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勤山庄向外延伸的这条路上,安静地莫名过份,两旁的树林竟连一丝声响都没有。www.xiaohua1000.com
死寂一片。
而在不知名的地方,有如蛇般冷血的眼紧紧盯着这一切。
人质们正慌慌张张冲向路的远方。
似乎,只要离森林出口近一分,生命便能安全一分。
却并不明白,这种穷途末路才有的恐慌感,从何而来。
突然从前方两边的森林中各蹿出两条狼来。
在此时幽深的树木掩映下,泛着幽绿的冷芒,身形高大壮硕,它们俯下前身,缓慢而坚定地朝人质走去,不带一丝声响。
众人慌忙停住脚步,强忍着发抖的身体,集体向后退去。
人质队伍最末端的人,也很快反应过来。
这种彧苍狼,比普通的狼身形要高大两倍。
别说是他们三十来号人,合力对付一头狼,就算是专业的猎手,都得集结百号人手,才敢与之一战。
转身便想逃回墨染勤山庄,好歹那里还是人,多少能讲讲道理的。
回头后才发现身后,不知何时,竟然悄无声息,多出了两个少年!
一个静穆肃杀,立在路的正中央。
他身披一袭绣着繁重鎏金花纹的暗色袍子,双手背在身后。
脸上有不符合年纪的沧桑,下半张脸被面纱罩住,虽然料子透气,但却把脸部遮的严严实实。
只留下一双平静,却过份俊秀的双眸,像是世间再没有任何事情,能让这双眼起波澜似的。
他静静伫立在那斑驳星光之下,偶尔有风吹过,更衬得他如磐石一般坚定。
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周身气势却不由得令人发寒。
另一个少年相比较看上去就和善许多,他们年龄相仿,容貌也是俊美非常。
身着月夜白锦服,像是误入此地,来散步的模样,此时嘴角正噙着笑。
“大人,请救救我们吧!路那头有彧苍狼!”
不知为何,这两人就是给人信任感,信任他们完全有能力,制服彧苍狼。
人质们纷纷向这两个少年求救。
“当然会救了,好好地救......”
那位面善少年施施然走上前来,依旧带着和煦如春风般暖人的微笑。
一手扶着那求救人的肩头,另一手将手里的折扇,突兀地刺向了那人的心脏。
人质蓦地,终于从少年的微笑中惊醒。
瞪着不可思议的眼,扭头看着这温柔少年,才反应过来。
恐怕这残忍嗜血,才是他和善外表下的真面目。
但是身体迅速被折扇带走生命力,再无法发声警告他身后的人,只怪这一切发生地太过迅速,完全没有一丝防备。
快速死去人质的家人,看见这一幕,也是惊呆在原地,丧失了语言能力。
但是身后,不明情况的人质却还,纷纷朝那两个少年涌去,企图寻求他们的庇护。
但也很快发现,他们竟是错的离谱。
彧苍狼都不曾比得上这两个少年一丝凶残。
两个少年的身手都异常迅猛。
尤其是那个蒙面少年,在星光点缀的树林间,穿梭纵横。
配合着求饶声哭喊声,两道身影更似鬼魅。
当有人质企图从树林里逃出去时,竟从路两边的树林中,蹿出黑衣人来,那黑衣人抽出寒剑,发出深扬的低吟声。
人质们便知道,这看似平平无奇的寒剑,竟是削铁如泥的珍品!
慌忙又向后撤退。
前有彧苍狼,
后有胜似夺命罗刹般的两位少年,
左右两边皆是黑衣人虎视眈眈。
终于明白,这原本,就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从墨染勤山庄着火,畅通无阻地出逃,这一环扣一环,他们这一行人被逼到无力抵抗。
这是个陷阱!
而猎人正站在他们四面八方,正要将他们拆骨啃噬。
“呵,这么浓烈粘稠的血,真是难闻,你就不要流出,那种肮脏的东西了吧。”
领头的中年人听到耳边,突然传来一道,如冰霜般碎裂的声音,语气嘲弄。
他竟是没看清蒙面少年人,是如何出现在他的面前的?
脖子就被人紧紧勒住,身体被那双手的温度激得一阵哆嗦。
但却丝毫动不了,只能任由蒙面少年,把他胸腔的空气抽走,直到再无呼吸的可能。
这时,那温柔少年愉悦地将折扇,从一具尸体上抽回,带出血迹一不小心,甩到一旁蒙面少年身上。
“真讨厌血迹四溅,脏死了,墨琮景你注意些,否则我让彧苍狼咬死你。”
一滴血飞溅至蒙面少年的鼻梁上,还有些被暗炮拦住,没有粘到皮肤上,好想把暗袍扔了。
他不耐地皱着眉,冷漠地威胁身边始终面带微笑的少年。
“定当遵从。都怪这些人质,明明创造了那么好的机会,还逃出来的这么慢。
贱民就是贱民,天生扶不起的阿斗。”
墨琮景微笑敛去几分,恭敬地回答。
这些贱民,竟然要劳烦这位少主亲自出马,还害得自己伏低做小,一会儿可要“好好善待”这些人质们。
“剩下的交给你了,打扫得干净些,彧苍狼与如影会帮你。动作迅速些,我的行踪不能让人发现。”
贺起信那个废物,这等小事都处理不好,还得让他处理尾巴。
他对血有严重的洁癖,现在就浑身不舒坦,既然这批人质都被斩杀干净,就要回去好好清理身体。
星光依旧斑驳摇曳,散落在少年暗袍上。
他神色如常,像刚刚那场屠杀,只是司空见惯一般,经历过很多次。
像森林里本该就有树,夜空中本该就有星月一样自然,又天经地义。
实际上他的心也静如古井,连一丝波澜都不曾有。
他甚至觉得经历过此番,夜色才变得美好起来,尤其是把任务完成之后,整个世界都干净不少。
他泰然自若地经过,一只用绸缎绳结缠绕银铃铛的手,有风吹来,吹落了铃铛,响起一阵悠远的叮当声,宛若溪水溅落青石。
铃铛也溅落在长长桃红色编发束带上,亦沾染了新鲜的血迹,宛若渡上了一层泛着华光的樱桃。
樱桃又顺着地势,卷着桃红色编发束带,滚落到他的脚边。
将血迹缠绕上他的暗袍。
他脱下身上一袭暗袍,掩埋住了那颗宛若樱桃的铃铛和发束带。
褪去暗袍的少年,身着贴身御龙护甲,护甲上纵横交错着龙鳞斑纹,龙鳞线形流畅,却锋利无比,似能斩碎星光。
也衬得少年越发丰朗俊逸,敏捷而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