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他竟然会拿自己的亲事来威胁自己,宇文琳愣愣的看了他好一会儿,始终不愿意相信他会对自己如此狠心。
可事实上宇文云连看都不愿再多看一眼,转身而站,驱赶意味十足。
宇文琳见状只得离开了此地,心里想着只要舅舅出面调节此事,一定还会有转机的。
而另外一边的重玥被谢知涯带到了宫外,两人来的那一处农庄。
在宫外就待着月出宫大大的吸了一口气,一脸的享受:“真好,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出来。”
其实其他人在关心他们,带到宫外会被绑去青楼的时候重玥在庆幸。
深宫根本就不适合他这样向往自由的人,与其让她时时面对这些阴谋诡计,但还是更喜欢面对宫外的繁华世界,就算其中有坎坷也好。
原以为这一辈子他都不会再出来,倒是没有想到这个冷冰冰的大将军愿意带自己出来。
“谢知涯,你要是早一点儿对我这么好兴许我们俩早就是朋友了。”想到这里,重玥忍不住开口说道。
而一边的谢知涯听见这话忍不住挑了挑眉,他们两人第一次见面实在算不上太好,毕竟当时自己听命于宇文曜,在看到重玥母子要逃跑的时候身为将军的他自然是要阻止的。
看着对方一副鬼灵精怪的样子,谢知涯不免觉得好笑,忍不住开口问道:“公主,难道只有在带你出宫的时候你才会记得在下的好吗?”
“倒也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让你多对我好一点。”重玥闻言露出了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自己也只是想多让他带自己出宫罢了,毕竟一直待在宫里自己会疯的。
谢知涯闻言笑而不答,毕竟这丫头自己可是说不过的,还是随了她的意吧。
重玥看着周围农庄的环境,不得不说是真的好,完全满足了自己眼里的乡野生活。
不过,重玥还是好奇地问道:“谢知涯,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啊?”
毕竟像谢知涯这样的公子哥应该不会在这种地方玩的啊,多的是什么酒楼茶馆。
见对方一脸迷茫的模样,谢知涯忍不住轻笑出声,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她毛茸茸的小脑袋说道:“上次听某些人说喜欢打山鸡之类的,所以就带你来了。”
重玥闻言震惊的看向了对方,眼底的诧异十分明显,没有想到自己当时只是随口一说他竟然记了下来。
看着面前依旧是面容淡淡的男人,只觉得有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原以为她和谢知涯之间一直都会是敌对的关系,却没有想到到头来他和自己的关系更好。
楚琼弥补的是自己对亲情的稀缺,可谢知涯是给自己带来了友情的快乐。
想到此处,重玥忍不住再看了一眼谢知涯,没想到还被对方抓包了。
“小丫头,要看就光明正大的看,别偷偷摸摸的。”
听着对方的打趣,重玥脸唰的一下变得通红,这男人不经意间说出的话还真的让人难以接啊。
不甘被人这样打趣,重玥不甘心地回怼道:“你别自以为是了,我只是注意到你脸上有东西罢了。”
谢知涯自己脸上有没有东西他是最清楚的,这丫头无非就是脸皮薄不好意思说出来罢了。
自己也识趣的没有再打趣他,两人开始了逮山鸡模式,一眼看去仿佛是平常人间的兄妹在嬉戏打闹。
几日后,宇文琳回到自己寝宫疯了一般的将自己寝宫内的摆设都摔碎了,脸上满是狰狞之色。
“公主,公主使不得啊公主,您从皇上那一回来就摔了您的寝宫,怕是落人口实啊公主”惊蛰一看宇文琳这势头就觉得大事不妙,连忙抱住宇文琳好言劝着。
“落人口实?要落也是他宇文云落人口实,让外人看看他一母同胞的嫡亲妹妹,连他的东宫都不配进去,到底丢的是本公主的脸还是他堂堂离秦国太子的脸!”宇文琳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着,但到底是住了手。
“公主,您现在刚驳了皇上和太子的面子,去太子那如何闹,皇上都只能厌弃您。”惊蛰语重心长的劝着,惊蛰是宇文琳及笄后太后专门挑的掌事姑姑,就是为了安抚脾气暴躁的宇文琳。
“那,那如何是好?我不能,我不能现在嫁过去续弦,对,决对不能”宇文琳听了惊蛰的话,惶惶的找了椅子坐下。
她本以为成亲一事只是自家兄长威胁她的说法罢了,谁知没过几天就被宇文曜叫到了书房,说明了成亲一事。
当时自己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下意识看向了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宇文云,没想到他竟然来真的。
为了稳固自己的东宫之位,竟然不惜牺牲自己的亲妹妹,所以她当场拒绝了宇文曜的提议。
这不仅仅是拒绝了宇文云的“好心”,也是打了自家父皇的脸,因此龙颜大怒,下令将其软禁于宫中。
在此之前,宇文琳曾想着去东宫质问对方,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自己,可到了之后却是连门都进不去。
“惊蛰,好惊蛰,我知道你是最有主意的了,皇祖母派您来一定是不愿看到我被父皇厌弃的对不对?惊蛰你想想办法,想想办法。”宇文琳慌乱的抓着惊蛰的袖子嘴里喃喃着,看起来是真的被吓怕了。
“公主,咱们去太子那的事肯定瞒不住了,倒不如咱们主动去皇上那认个错,皇上看您懂事了必然不会太生气的。”惊蛰一手招来小丫鬟收拾地下的狼藉,一手稳稳的扶着宇文琳朝内室走去。
“公主咱收拾收拾,咱得赶在皇上生气前去低个头,认个错。”惊蛰细细的梳着宇文琳的一头秀发,最后成了一个低调还有些憔悴妆容。
“诶,你是哪个宫的丫鬟,怎么这么没规矩拿了东西就走?”御膳房门口管事太监拦住了一个小丫鬟问到,“回公公的话,奴婢是长乐宫的丫鬟,惊蛰姑姑遣奴婢来拿些吃食。”那丫鬟似有些害怕,也不敢抬头。
“哦,原来是常宁公主身边的丫鬟啊,是老奴听错了吗?常宁公主不是被皇上禁足了?怎么还有丫鬟出来领餐食呢?”那公公笑着,嘴里却说着落井下石的话。
“公公这话说的就不对了,皇上只是让咱们公主在宫内为太后祈福抄经,断没有这被人克扣吃食的待遇。”惊蛰抽出手绢从外头走进来再次开口。
“再说,咱们公主千金之躯,没想到只是在宫内静思就被咱们这些个人落井下石上了?”惊蛰一只手拉着那小丫鬟一只手甩着手绢脚步娉婷的走了。
看着小丫鬟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那位公公朝着对方离开的方向狠狠的啐了一口,什么公主,不过是一个泼妇罢了。
平日里仗着皇后和太子的宠爱没少苛待他们这些下人,没想到竟然被罚禁足,想到不久后她就会嫁去他国公公就是一阵高兴,宫里少了一个烦人精,自己往后的日子别提多清闲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宇文琳从别处打探得父皇果然在着手准备自己的婚事,四处求人不成,母后也被拘深宫,眼下没有谁能帮到自己。
越想就越是烦躁,宇文琳气的拿着剪刀乱剪花草。
惊蛰一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自己本就是为了顺其性情,自然要上前哄一番的。
于是惊蛰放下了自己手中托盘中的糕点走了过去轻声劝道:“公主殿下别气,一切还有机会,皇后娘娘不是还在吗?”
听着丫鬟的话,宇文琳不仅没有得到调节,反而更加生气了,狠狠的推了一把丫鬟,冷声说道:“母后现在自顾不暇,哪里有时间管我,你赶紧给我想一个办法,不然我弄死你!”
惊蛰闻言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这还是第一次公主当着自己的面威胁自己,以往她虽然也会生气虐待下人,但被虐待的对象从不是自己,她也只是在一旁看着罢了。
可这一次没有想到她竟然要弄死自己。
想到这里,惊蛰瞬间觉得自己这些年都错付了,但面上不显,还是尽心尽力地说道:“公主殿下,现如今你只有两个办法,一是向太子殿下认错,让他去打消皇上的想法,二是认命的嫁过去,虽然是续弦,但也是正室。”
啪!
话音刚落,惊蛰只觉得有一股很大的力道甩在了自己的脸上,她难以置信的捂住了自己的脸,脸上的疼痛无一不提醒自己,公主这是生气了。
想到这里,惊蛰立马跪了下来为自己求情:“公主,是奴婢的错!”
宇文琳看着跪在地上的丫鬟,一点也不因为她是太后分配给自己的丫鬟而受到优待,在她看来丫鬟都是一样的下贱,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本公主让你一直留在身边是看你有用,可你给我出的什么馊主意。”
惊蛰闻言下意识的摇了摇头,事已至此公主只有这两条路走,可宇文琳明显不愿意低头道歉,也不愿意嫁过去,自己现在还真是两头不讨好。
见她不说话,宇文琳彻底失去了耐心,拿过了一旁挂着的戒鞭毫不留情的鞭打着对方。
而几天后,宇文琳一直没有见到伺候自己的贴身丫鬟,而是一个新面孔伺候着自己。
一向被惊蛰伺候惯了的宇文琳生气的将所有东西摔碎,看了一眼这张新面孔沉声问到:“惊蛰那个死丫头呢?”
女孩年纪不大见宇文琳如此生气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奴婢不知。”
宇文琳闻言无趣的扯了扯嘴角,没想到那死丫头气性这么大,还敢罢工,等自己找到她非得扒一层皮不可。
可没一会儿就有人通报,后院有一具女性尸体,而其主人就是消失几天的惊蛰。
最初宇文琳在听到这个消息时是难以置信的,自己只是打了她几下就投井了?
她不相信惊蛰这么容易就死了,便在新丫鬟的搀扶之下来到了后院,果然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体,但依旧是冷冰冰的了。
其他人显然没有见过死人,胆子大的也只是一脸惶恐,生怕自己是下一个,而胆子小的丫鬟则是瑟瑟发抖,眼眶还挂着泪珠。
宇文琳没想到这么晦气,自己只是大惩小戒罢了,这人竟然想不开投井寻死。
尽管是自己的贴身丫鬟,但在宇文琳的眼里依然是一文不值,一个丫鬟罢了,没了再换便是。
“来人,把她的尸体扔到乱葬岗处理干净,别脏了本公主的地界。”宇文琳说完,嫌弃的用手帕掩了掩自己的鼻子,最后转身离开了。
收到自家公主的吩咐,其他人也是面面相觑,没有想到这公主心肠如此狠毒,竟然连一个死人都不放过。
他们这些人虽然是被卖到宫里的,可也不是任人宰割的。
常乐公主倒好,一点也不在乎他们这些人的命,仿佛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我劝你还是动作快点吧,要不然公主把气撒到你的身上就完了。”都是一个公里刚拆的,完全不存在落井下石的说法,被公主吩咐做事的人还愣在原地没动,其中一个丫鬟忍不住提醒他。
最近公主与太子殿下姥姥矛盾,又孤立无援,再加上被皇上安排亲事,她自然只能将火气发在他们这些下人的身上。
她是主子自己是奴才,只有受着的份。
“还是沉壁公主好,我听说当沉壁公主的下人每天只需要灌溉花草打扫一下房间就好了,不仅活少还不会挨打,最主要的是赏赐的还不少。”
人群中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话,语气里满是羡慕。
其他人虽然没有说,但脸上的表情足以证明了一切。
沉壁公主现如今正得盛宠却不骄不躁,反而对待下人极其的好。
楚嫔就更不用说了,出了名的好脾气,伺候她们的人无一不炫耀着自己的清闲。
但羡慕归羡慕,自己的命运不会因此改变,从分配到宇文琳宫中就已经暗示了一切,只能既来之则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