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 嫉恨
什么?
黑溜子听到荆悬云的话后有一瞬间的愣怔,反应过来后更觉得所求有望。
女君难道是在考校自己的修为如何?
“回女君的话,我自生出灵智就呆在荆山,听闻您的事迹后全心向往于是发奋修炼,在三十年前......”
黑溜子等今日这一刻不知道已经蹬了多久,每次修炼困难的时候就会想起面前这位万人敬仰的天之骄子,而后默默咬牙坚持下去。
只待今时!
对于荆悬云的询问,它胸有成竹大大有话可说。
从生出灵智时的迷蒙混沌到后来的一心追随,黑溜子原先还十分紧张,后来便越说越顺不止不休。
两只耳朵灌满话的荆悬云:“......”
好像没有多少和修炼有关的事情,这猫妖说话有些啰嗦。
荆悬云面色沉沉默不作声,一边从黑溜子的长篇大论中提取些提取些妖族修炼的注意事项,一边想着自己应当去找些书看。
也不知道猫和狐狸的修炼方式是否相通。
“所以在汲取天地灵气转为妖力之时,我......”
黑溜子越说越激动,恨不得把自己的毕生所学一一复刻出来,生怕荆悬云看不到自己的用心。
待荆悬云已经想到何处取书时,黑溜子仍在滔滔不绝。
“每每遇到艰难困苦之境,只要想到女君您剑若明光......”
这些好像和修炼没什么关系。
荆悬云盯着黑溜子的头顶,察觉到这猫妖已经不再谈及有用的东西也就更加出神。
她这样站着感觉很奇怪。
还不是有些太过僵硬死板了?幸好这猫妖低着头看不见自己,要是小狐狸咋这里的话一定会两只眼睛直溜溜的盯着自己看,还会钻到怀里去攀她的肩膀。
想到小狐狸,荆悬云就会想到方才它见着自己就惊慌跑开的模样。
好像下山回来之后狐狸就和从前全然变了态度。
要不趁这猫妖不注意的时候自己偷偷换个姿势?或者是索性偷偷回竹楼?
想离开......
但是这妖怪还没停口,它又是狐狸的玩伴,要是现在走的话会不会不太好?
荆悬云的脚尖已经跃跃欲试的稍稍转离了方向,心下尚且在犹豫着。
早知如今这个场面便将照影带在身边了。
有小狐狸在也好,这样自己双手将其抱在怀里也不会像现在这般只能垂在下方揪衣摆。
只要一想到衣摆可能会皱的不成样子,荆悬云登时感觉更加奇怪了,不知道手脚应当放在何处才是正确。
“......如今面临化形之境,只是惭愧许久未曾有什么进展,若是能跟随女君身旁我定能早日成功,为女君效力!”
黑溜子终于慷慨激昂的收了尾,愤然顿首。
“嗯。”
终于讲完了,那自己现在应该是可以离开了?
黑溜子久久没能平复自己的心境,听着上方传来的回应更是心神激荡。
“嗯”是什么意思?女君应当对自己还是满意的?还是......
不可能,女君心善连狐狸那种货色都能带回竹楼,没缘由像自己这样的却得不到结果。
“你同狐狸好好玩......”
黑溜子正胡思乱想之际听见荆悬云跟在“嗯”后的另一句,陡然像被泼了盆冷水般。
狐狸狐狸,那样一个废物凭什么得到女君这般关注?
可眼下这种情况它却只能称是。
那关于自己呢?
它没再听到其他话,耳边只有风声。黑猫良久没有等来荆悬云对自己的处置,不免悄悄抬头。
前方的衣摆已然消失不见,黑溜子骤然起身,四顾之下发现原地只自己这么一个活物。
哪里还有荆悬云的身形。
......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要跑?”
这边葵玉清紧盯对面的黄鼠狼,视线逐渐犀利。
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如果黄鼠狼有古怪的话......
“不就是惹了女君生厌嘛,这事儿我早就知道了。”
黄鼠狼摆摆手,一脸对所有事了熟于心的大智模样。
“什么叫我惹她生厌?明明是本狐狸不跟她玩了,不愿意再看见她,你可别血口喷人!”
葵玉清白了黄鼠狼一眼。
真当荆悬云是个什么香饽饽,所有人见了都要扑上去不成?
“成成成。”
黄鼠狼大概也是发现了这狐狸从灵智全开后就死要面子,不过是一两句话的事儿,它狼哥顺着说就是。
“哼。”
闻言葵玉清愤愤冷哼一声,随即翻过身去不再言语。
“最近偷袭符离的妖还没找到,你夜里别再出门乱逛了。”
“知道知道。”
反正葵玉清觉得这事儿是黑溜子干出来的,那家伙看着就不像个好东西。
“我看你一直在符离身边围着,那些好处什么的,你接近女君岂不是能拿更多?”
说起这个黄鼠狼确实是不理解,多少妖怪想靠近女君还接近不了呢,这狐狸偏偏更挨着符离打转。
“你懂什么。”
葵玉清会不知道荆悬云那里比符离好吗?
当然知道。
想这种冷心冷肺的家伙葵玉清不是没有接触过,别说是对她的小命儿不管不顾了,就是那人想要自己的命葵玉清也能挣出一条生路来。
可荆悬云不一样。
她们虽然没见过面,可荆悬云于她并不是素不相识。
相反葵玉清将这人记在心里多年,一直在心里暗暗较劲儿。
她最遗憾怀念不过年少时遇见的小仙君,可小仙君亲口对自己说以后心仪之人。
葵玉清天生魅狐,她早就知道自己的本事,所以看着小仙君通红的面色只当他是说谎。
直到自己见到小仙君身上的那些信物。
若不是真心喜欢,哪个男子会收藏这么多的女子之物?甚至还想着买些女子发钗。
媚术没起作用的那一刻,葵玉清就知道自己确实是败了。
凭着一张脸顺风顺水魅术天才败给了少年情谊。
从那以后葵玉清就开始发了疯似的收集任何关于荆山女君的消息。知道她天之骄子,知道她年少成名,素剑风华。
只是荆山离她所居之处天南地北,加之听说荆山神女从不行走与外露面,除了这人的如何风光,葵玉清并没有得到太多有用的消息。
甚至仅有的消息中葵玉清也分辨不出来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直到从这里再次睁眼,葵玉清才知晓了她的名讳。
荆山悬云——荆悬云。
即使如此,也不能妨碍“荆山神女”在葵玉清的假想中活了那么多年。
甚至在葵玉清对当年小仙君的面容模样早已印象模糊时,荆山神女这个人还依旧深深扎根在葵玉清的生活中。
先前尚且能为了蹭灵力加以周旋,可知晓这人于她的漠视后,葵玉清如何能当做不知晓?
她能对其他人曲意逢迎,可唯独对荆悬云不行。
“狼哥我问你个事儿。”
终于歇过了劲儿,葵玉清想到自己那日发现的糟心事儿就觉得一阵头大。
发现没有妖丹后葵玉清又仔仔细细的将这身体检查了一遍,在识海里头发现了个破土而出的小绿芽。
她确定以及肯定这东西是自己长出来的,不是普通识海中意念所幻化。
而且是最近才长出来的。
于是乎葵玉清更加崩溃。
谁家好妖怪识海还会长草啊!!!
难不成是在她来之前,原来的这个身体已经自行把妖丹给剖了?
葵玉清还是来的时间短,这种问题只能求助黄鼠狼。
偏偏事关妖丹,而葵玉清又是个外来妖,于是只能委婉曲折的问个苗头。
“我第一次见你是什么时候?”
黄鼠狼显然跟不上葵玉清的脑回路,不知道方才还不愿意吭声儿的它怎么就忽然扯到了初见上。
“怎么,难不成你忘了?”
葵玉清装模作样的沉下面色,双目直直盯着抓耳挠腮的黄鼠狼。
“这我当然记得了!不过你之前那般模样......”,黄鼠狼想到老是跟在其他妖怪屁股后面打转儿的憨憨傻傻狐狸,实在没法子多加描述。
“当时人家夫妻两个正准备造孩子,你瞪着俩眼珠子非要往人家两个中间挤!”
黄鼠狼想到当初那情况如今仍然觉得好笑。
“是嘛......然后呢?”
葵玉清皮笑肉不笑的漏漏牙齿,示意黄鼠狼继续说下去。
“当时你扯着蛇娘的衣裳非要往上爬,人家新做的白衣裳愣是让你踩了不少爪印。”
当日混乱嘈杂的场面似乎还历历在目,黄鼠狼看看了看对面的葵玉清,怎么也和之前的呆愣模样对上号。
是否开全灵智对妖族确实影响颇大,可也没有像狐狸这般的......
又或者说,这样的狐狸才是真正活了过来。
当年的眸子依旧漆黑闪亮,里面的精明模样却是新生。
被黄鼠狼用这样缅怀过往的视线上下打量着,葵玉清突然觉得有些浑身上下不得劲儿。
它这是什么眼神?
心里这样想,葵玉清也就不自觉的问出了口。
“就是觉得,你这孩子长大真实不容易啊!”
葵玉清:“......”
手上好像突然出现一把长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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