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许暮炊从小一起长大,因为我们两家算是世交。”
炎景喻缓缓开口,开始讲述他和许暮炊的事情。
迟殿卿淡淡地将视线撇开,“你和许暮炊的事,可以不用跟我说,我不是很感兴趣。”
炎景喻则斜眼盯着他看了片刻,笑了一声:“口是心非的家伙,要是真的不感兴趣就不是这么个说法了。”
“哼,”迟殿卿冷哼一声,“别那么自信,不要以为换换身体就觉得很了解我了。”
“别人都觉得你性格乖张,高冷疏离不好惹,在我看来,你简直就是娱乐圈最容易看透的人。”
炎景喻这话让迟殿卿略微有些不爽,“那你倒是说说我要是真的不感兴趣会怎么说?”
炎景喻一挑眉,学着迟殿卿平时冷脸的样子,眼神冷冷的一扫,“关我什么事。”
“自作聪明。”迟殿卿冷哼一声。
“嘴硬的家伙。”炎景喻吐槽完,又接着讲,“因为父母很早就去世了,姐姐又比我高好几级,所以在学校里保护我的事就被两家的家长交给了大我两级的许暮炊。”
“当时的许暮炊对我很是厌烦,因为我,他要牺牲掉和同学打球、打游戏的时间,甚至是早恋的机会。所以他一直对我这个跟屁虫讨厌的紧。”
“但是因为我从小就经受了校园霸|凌,而他又是把我从校园霸凌中解救出来的人,所以我一直都很崇拜他,也很依赖他,我甚至还为了能快点赶上他,跳了一级。”
“一直到上高中,我因为身边同学的影响,误将这种崇拜和依赖认为是类似于爱情的情感,而他当时却已经花草丛中来回走了几个圈,自然对青春期的情感萌动比我了解。我也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目的,竟然开始若有似无地将我原本就懵懂的情感,彻底引入了歧途。”
迟殿卿再一次挑起嘴角冷笑一声:“你还挺没脑子的。”
炎景喻攥了攥拳头,也不知道是气迟殿卿幸灾乐祸的语气,还是气自己确实挺蠢的。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回怼迟殿卿,而是在悔恨,他要是稍微聪明点儿,可能就不会着了许暮炊的道了。
见炎景喻沉默了,迟殿卿便说道:“接着讲呀,故事讲一半算怎么回事。”
炎景喻长叹一口气,继续说道:“我前后脚跟他考上了同一所大学,在他快毕业的时候他就进入了娱乐圈,一年后我为了他也进了娱乐圈,再后来,我们就莫名其妙在一起了。”
“像他这样的,恐怕进了娱乐圈找到了更多调剂品吧?”迟殿卿漫不经心地说道。
“你说的没错,进了娱乐圈后,我发现也脚踩很多条船,即使被我发现了,他也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那不要脸的样子大有‘我死性不改就爱吃屎,看你能不能和我一起吃’的架势。”
“所以呢?”迟殿卿看向他,“你选择和他一起吃屎?”
“啧,”炎景喻终于忍无可忍地转过身,拉起被子,将迟殿卿裹在被子里狠狠地揉搓了一番,还是怕这个狗东西憋死在被子里才掀开,“嘴上可积点德吧你。”
迟殿卿可一点儿受教训的样子都没有,依然嘴硬道:“你倒是硬气,没有一起吃屎,又怎么会像现在这样气急败坏?”
“当时我只是一个刚签了公司的边角料角色,公司看我长得不错,安排我到处陪着许暮炊参加各种饭局。”
“有一次,他说要带我去见几个大导演,见过之后他就能帮我安排一个男二的角色。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一次的饭局,许暮炊是把我当成了他往上爬的牺牲品。”
“我被他们灌了酒,酒里加了药,要不是我发现了不对跑出去冲上了胡莱的车,后果不堪设想……”
说到后面,炎景喻只要提到许暮炊的名字就颇有咬牙切齿的感觉。
“原本我以为他只是人品不行,没想到他连物种都这么清奇。”迟殿卿的身体已经恢复了一些,他撑起身体拿了个靠枕放在背后,“所以你今天这样,和那件事情有关?”
“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喝过酒,只要一喝酒,就会出现这种情况。看过心理医生,也接受过治疗,但都没有用。”炎景喻故作轻松地长舒一口气,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迟殿卿虽然没说什么,但面上的表情却肉眼可见的更冷了,连一旁的炎景喻都不禁打了个寒战。
良久,他才问道:“所以,后来你才跟着胡莱去了天马?”
“嗯,老胡人不错,那次也是赶巧,懵头上了一辆车,刚好碰上了,而他也愿意帮我,于是一拍即合,他为了签下我还是公司做了对赌合同。”炎景喻声音懒懒的,“好在我签过来之后一切还算顺利,没让老胡失望。”
短短一年的时间,炎景喻能从一个普通人成功脱变成偶像团体的队长,这背后的艰辛别人可能不太清楚,但迟殿卿多少能从他身上的伤病中了解一点。而一切,都随着他站在星光里的那一刻,都藏匿在了阴影里,不为人知。
在娱乐圈,能干干净净从底层爬上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为此成为资本傀儡的不在少数。
炎景喻能在还没有深陷淤泥的时候遇到胡莱,也算是时也命也。
*
炎景喻和迟殿卿的剧组在就近的影视城拍摄,而许暮炊他们也阴魂不散地后脚就到了,更是利用各种契机来骚扰炎景喻。恰逢迟殿卿和炎景喻换了身体,所以不胜其烦的人变成了迟殿卿。
“小景。”许暮炊跟在迟殿卿后面,见他没反应,又喊了一声,“小景。”
迟殿卿要转弯的时候,手臂被许暮炊一把抓住,他反感的甩开,眉宇间净是烦躁,“你干什么?”
许暮炊被他眼底冷冽的光震得一愣,“那个……我看见你了,所以就过来……”
“看见?”迟殿卿盯着他,“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们剧组应该在西边的酒店住,我们在东边的酒店住,明明是不一样的方向,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看到我?”
“哦,那边酒店的条件不如这边好,我就让剧组搬到这边来了。”许暮炊说道。
“呵,许大影帝好大的谱呀。”迟殿卿学着炎景喻的语气说道,“我们没来的时候你们不嫌条件差,我们一来你们就住不下去了?”
“倒也……”
迟殿卿打断他的话,“而且据我所知,西边的曙光酒店条件并不比这边差,毕竟是给剧组住的,都是大剧组,能差到哪里去呢?你搬到这里,怕是另有所图吧?”
许暮炊被戳穿后丝毫没有尴尬,反而冲他一笑,“这都被你发现了,我搬到这边,确实是另有所图,我的所图就是你啊。”
迟殿卿嘴角一抽,忍着面前这张伪善的脸给他带来的生理性不适,“你不觉得说这样的话很让人恶心吗?”
许暮炊脸上的笑僵了僵,“小景,我不喜欢你总是用恶心这个词来形容我……”
“不喜欢就滚啊,我又没有求着你来听。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还要纠缠不休?”迟殿卿冷哼一声,“我们都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你现在的行为属于骚扰。”
“小景,我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许暮炊脸上的笑渐渐被哀伤替代。
“呵,”迟殿卿在一次冷笑出声,“收起你的这副伪善嘴脸吧,下次见到我就避着走,更不要和我说话,我怕忍不住直接吐出来。”
说完,迟殿卿直接转身,却再一次被许暮炊大力扯了过去,他的后背被重重地甩在墙上,撞的生疼。
迟殿卿的火气蹭的冒上来,“你他妈有病吧!”
许暮炊的脸在下一刻就凑了上来,想强吻他。迟殿卿甚至想都没想,看见那张脸凑过来的瞬间,抡起拳头砸在许暮炊的脸上。
许暮炊被打得踉跄了两步,直起身来,在嘴角抹了一下,发现出血了。
迟殿卿则在确定好他不会疯狗一样冲上来之后,将目光看向自己刚才打向许暮炊的那只手,因为用力过度,到现在隐隐还有些疼,可想而知许暮炊此刻脸上的骨头没有脱臼纯属巧合。
更奇怪的是,刚才这只手的反应要先于他的大脑反应。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这只手有了自己的想法,在感知到许暮炊的靠近后便像设定好的一样,给出了那极具伤害的一拳。
迟殿卿甚至都怀疑刚才那一拳是炎景喻残留在身体的意识做出的反应,要不然怎么要先于他大脑的反应呢?
许暮炊被这一拳打得脸上的伪装都撤了,他面目狰狞地放狠话:“小景,不论用什么手段,我都会得到你的,你等着瞧好了。”
“哼,你除了会使一些见不得光的阴招,还会什么?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最好离我远点,省得我见到你总犯恶心。”最后两个字,迟殿卿甚至模仿着炎景喻的语气,重重的从牙缝里吐了出来。
“是,你还是了解我的,反正不管见不见得了光,只要能得到你,我都会去做。”许暮炊看着迟殿卿,或者应该说是看着炎景喻的表情,就像是一条剧毒的蛇在盯着自己的猎物。
而正在这时,顶着迟殿卿皮囊的炎景喻从电梯走了出来,看见许暮炊的一瞬间,脸色就变了。
他厉声质问:“你怎么在这儿?”
许暮炊转过脸来,阴森森的目光朝他看过来,“哟,迟大影帝,我来看看我的初恋,这你管不着吧?”
炎景喻听见“初恋”两个字,恨得牙根痒痒,“你那张狗嘴最好给我想清楚了再说话,谁是你他妈的初恋。”
许暮炊歪了歪脑袋,用一种极其怪异的目光看向他,“怎么?迟影帝这反应是怎么回事?你该不会是喜欢上小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