
天辰国百万军队,其中四十万邪物,六十万普通士兵。
二十万用来对付我们,二十万用来对付北辰。
人与人的战争,从来不是那么多邪物可以主导的。他们没有筹谋了十多年,这四十万邪物,便是他们最多能够做的了。
其余的,就要靠这战场了。
毕竟,人会被邪气蛊惑,变的人不人,鬼不鬼。
可那半人半鬼之时,可是不分敌我的。”
“那其余十万,该怎么办?”
“自有办法应对。
咳咳咳——”
季渝突然开始捂着唇重咳,沈嘉和并未发现他受了伤,连忙检查,发现他身上确实并无伤痕。
可季渝的手缝却有鲜红的血液渗出。
沈嘉和还来不及询问,季渝已经摇摇欲坠,她连忙搀扶住季渝。
季渝的手脱力挪开,手心全是鲜血,嘴角依旧往外渗血。
“这里不是诊治的地方,阿斓,快!我们回去。”
阿斓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带着沈嘉和与季渝,就离开了这里。
这里刚刚处理到了许多邪物,邪气还没有完全消散若是那邪气趁季渝此时虚弱,趁虚而入。那可就麻烦了。
沈嘉和坐在阿斓的背上,令季渝躺在她的腿上,给他把脉,探查他的伤势,沈嘉和的眉头越皱越紧,眼眶也开始越来越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