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克尔苏加德提到了《圣魔协约》，沐华当即便起了兴致。
好家伙~
我说咋觉着那个《圣魔协约》那么拧巴呢？
敢情是这里头有事儿啊！
“克尔苏加德，那么请你告诉我《圣魔协约》的背后究竟有怎样的故事吧！”
“是，还请陛下听我细细道来～”
说着，克尔苏加德略微思索了一阵儿，随后便讲述了起来。
“正如我先前所说，《圣魔协约》的签订其实是为了维持生与死之间的态势，只不过这种态势并非均衡的，而是一种刻意的压制～”
“刻意的压制？”
“不错，殿下想必也看过《圣魔协约》中的相关条文，其中对于战争的规定尤为严厉，对吧？”
“嗯，这也正是我一直所不理解的地方……人族和魔族之间的差距那是何等的悬殊？可是《圣魔协约》非要设置那么多的条款去限制两族之间的战争！要我说，若不是有那些条条框框的限制，说不定现在的人族早就被魔族给吞并了～”
“殿下所言甚是！”
克尔苏加德笑着向沐华比了个大拇指。
“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了，为什么诸天神明会特意去维护人族的利益呢？另外你刚才说的压制……又是什么意思？”
“关于这件事么～殿下的眼界不妨放得更加广阔些！人族也好，魔族也好，他们在本质上都是一样的！”
“本质上？你指的是……”
沐华一下子被克尔苏加德的这句话给说蒙了，好久都没反应过来。
“本质上，他们都是生灵呀！”
“哦～原来是这样啊！对对对，你说得有道理！”
听了克尔苏加德的解释后，沐华连连点头，大为认可克尔苏加德的说法。
“嗯，刚才我也和殿下说了，生与死之间的态势本该是均衡的～既有生，又有死，两者相互排斥又相依相存，若是任何一方过盛或是消失，那都会引发世界的崩溃～”
“你等会儿……我好像有点明白你的意思了～”
沐华突然打断了克尔苏加德的话，随后便皱着眉在原地思索了起来。
生与死……
繁衍会增强生的力量，而杀戮则会增强死的力量。
若是杀戮过重，那么生机便必然凋敝，万事万物也将失去秩序；同样的，如果只有生没有死，那么种族便会在无忧无虑的环境中不断繁息，到时候迟早会将这个世界给“涨破”！
所以说，生死之间必须要维持一种均势才能保证世界的正常运转呐～
能够想通这一点，克尔苏加德先前的话就不难理解了。
战争势必造就杀戮，刀枪之下，无论最终倒下的是人族还是魔族，到头来都是生的力量被损耗，而死的力量被增强！
生有生灵，死有死灵，一旦死的力量被增强，那么死灵的力量也同样会被增强～到时候说不定哪天就会再度蹦出一个像伊莱塔西那样的绝世强者～
“所以说，《圣魔协约》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减少杀戮，从而削弱死的力量了？”
“或许吧～”
克尔苏加德摊了摊手，并没有给沐华一个明确的答案。
“可是你刚才不是说过么？一旦这种生死态势悬殊过大，那这个世界就会崩溃的呀！难道那些神魔就看不到这一点么？”
“这样的事情连我这样的人都能看明白，诸天的神魔又怎会看不透呢？所以您发现没有，《圣魔协约》仅仅是规范了人与魔之间的战斗准则，至于人族和魔族内部的争斗～《圣魔协约》基本上没怎么涉及？”
“哦！你这么一说还真是！那为啥人族和魔族之间的内斗他们不管呢？本质上这样的内斗不也会造成杀戮么？”
“因为他们所属的阵营不同～人族也好，魔族也好，彼此之间就是再怎么闹，到头来也仅仅是想把对方压服而已，极少会出现那种亡国灭种的疯狂行为。这一点既是神魔之间的默契，也是各族生存于世的准则～况且适当的杀戮也可以保证生与死之间的悬殊不至于过大，从而令世界没有那么快的崩溃～”
“但这也仅仅是维持而已，长此以往，世界还是会崩溃的呀！不是么？”
“是啊～但有时候崩溃也是一种机遇呀～”
“机遇？这世界都崩溃了，哪还有啥机遇可言呢？”
沐华有些不解地看向了克尔苏加德，而克尔苏加德的脸上却是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殿下，我有一个黑暗的想法，不知道您是否愿意听呢？”
黑暗的想法？
能够在事先就打好“预防针”的黑暗想法一定是非常的黑暗！
“无妨，你尽管说便是～我自认为心理的承受能力还算是不错～”
“好，那我便说了。这个世界的终极力量便是源，无穷无尽且无比恒久，自创世以来，企图染指这一终极力量的人不知凡几～但是那些人最终都失败了，您知道为什么吗？”
“是他们的实力不够强？”
沐华试着答了一句。
“不是～”
克尔苏加德微笑着摇了摇头。
“那是他们的境界不够高？”
“应该也不是～”
“那……是他们的心志不够坚定咯？”
“都不是～”
“这……那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原因就在于，只要这个世界还是稳定的，那么源的力量便无法被获得！”
嘶～
这是多么大胆的言论啊！
这番话若是让【光明圣殿】的那些卫道士听见了，把你绑在火堆上活活烧死都算是从轻发落了……
“所以你是想说，有人想要可以制造世界的崩溃，从而趁机获取源的力量？”
“呵呵，或许不仅仅是“有人”而已，说不定绝大部分的神魔都有这样的念头呢？当然了，这只是我从《圣魔协约》中推断出的信息，事实具体是怎样的，未来还得您亲自去把握呀～”
在听完克尔苏加德的论断后，沐华彻底无语了；但是在沐华的心底里，他还是愿意相信克尔苏加德的……
不然你又怎么解释诸天神明刻意维持生死不均的局面呢？
难道他们就不知道这样做会导致世界崩溃？
不～
他们一定是知道的！
之所以会装作视而不见，那完全是因为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哼～怪不得伊莱塔西老师说诸神是这个世界上最阴险，最狡诈的存在呢～
就在此时，沐华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道灵光，紧接着沐华便愣在了当场。
或许自己的存在……
约在半年以前，自己被一股神奇的力量拉入了【统一中央世界】之中，从此开启了自己“胆战心惊”的领主生活，而领主日常的工作便是生产，发展，杀戮～
杀戮……
系统会在领主完成击杀后给予杀戮值，而这些杀戮值也是领主们不断强化实力的渠道～
如此说来，系统是否在有意地引导领主们杀戮，从而改善这个世界的生死平衡呢？
这是个极为大胆的想法，内容直指系统的本质！
难道说，所谓的系统其实是源企图自救的显化么？
要不然为何系统能够完美地包含这世间的一切呢！
会不会是这样呢？
是？
不是？
那自己的存在又算是什么？
工具？
……
沐华只觉得自己的脑子搅成了一团浆糊，一个又一个的念头让他无比的难受。
“殿下，您怎么了？”
克尔苏加德很快便察觉出了沐华的异样，当即便开口询问道。
“没事……我很好……感谢你的关心。”
沐华有些勉强地笑了笑，并不想让克尔苏加德担心。
“殿下，我看您的心绪有些乱，我这边有一门清心降躁的法术，不知道殿下是否需要我为您疏解？”
“这……好吧，那就有劳你了～”
沐华犹豫了片刻后最终还是接受了克尔苏加德的好意。
克尔苏加德微微抬手，口中轻念出了一段咒语，随后一团清光便自手中亮起，紧接着便落在了沐华的头上。
那团清光刚一接触到沐华，沐华的心绪一下子便平静了下来。
那种赶紧有如清风拂面，又像是夜半听潮～来来往往，起起落落之间便按住了沐华的大半烦忧～
哎……
其实又何必纠结于此呢？
不管这系统的来历到底如何，自己又是被卷入了怎样的漩涡之中，现在自己已经身处于【统一中央世界】之中了……
活得精彩，痛快便好！
过了许久，沐华的脸上再度露出了笑容。
“谢谢你，克尔苏加德～你的魔法真的很管用～”
“能够帮助到殿下，克尔苏加德真是无比的荣幸！”
克尔苏加德也露出了笑脸，笑盈盈地看向了沐华。
“对了～我突然想起一桩事情来！”
“哦？殿下请讲！”
一听沐华有事要说，克尔苏加德的脸色秒变严肃。
“哦，也用不着这么紧张～”
沐华笑着摆了摆手，随后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这件事本打算以后再办的，只是眼下你升入了圣阶高阶，应该是有解决此事的能力了～”
“那这么说，殿下所说的那件事一定是和一个圣阶强者有关咯？”
克尔苏加德是何等人物，一下子便从沐华的话中找到了关键。
“哈哈哈哈，还真是让你给说中了！”
沐华哈哈大笑了起来，随后轻轻地拍了拍克尔苏加德的肩膀。
“克尔苏加德，与我一同去地下骷髅界走一遭，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