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批挂面和路菜总算装车运往边关,风雪琴一口气都没松,就开始筹备扩建作坊,现在的生产能力还是太低了,她的目标是让挂面出现在全国第一家的餐桌上,要想实现这个目标还需要往前走很远很远。
扩建作坊不难,难的是招收足够多的工人,这里人的农耕意识比较强,不管外面给多少工钱,家里土地的耕种是不能耽误的,所以风雪琴不止要考虑现在能不能招到工人,更要考虑开春之后农田里忙起来,作坊的用工问题。
农民能把主要精力放在土地上是好事,不然谁来给作坊提供足够多的原料?风雪琴考虑了两天又找来金牙子,让他给介绍个靠谱的人牙子,去山里请些山民来作坊做工。
山民地少种不出多少庄稼,就算守着大山采果子打猎不缺吃的,可是山路难行,各家采的那点山货不值当运出大山换钱,只能卖给收购商换点盐钱,生活一直很艰难。
风雪琴给山民们提供工作机会,而且管吃管住,工作时有特制的工作服,可以说解决了一切后顾之忧,山民们但凡能脱得出身的都愿意来。
风雪琴亲自把第一批山民迎进作坊,带他们熟悉环境,然后又让厨房多做了一道肉菜给他们接风,山民们提着的心都落了地,欢欢喜喜跟风雪琴签约。
合约中事无巨细的规矩了双方的责任和义务,以及各自的权力,风雪琴让同贵一项一项的解释给山民们听,听不懂的就多解释几遍,总之要让每个人都听懂了。
这也是为了避免以后可能出现的麻烦,山民们受教育程度低,而且在恶劣环境下久了,性格都比较粗犷,有些事不提前说好了,以后闹起来会很麻烦。
起始山民们看着比自家房子更好的住宿条件,想着不用出大力气就能赚钱,便一门心思的想着签约,后来一项一项的要求说下来,山民们热火一般的心情才冷静下来,开始考虑自已能不能做得了这个工作,万一做不好人家不给工钱还要解约,甚至还有可能赔钱出来。
有不少山民觉得规矩太多,远没有在家里种种地打打猎来得自在,心里打起了退堂鼓,风雪琴看出他们的犹豫,也没有勉强他们,依旧安排他们在宿舍住了一晚,第二天带着山民们参观作坊,看看别人是怎么做工的,如果还有人觉得不好或者没有信心做好,就几个钱和干粮把人又送了回去。
留下来签约的山民心里对作坊的工作有了底,正式做工之后也能服从管理,很快就能上手,风雪琴亲自监督了几天,觉得没问题了,才慢慢放了手。
金牙子好奇风雪琴要怎么调理山民,正好这几天没什么生意,便有事没事往这边跑一趟,亲眼目瞩了风雪琴的做法,不由私下跟她感慨:“山民们其实都不是什么坏人,而且更重义气,脾气却急躁不服管教,出去打零工都不大有人愿意要他们。
我还说刘老板弄了这么多山民过来,只怕以后有得头疼,没想到刘老板手段这样高明,几天时间就把人训得服服帖帖的。”
风雪琴淡淡笑道:“也说不上什么手段,只是他们出来是为了赚钱,我开作坊也是为了赚钱,大家把该做的事都先划清好了,能做的就留下来,不能做的也不伤和气。说白了不过都是为了赚钱,互相体谅些就是了。”
话是这样说没错,不过能做到体谅工人的老板还是少之又少,金牙子觉得风雪琴待人宽厚是个可交之人,过不几天找了间合适的铺面特意跑到作坊来,优先让她去看铺子。
风雪琴刚好没什么事,便没折腾小茹,自已跟着金牙子走了一趟。铺子还是在城楼大街上,不过不是正脸,三间门面,前面是二层小楼,后面是个套院,原本是做客栈的,老板存了些银子打算往城里更繁华处挪一挪,所以这个铺子就打算转手出去了。
老板是个标准的生意人,很和气有礼,带着风雪琴里里外外看了一遍,让到包间里喝茶,“要不是家中人手不够,这间铺子我是舍不得往外转手的,虽说不是正街上,却也不算偏,而且我这客栈也开了快三十年了,多少熟客进京就往这里来,刘老板接手过去就能赚钱的。”
风雪琴对这个铺子也挺满意,地方够大,收拾的也齐整,一看就是用心经营了的。于是便问价格。
原老板提出三千五百两银子,风雪琴觉得价格还可以,不过讨价还价还是要的,于是你来我往一番争论后,以三千二百零的价格成交,而且铺子里现有的家什,原老板同意都留给风雪琴。
这个价钱在城楼街同类铺子里算是很公道的,风雪琴跟原老板谦让了一番,约定好第二天上午去官府过文书,然后告辞离开。
金牙子又做成了一笔大生意,心情很好的提出请风雪琴去前面不远的羊肉馆吃午饭。风雪琴也想熟悉一下附近的环境,便欣然同意了。
已经过了午饭时间,羊肉馆里没几桌客人,风雪琴和金牙子找了窗边的位置坐下,点了两碗羊肉汤和手把羊肉、炒白菘以及几个烤饼。金牙子觉得太寒酸了体现不出他对风雪琴的敬意,执意又加了个烤羊腿。
风雪琴不好再拒绝,只是浅笑着说道:“我们两个人哪里吃不下这么多?金老板太客气了。”
金牙子给风雪琴倒了杯酒,感慨地说道:“我金老大在这一行里也混了快二十年了,一直经手的也就是些小来小去的生意,混个温饱而已。自从跟刘老板做了一宗生意以来,竟然也能拿到城里的生意了,这都是沾了刘老板的福气呀,吃顿饭花这几个小钱又算得了什么。”
风雪琴被金牙子逗笑了,“这是说的哪里话,做生意有时候更看重的是厚积薄发,你用二十年时间在这一行里积累下了好名声,以后自然就能做大生意了,跟我却没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