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迟殿卿是真的想听,小盟这才放松下来,虽然疑惑,但还是回答道:“因为你们两个人的颜值可都是内娱数一数二的,加上两个人本来就有CP感,嗑上一嘴很正常。”
“CP感?”迟殿卿问道,“什么意思?”
小盟想了想,这个还是比较难解释的,“就是……就是一种感觉,类似于夫妻相。”
这话让迟殿卿一口水还没喝下去就呛住了,他一手拿着杯子,一手赶紧去抽纸的时候,小盟已经递到了他手里。
“哥,你没事吧?”小盟试探性的问道。
毕竟如果他说了什么让这位祖宗不开心的话,那他事先试探一下,好及时想办法哄。
“谁教你这么解释的?”迟殿卿问道。
“啊?”小盟观察着他的面色,虽然看上去不是很开心的样子,但似乎也没有生气的迹象,这让他心里不上不下的,有些捉摸不透。
他挠挠头,“因为我想不到更合适的词,虽然这个词有点不太准确,但大概就是那个意思。”
迟殿卿若有所思地将视线收回来,随口说道:“时间也不早了,你先回去睡觉吧。”
小盟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炎景喻关上门,细细回想了一下刚才撞见小盟的时候的情景,心里有些忐忑。毕竟小盟那个家伙看上去呆呆的,实际上很聪明,最主要的是这个家伙还嗑他们的CP!
想到这里,炎景喻使劲儿拍了拍脸颊,耐不住还是火辣辣的烫,于是他冲进卫生间捧了两捧冷水洗脸,这才好了一点儿。
这是第一次,炎景喻觉得像樊荣这样傻乎乎的助理也不错,起码好糊弄。
他抬起头看见镜子里自己的脸上还带着一丝尚未散去的红晕,这玩意儿出现在迟殿卿这张脸上的概率还真不多。就这样,搁樊荣都能看出点儿什么来。
但问题是他们俩人根本什么也没有,清清白白!
洗澡的时候,他脱了衣服,刚从镜子前经过,脑子里就不自觉开始想起让他面红耳赤的那一幕。
鬼使神差地,他再一次站在了镜子面前,看着镜子里身材极好的迟殿卿的身体,那种火辣辣的滚烫又爬上了他的脸颊。
原本是没什么的,毕竟这样互换身体,又正常洗澡的情况不在少数,都已经习惯了。但当时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在看到磨砂门后面迟殿卿的身形后,突然想到了一些有的没的。
一旦这样的想法产生,就会不自觉的产生一系列奇奇怪怪的想法。
比如现在站在镜子前的炎景喻,一想到一会儿洗澡,是在洗迟殿卿的身体,而更加匪夷所思的是,他们两个人在互相做这样的事情。
“要命,明明以前都没有什么奇怪的,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奇怪了?”炎景喻摇了摇头,又一次拍了拍脸颊,这才去洗澡。
这一个澡洗得可比平时要费劲多了,每一个流程都让他觉得自己像个臭流氓。
“哎,我在这里道德感这么强干什么?”炎景喻一抹头上流下来带着泡沫的水,“他迟殿卿明明也……他都没有感到羞耻,我为什么要感到羞耻!”
想通之后,他便开始大大方方地洗起来,“有便宜不占王八蛋,这胸肌,这腹肌,这肱二头肌……不摸白不摸。”
刚从浴室出来,就收到了楚天一的信息。
【小迟,最近太忙了,都没有去看你,今天终于杀青了,明天你有空吗?我去探班吧,好不好?】
炎景喻眼珠子转了转,嘴角泛起一丝狡猾的笑,立刻动动手指回复了消息,然后心满意足地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炎景喻刚起床,樊荣就大包小包地进来了,“哥,你们这场戏不是古装戏吗?为什么这么着急要这些衣服呀?”
炎景喻将袋子打开看了看,是一套黑色的西服,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对樊荣说道:“我要是你呀,我就不会问这么低智商的问题。”
樊荣被平白无故骂了一句,委屈巴巴地撇撇嘴,炎景喻拍拍他的肩膀,“有空多和小盟玩玩。”
“啊?”樊荣疑惑地看着他的背影,直到炎景喻走出去他突然茅塞顿开,拍手道,“哦!我知道了,他一定是让我跟着小盟,好打探一下敌情,毕竟炎景喻疯起来更不要命,早做打算也是应该的,这就叫未雨绸缪,运筹帷幄,不亏是我哥。可问题是这两个人不是有一腿吗?这又是什么意思?这是要追炎景喻?!”
如果炎景喻在场,听见他这一番顿悟之言,一定会后悔刚才的话。今天这场戏是迟殿卿的,所以炎景喻还需要背他的词。而伟大的迟影帝则以锻炼他为由,心安理得地坐在一边。
“啧,迟大影帝好大的谱啊,现在连自己的戏都不愿意演了。”炎景喻拍完一场刚下来,从迟殿卿手里接过水杯喝了一大口。
“我觉得我这副模样上去演合适吗?”迟殿卿懒洋洋靠在椅子上。
“你刚才的那段表演有点儿问题,周颂祇从小在深宫长大,他的母妃可是当朝贵妃。在后宫能爬到贵妃位子上女人一定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那在教育孩子方面更是会传授一些深宫生存之道。毕竟他是贵妃之子,上面还有皇后生的太子,下面还有七八个对他虎视眈眈的兄弟。”
“所以呢?”炎景喻有些不耐,“所以我哪里演得不好?”
“这样的一个人,他的情绪应该是不外漏的,内敛的,谨慎的。刚才那一场戏,被太子党的那伙人阴阳怪气挑衅的时候,你演得太沉不住气了。”迟殿卿说道。
“有没有一种可能,”炎景喻思索了一下,“反而不显山不漏水,显得心思深沉,给人一种很有城府的样子,这样的话肯定会让被人忌惮他。但是他如果什么情绪都挂在脸上,让别人看出来这种沉不住气的样子,反倒会让那些忌惮他的人觉得他是个头脑简单的花架子,不足为惧。这叫扮猪吃老虎。”
迟殿卿就着他的话想了想,似乎是觉得有点儿道理,于是便点点头,“以周颂祇原本的个性来说,用这种方法来混淆别人的视线也不是不可能。”
炎景喻得到肯定后,得意地一挑眉,“看吧,我是不是进步了很多?”
迟殿卿看着他这副尾巴翘起来的模样,说道:“进步是有,但问题是就算这样的法子能混淆被人的视线,可是以周颂祇骄傲的个性,他是不会用这种法子的,这才造成了他后面的悲剧。”
炎景喻想了想,若有所思地啃着大拇指的指腹。迟殿卿看了看片场的工作人员,时不时就有八卦的眼神飘过来。为了保持自己高冷的形象,他伸手将炎景喻放在嘴里啃的手指扒拉下来。
“这种行为出现在我的身上你不觉得匪夷所思吗?”迟殿卿提醒道。
“哎,不是你说让我帮我打破原有的人设吗?”炎景喻说道,“怎么?迟大影帝怎么还出尔反尔呢?”
迟殿卿被他的话一噎,“这话我是说过,但是我不想让别人觉得我的新人设是‘智障’。”
“啧,”炎景喻嫌弃地翻了个白眼,回嘴道,“下一场是我的戏,你可给我好好演啊,虽然你迟大影帝的演技我一点儿也不担心,但是……”
话还没有说完,他就被迟殿卿一把扯了起来,拉着他往更衣室走去。
“哎,你干嘛呀?”炎景喻甩开他的手。
迟殿卿停下脚步,“呵,你想得倒是挺美,让我演你的戏?你还没这么大的谱,自己的戏自己演。”
炎景喻这才明白过来,然后一句话也没有说,撒腿就跑,边跑边说:“君子之交有来有往,我都替你演了,你替我演一场怎么了?”
迟殿卿站在原地,看着他那副不太聪明的样子,实在想不通这个人他怎么就这样。
下一秒,还一副“你能拿我怎么着”的得意样子的炎景喻就被地上的砖头一绊,整个人飞了出去,结结实实地和大地来了个满怀拥抱。
“哎哟,迟老师,您没事吧?”片场的工作人员见他摔倒,立刻围了上来。
一旁目睹全程的迟殿卿面如死灰,他闭上眼转过身去,试图将刚才那一幕从自己的脑海中消除,但是大脑像是出现了故障一样,一遍一遍地将刚才炎景喻摔倒的循环播放。
炎景喻看到自己周围站了很多双脚,嘈杂的声音像是一个罩子将自己罩了起来。
完了完了,这下丢大人了。
炎景喻连忙将两只手臂伸上来,圈住自己的脑袋,不让他们看见自己的脸。
“迟老师,我扶您起来吧?”一旁的工作人员问道。
炎景喻一听“迟老师”三个字,突然想起来自己现在是迟殿卿,所以摔到的是迟殿卿不是自己,这才爬了起来,一抹脸上的土,甩了甩袖子,“没事没事,你们都去忙吧。”
等他们走了,炎景喻才瞥见不远处背对着自己已经打算逃离现场的迟殿卿,他慌忙喊了一声:“哎!”
见迟殿卿并没有停下脚步,他便打算追上去,总不能真的让他走了吧,那接下来的戏谁演?
走了两步,炎景喻只觉得膝盖一阵刺痛,应该是刚才摔倒的时候磕破皮了。他又返了回来,踢了一脚刚才绊倒他的砖头。
没想到那转头还挺重,这一踢,差点没把他的指甲盖掀掉。
“哦!卧槽!”炎景喻抱着脚跳的时候,迟殿卿刚好因为陈安喊他停下脚步,结果一转身又看到了这一幕。
炎景喻立刻放下腿,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然后朝着片场走去,但是刚走了两步,就看见迟殿卿远远看过来充满杀气的眼神。
炎景喻的脚步被迟殿卿这眼神硬生生逼停,然后恶狠狠地撇着嘴挑了挑下巴,表示自己没有被他的眼神吓到。
但是这一下子确实让迟殿卿丢了大人,现在去片场,迟殿卿看见自己受到刺激指不定怎么演呢。还不如躲开点,眼不见为净,说不定迟殿卿还能秉持他的职业素养好好演。
于是炎景喻凶狠的表情变得委屈巴巴,只能一瘸一拐地回到更衣室去。不过这样也好,正好趁着这个时间换衣服,收拾一下。
迟殿卿刚演完这一场,下来的时候就听几个人在一旁议论“迟殿卿摔倒”这件事,他的脸立刻黑了下来。
“你们在说什么?”
“哦,炎老师……”几个人被迟殿卿脸上骇人的表情怔住了,“那个,我们就是瞎聊聊。”
然后几个人在他的逼视下一哄而散,但是这口气还憋闷在他的心里怎么也散不出去。他左右看了看,并没有发现炎景喻的身影。
一想到这个家伙刚才让自己丢了这么大的一个人,现在还不知道跑到哪里逍遥快活去了。
越想越生气的迟殿卿虽然面上看不出什么,但是从他比平时更快的步伐中不难看出他的杀心。
炎景喻从玻璃窗里远远看见气势汹汹走过来的迟殿卿,摸了摸胸口,“完了完了,他不会要杀了我吧?”
“不能啊,我今天的一切都是为了帮他。”然后他停顿了一下,想到他摔倒的那一幕,“当然,那件事情是个意外。”
他看着消失在视野里的迟殿卿,长呼一口气,“再怎么说他也是个公众人物,应该不会闹得太难看。哎呀,以迟殿卿那差到极致的个性,最在乎脸面了,要是……要是一会儿他……”
刚好这时候他从玻璃中看到自己的倒影,“打是应该不会打,毕竟这是他自己的脸。”
可他又想起之前自己还亲手给过自己的脸一拳,脸色又和便秘一样难看,“倒也不一定,说不定到时候他还会倒打一耙,说是我打的他呢。哎呀,这个楚天一到底是什么时候来呀。”
他焦急地看着楚天一的消息框,依旧是五分钟前的那条说自己出发了的信息。
在地上来回走了两步之后,他突然停了下来,双手叉着腰一副悲壮的模样,“我怕他干嘛呀?以我现在的这个大体格子,撂倒他不是分分钟的事嘛。”
正说着,门就被大力推开,吓得他一激灵。门口的迟殿卿就那么冷冰冰的看着他,炎景喻还是第一次在自己的脸上看到这么凉薄的表情。
“你你你想干什么?”炎景喻双手交叉在胸前,做出防备的动作。
迟殿卿直接走进来,将门用力甩上,然后径直朝着他走来抬手将他推在墙根底下,二话没说就吻了上来。
等到嘴唇上发疼的时候,炎景喻才意识到已经换过来了,但是迟殿卿微凉却柔软的唇瓣还没有离开自己的嘴唇,甚至这个家伙将两人的位置换了过来,继续将他按在墙上。
嘴唇微凉,和迟殿卿一样强势的舌头却十分的火热,虽然并不算多么强烈的吻,但是炎景喻却属于是被动的一方。
他们每一次互换身体的吻都是一察觉到互换成功就会分开,根本没有细细感受接吻的感觉。而这一次却不一样,即使两个人已经换过来了,但依旧没有分开。
炎景喻第一次感受到和这个冷漠的家伙接吻的感觉,那种心跳在瞬间停滞的,全身所有地方的感觉系统都集中在嘴巴上的,以及大脑在以八百万公里每秒的速度高速运转的感觉……
很多很复杂的感觉都糅杂在一起,他说不上来,形容不清楚,因为他的脑子已经无暇去形容这个吻的感觉了。思考系统大概是被迟殿卿用舌头注入了一种什么毒素,从而瘫痪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炎景喻甚至已经感受不到自己除了嘴巴之外所有的身体组织存在了。
还是迟殿卿在他的脸上拍了拍,“哎。”
炎景喻这才幡然醒过来,直勾勾看着他,“你占我便宜?”
迟殿卿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丝毫没有了刚才吻他的那种强势中带着柔情的感觉。
“接吻是互相的,便宜也是互相的。”
从迟殿卿的嘴里听到这么不要脸的话属实有一点罕见。
“那……那你为什么突然冲上来吻我?还……还吻的那么久?”炎景喻依旧不罢休地问道。
“因为我不想再看到你给我出洋相。至于第二个问题……就像你说的,占你便宜。”迟殿卿没好气的说完,又看看自己身上的西装,那分明是自己参加重要场合才会穿的衣服,“穿成这样?你又想干什么?”
说到这里,炎景喻才狡黠一笑:“我呀,可帮了你个大忙了,一会儿呀,你可就偷着乐吧!”
迟殿卿不解地皱起眉头,一点儿也不相信眼前这个不靠谱的家伙会做出什么能让他偷着乐的事情。
“我警告你,你最好不要给我乱搞。”
炎景喻刚要反驳,就听见外面的敲门声,立刻兴奋起来,“来了来了,这就是我为你准备的惊喜。”
说着,他便拉开门。迟殿卿看着站在门口,同样穿着盛装的楚天一,又看了一眼一旁一脸奸笑的炎景喻。
“这就是你为我准备的惊喜?”迟殿卿喜好不顾及楚天一,直接冲着炎景喻质问道。
炎景喻得意地点点头,并且冲他眨眨眼,然后转头看向楚天一,“那么接下来就交给你了,好好把握。”
虽然楚天一也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是能看见眼前的迟殿卿,他就很开心。
炎景喻出去后,楚天一走了进来,“小迟,我们走吧。”
“去哪?”迟殿卿依旧是一副别人欠了他八百万的臭脸。
楚天一不解道:“你忘了?昨天晚上你跟我说的,今天要带我去约会。”
“约会?”迟殿卿突然想到炎景喻脸上那诡异的笑是什么意思了,不用说,肯定是那个家伙昨天晚上冒充他联系的楚天一,说要和他约会。
“你可能误会了。”迟殿卿说道。
“啊?”楚天一面色一变,慌忙掏出手机,给他看昨天晚上的聊天记录、
上面是一条说的有些暧昧的信息,一看就是炎景喻的语气。
“这条信息不是我发的。”迟殿卿说道。
楚天一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可是……可是你都穿着礼服,如果不是为了跟我约会,那你告诉我你穿礼服是要去做什么?”
“我穿礼服,”迟殿卿眸光一闪,“是为了和炎景喻约会。”
“什么?”楚天一当场石化,他的拳头慢慢收紧,看着迟殿卿决绝的背影,感觉自己被耍了。
他一个自尊心这么强的人,这还是头一次被人这么玩弄。平时都是别人追着他,捧着他,根本没有像现在这样让他尴尬至极的场面。而这个人,迟殿卿却丝毫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楚天一咬了咬牙,叫住他,“小迟!”
迟殿卿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表情有些烦躁,“还有什么事吗?”
“你喜欢炎景喻?”楚天一问道。
迟殿卿并没有当即回答他,而是看着他良久才道:“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是了。
楚天一在心里说道,像迟殿卿这样的人,没有明确的否定,那就是肯定了。
他绷直的肩膀突然松垮下来,“你竟然会喜欢上他。”
“我没说我喜欢他。”迟殿卿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原本已经面如死灰的楚天一,似乎又有了一丝生机。他想象不到迟殿卿会喜欢上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更想象不到迟殿卿会承认自己喜欢上一个人。
这样看来,刚才说他和炎景喻约会八成是在骗他!
楚天一通过自我洗脑,又恢复了以往的样子,大大方方地走出去,正好碰见剧组回来的人。
“哎,楚老师,你怎么来了?”
“我来探小迟的班。”楚天一柔然一笑。
“可是迟老师刚刚走了,你没碰见吗?”
“本来想给他一个惊喜的,所以就没告诉他,没想到刚好错过了,那只好让他请我吃饭赔罪喽。”楚天一这招反客为主,算是向这些人宣布了自己在迟殿卿这里绝对的主权,“好了,我先走了。”
炎景喻哼着歌,心情不错地拉开车门,刚打算关上车门,却被一只手拉住了,吓得他惊叫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