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琴冷哼一声,“手艺是有,人也是刁钻,养着那么多鸡鸭,我不相信他不知道会有这些事,却一句都不曾提醒过,可见就是等着这一天一鸣惊人呢。”
林管事愣了一愣,不由惊叹:“咦,二爷不说属下还真没往这方向想,如今想想可不就是这么回事,这个顾培章实在可恶。
不过这次也多亏他自告奋勇,站出来负责起这件事,不然那些鸡鸭只怕一只都剩不下了,二爷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当他是将功补过了吧。”
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风雪琴刚才真的被吓得不轻,这会儿就有点迁怒的意思,就算明知道顾培章没有事前提醒的义务,还是忍不住对他多有怨言:“不行,既然他来到定风岭了,就生是定风岭的人,死是定风岭的鬼,他明知道鸡鸭可能出问题,却不提前提醒,分明就是渎职,罚他把这些病鸡吃的米饭赔出来。”
林管事觉得风雪琴这样的做法不太合适,不过谁让人家是主子呢,打定主意的事他反对也得老老实实执行。
风雪琴待林管事走后,自已喝了杯茶休息了一会儿,情绪才算彻底平稳了下来。也觉得自已刚才的行为有点过分了,不过还是决定将错就错。
谁说有才华的人就得有脾气,她偏偏不惯着这些人,这次就算让顾培章明白一下,人在屋檐下就不得不低头的道理吧。
不过风雪琴还是私下跟谢寻说了,让他下个月发工钱的时候,给顾培章加上一笔第一等的奖金。赏罚分明,天底下哪去找她这样好脾气的主子。
厨娘那边跟小茹商量好了厨房的规矩,拿来给风雪琴过目,风雪琴没接,直接说道:“既然这件事交给你们办了,你们自已做主就行了。或者有什么拿不准的地方直接去问林管事,不必来问我。”
厨娘脸上红了红,也知道越级汇报不对,只不过她一直在心里对风雪琴最为依赖,所以才会有什么事第一时候想找风雪琴拿主意。
不过厨娘也知道风雪琴是为她好,明天开始她就正式成为厨房的管事了,如今厨房连上灶的带打杂、采买、跑腿的,上上下下也有二十几号人了,如今自已还是立不起来,有事就想依赖风雪琴,那这个管事还是不要做了,勉强做也做不好。
厨娘转身出去找林管事,走到门口又转回来,缓缓走到风雪琴面前郑重行了一个福礼,“属下张丽绢,柳河村人士,以后还请主子多教导。”
风雪琴含笑点了点头,虚扶了张丽绢一把,柔声说道:“你能知道自已是谁,这很好,去吧,做你该做的事,并且把它做好。”
张丽绢认真点了点头,深深看了风雪琴一眼,转身快步走出了办公室,风雪琴看着她挺直的背脊,不由欣慰的笑了笑,这个有点羞怯有点胆小的女子,终于敢于挺起脊梁做人了,希望以后她的路能越走越宽,也是给接下要招聘的女工们做出一个出色的榜样来。
时间匆匆而过,鸡瘟被顾培章及时遏制住了,第一张挂面的大订单也签订好了,由风雪琴用定风岭食物基地的名义,在镇上捐建的义塾也正式开门招生了。
卤菜铺子也将在第二天正式开张,小茹在吃晚饭的时候跟风雪琴商量,“明天没什么事,我们去镇上走走,顺便帮铺子拉拉人气吧。之前京城的几家铺子一开张就人挤人的,这边的想必也差不了,只有一个厨娘两个小伙计,只怕忙不过来。”
风雪琴距离回京的时间只有最后十天了,小茹来到定风岭之后,自已忙,小茹也忙,两个人连坐下来好好说句话的时候都少,如今又要分别千里了,她也想多点时间陪陪小茹,便含笑点点头,“好啊,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值得运回京城的货物,也置办上几车,反正都要走这么一趟,赔点零用钱也好。”
小茹便笑了,“二爷真是越来越财迷了,这点小钱都不放过。 不过我们如今是商人了,想着赚钱是应该的。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个什么商机。”
风雪琴拍手笑道:“好好好,小茹如今也懂得商机了,那你明天就试试,看能不能在镇上找出商机来,我先给你透个底,我已经找出至少三个了,只是如今没时间着做去做。明天你可得看仔细想仔细了,争取比我更多找出两个来。”
小茹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不服气地说:“我才去过几次镇上,怎么能跟你比,等我以后在镇上去的多了,肯定能比你找出更多商机来。”
风雪琴但笑不语,当晚早早安歇,第二天一大早就叫小茹起来,简单吃过早饭后坐马车去镇上。
铺子这边厨娘正是用的张丽绢推荐的大春媳妇,三十来岁的妇人,身体粗壮面庞红润略黑,大眼睛高鼻梁,没说话先带几分笑意,一看就让人觉得亲切。
做生意需要的就是这种亲和力强的人,风雪琴对张丽绢的眼光很满意,两个小伙计都是十五、六岁的年纪,之前跟着私塾先生们学了几个字,说话也透着机灵劲。
风雪琴勉励了三人几句,见时间不早客人没上来,便跟小茹先在街上逛逛。小镇本来就不大,仗着县衙坐落在这里,所以比别处稍稍繁华些,做生意的商铺几乎都集中在这一条街上,来回一趟也不过两刻钟就走完了。
小茹转了一圈,觉得没什么可看的,便跟风雪琴低声抱怨:“怎么说也是县衙所在地,怎么都没有个集市?而且这么长一条街,除了吃的住的就是卖皮货草药的,唯一的一家布庄还在街角,这里的女人难道都不做衣服的吗?”
风雪琴意味深长的看了小茹一眼,“所以你找到第一个商机了吗?要知道这天底下就没有不喜欢新衣服、首饰、脂粉这些香喷喷漂漂亮亮东西的女人,没人开这样的铺子不是正好给了你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