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雨一时爽,而爽过头的代价就是重感冒。
迟殿卿的这副身体锻炼的很结实,所以只是打了几个喷嚏,并没有什么大碍,炎景喻依旧是吃香的喝辣的。
而迟殿卿可就遭老罪了,一向没有得过重感冒的他,没成想炎景喻的身子骨这么弱。各种伤病时不时的折磨一下他就算了,淋个雨竟然也能严重到打点滴。
“喻哥,你说你这好端端的,非得跟迟殿卿较劲儿,他最近发神经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还较真呢。”邵阳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削着桃。
迟殿卿因为好几天没胃口吃饭了,好不容易看见他削桃有了一点食欲,所以才忍受邵阳在一旁念叨了这么久。但没想到的是,邵阳削好桃之后,竟然自己先咬了一口。
“要说这迟殿卿也真是奇怪,他这也不知道是像网上传闻的一样在引起楚天一的注意呢,还是想引起你的……”
“滚。”迟殿卿黑着脸看他将一整个桃子几口就吃成了半拉,满嘴流汁的样子更是让迟殿卿气不打一处来。
邵阳被迟殿卿一个“滚”字骂的不知所措,但又不敢出声,生怕自己的哪句话又触及他的逆鳞。
于是,邵阳硬生生将一块嚼个半烂的桃子咽了下去,小心翼翼地起身出了房间。最近“炎景喻”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是阴沉沉的,从早到晚冷着一张脸,邵阳也是说话做事都变得小心谨慎了。
等到邵阳出去,迟殿卿才费力地举起手想拿一个桌上的桃子,只可惜还差一点点的距离,他只能爬起来去拿。
他才将一个桃拿在手里,甚至已经顾不上去削皮,一口咬上去的时候,房门被再一次打开了。
邵阳抓着门把手,看了看咬着一口桃子不知道要咽下去还是要吐出来的迟殿卿,又看了看自己手里吃的只剩一半的桃子,似乎是明白了点什么。
“哥……我来拿个手机。”邵阳将那一半桃子往身后藏了藏,快步走到桌旁,目不斜视的拿了手机就撤。
再次关上那扇门之后,他才将桃子拿到眼前,“他不会是在因为我没给他桃吃生气了吧?”
他细细想了想,还是摇摇头,“应该不会应该不会,喻哥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
说着,便咬了口桃,下了楼。
而才将那一口桃咽下去的迟殿卿,听着门外邵阳掩耳盗铃的嘀咕,瞬间感觉手里的桃不香了,甚至还有点想将刚下喉咙的桃子抠出来。
还不等他抠,门再一次被打开,这一回进来的是胡莱,他手中拿着一叠纸兴致勃勃地走了过来。
“你有新外务了。”
炎景喻从丁至手中接过那一叠资料。
“有几个我已经帮你pass掉了,你可以着重看那几个没有被我标记的。”丁至说道。
炎景喻一边翻着那厚厚的一叠资料,一边吐槽迟殿卿流水一样的商务和剧本,简直比他一年接的还多。
而且迟殿卿的这些都是需要看迟殿卿本人的意愿和心情来决定的,他就不一样,他能等来一个外务那就是上天垂怜,而且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拒绝了就是不识好歹。
“这个死变态,凭什么有这么好的资源?”炎景喻撇着嘴吐槽道。
“你说什么?”丁至问道。
“没什么。”炎景喻却从被丁至pass的一堆文件中看到了一个让他眼睛一亮的外务。
他将那份文件从那一堆中抽出来,递给丁至,“这个,给我安排上。”
丁至接过去一看,眉头便紧锁,“这个……你确定?”
“有什么好确定的?我就要这个。”炎景喻斩钉截铁道。
丁至再一次耐心解释道:“这个综艺对你来说没有任何意义,甚至还会给你招来一些不好的负面影响。而且最主要的一点是,这个综艺的评委里,有炎景喻。”
“怎么?你觉得我唱跳rap不行?还是评委是炎景喻我就应该避让?”炎景喻质问道。
“你自己什么水平你自己不清楚吗?”丁至别有深意地看着他,“或者——真的像外界所说的那样,你该不会是对炎景喻……”
丁至后面的话没说出来,炎景喻就被咖啡呛得连连咳嗽。
“你这是在质疑我的能力!”炎景喻厉声说道,“不就是一个跨界类型的综艺嘛,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全方位打破你们附加在我身上的滤镜和人设,我要活出我自己的样子!”
丁至面无表情地看了他许久,才从怀里掏出一个黄不拉几的玩意儿递给他:“前两天去庙里求的,说是很灵。”
炎景喻不明所以地接过来,展开后才发现那是一个用黄色符纸叠成的附身符,他皮笑肉不笑地看向丁至:“所以,你说这玩意儿干什么很灵?”
“驱魔,辟邪,去邪祟。”丁至一本正经说道。
“你给我这个是什么意思?你是觉得我最近成精了?被鬼上身了?”炎景喻微眯眼眸。
丁至没有说话,但他的眼神已经将千言万语传达给了炎景喻。
“我告诉你!”炎景喻将那个护身符丢给丁至,“你这是封建迷信,以及对我的不信任,不尊重。”
丁至再次将那枚护身符塞进他手里,语重心长道:“花了大价钱的,不用的话,会厄运缠身。”
价不价钱的暂且不论,主要“厄运缠身”四个字,就足够让炎景喻后背一凉的。
他想了想这些天的遭遇,还是硬着头皮半推半就地将那枚护身符捏在手里。
丁至见他没有再抗拒,便得逞地一挑眉,又说道:“我的建议还是选择那个表演综艺的评委比较好。”
“那就两个都选喽。”炎景喻此时的心思都在那枚护身符上,随口这么一说罢了,接着又问,“带上这枚护身符,是不是就能一切顺利了。”
丁至此时的心思也都在炎景喻刚才的话上,正考虑怎么样将这两个综艺调配开来,便也只是点点头,拿着那叠资料走了。
炎景喻则心满意足地将那枚护身符装进口袋里,但又一想,要是阿姨洗衣服的时候洗掉了,到时候厄运变本加厉那可就不好了。
于是他将樊荣喊进来,“小樊子,你快给我这个附身符找个外壳,将它保护起来,最好是再弄根结实一点的绳子穿起来,能戴在脖子上的那种。”
樊荣点点头,才准备拿着护身符去想办法,却又被叫住,“一定要好看啊,一定一定要好看!”
接连两天,炎景喻连洗澡都带着那枚附身符,樊荣这小子虽然平时傻里傻气的,但是做事还算认真仔细,没什么大毛病。
炎景喻刚从浴缸里出来,手机就响了,他去够手机的时候,脚底下一滑,屁股先着地,有一瞬间,他甚至觉得尾椎骨被摔断了。
而他的那枚护身符的绳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了,掉进了浴缸里。
他气急败坏地接通电话,另一只手在浴缸里捞护身符。
“谁让你答应参加那个全能明星综艺的?”电话那头的迟殿卿当即质问道。
“迟殿卿!你他母亲的最好跟我好好说话!你吼什么吼什么吼呀,显得就你嗓门儿大是不是?”炎景喻就着灯光看了看护身符,还好没有进水。
果然这个附身符还是管用的,一离身就倒霉。
“好好说话?我跟你有什么好说的?你接外务不跟我商量?”迟殿卿道。
“那你接综艺的时候跟我商量了吗?”炎景喻反问。
“你说这话可不可笑?”迟殿卿嘲讽道,“不接这个你还有别的可选吗?再者说,你有没有选择的权利还两说呢。”
这话怼的炎景喻哑口无言,他虽然是整个组合的队长,但是不论做什么,都要看公司的脸色,公司让他往东走,他就不能往西。而且凭着他现在的身价,能有这样不间断的外务就已经很好了,哪里还有的挑。
“哼。”炎景喻气上心头,“既然你也说了,没什么跟我好说的,那干脆就挂掉算了,何必废话呢。”
无论多少次,只要是能够再这样的情况下果断地挂掉电话,都能让炎景喻心里一阵爽快。
甚至他已经开始期待迟殿卿能够再一次打电话过来,然后气急败坏地跟他理论,他只需要开心地按下红键,就能让迟殿卿再一次抓狂,他也能够再享受一次让迟殿卿狗急跳墙的爽感。
但结果是,迟殿卿并没有在打过来,反倒是他,因为等电话等得更加烦躁,而拨通了迟殿卿的电话。
“你为什么不打过来?”
炎景喻没头没脑的一问,让电话对面的迟殿卿一愣。
“因为我跟你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迟殿卿说道,“哦,对了,倒是还有一个好消息需要跟你说一下,我给你弄了个演技类综艺,不用客气哦。”
“什么?”炎景喻的声音激动的劈了叉,“什么演技类综艺?”
“著名表演类综艺——演员进行时。”迟殿卿缓缓说道,“好像你还帮我接了这个综艺的评委,为了答谢你,我当然也要付诸行动嘛。”
炎景喻虽然有当演员的想法,但他却没有自己演戏,一群人指指点点的喜好,但他又仔细想了想,现在的炎景喻是可是影帝迟殿卿,影帝演戏他没什么好怕的。
而迟殿卿似乎是从他的沉默里参透了他的想法,当即说道:“如果你觉得我会替你好好演戏那你可是猜对了。”
这话一出来,炎景喻正想开口说那唱跳rap他也会帮迟殿卿好好搞的时候,迟殿卿再一次开口,将他的这句话狠狠锤进了肚子里。
“我会好好的替你演一个真正的花瓶,不仅唱跳废,演技更废的花瓶。”迟殿卿继续说道,“你也是知道的,几乎没有什么角色是我演不出来的。”
炎景喻攥紧拳头,“迟殿卿!你个……”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对面就已经挂上了电话,炎景喻一口气憋闷在胸口,怎么也吐不出来。没想到原本想让迟殿卿气急败坏的他,反倒偷鸡不成蚀把米,连自己也搭进去,成了对方的逗闷子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