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惊呆了。
不少人都清楚一点,沈杰溪他可是金丹后期大真人啊!
即便在高手众多的留下城内,实力也绝对不低,又身为城主府麾下,兰桂坊的管事人,
他的名望威风,绝对不比元婴真君差,甚至积威更甚一筹!
众人的小声议论,沈杰溪修为高深,自然清晰入耳,他只能心中无奈苦笑,又能如何?
面前这位年轻的主儿,可真的比他高贵多了。
他身为金丹境后期大真人又如何?
辛苦一生,修道千载,还不是连对方随便抛出来的一个小物件,都买不起么。
他是有苦自知啊,
即便兰桂坊内部的灵师还没检验出结果来,他已然有了很肯定的答案。
在心中,俨然已经将许白当做了古族仙宗弟子对待。
不管是哪家的圣地子弟,
总之一句话,绝不是他这个小小的金丹境修士,能招惹得起的。
一尊笔仙拓,便足以买他十条性命!
原本的,在出面之前,他还顾忌着林万山往日的香火情,想着顺势偏袒一些,给予一些方便。
但现在,他哪里还敢?
借他十个胆子都没那魄力。
更不妨说,他家主子的嫡女,小主子李惜音就在旁边看着。
他人老成精,顿时就摆明了阵营,将林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林万山是强,林家也确实有底蕴,族中强者颇多,但是,那也要看跟谁比。
在山下郡城,在大周王朝,他林家确实能威压一方,逼迫得郡守都自杀谢罪,甚至连皇帝都卖个面子,不敢轻易问罪。
但若是将对象换成那些顶级的山上仙宗呢?
任何一方,都足以同林家分庭抗礼,互相掰腕子的。
沈杰溪久经人事,跟个成精的老狐狸似的,自然清楚怎么定位区分对待。
许白被人问起出身,他也不生气,却也没明言相告,似混若未闻,不客气道:“大掌柜,你我二人首次见面,便如此迫不及待探寻我的家世背景,这是要干什么,查身份?
“还是想探明一切后,图谋不轨?”
“或者干脆就是贪心作祟,想着杀人灭口?”
话音落地,沈杰溪顿时打了个冷颤,老脸上汗珠都下来了,慌忙开口。
“不敢,不敢,是老朽失言,老朽失言呐。”
“公子真是多虑了,老朽都这般年纪了,又岂能有这番奸猾龌蹉心思?”
他连连致歉,一副羞愧的无地自容模样。
“如此最好不过。”
见状,许白冷笑,直言不讳道:“我的身份,不告诉大掌柜的,是为了你好,”
“大掌柜活了这么多年,应该懂得这个道理,某些事情,知道的越多,下场也越凄惨。”
“老先生以为然否?”
“是是是,公子说的极是,是老朽冒昧唐突了。”
沈杰溪连连点头,一脸讪笑。
明明一大把年纪了,却是跟小鸡啄米似的,模样滑稽可笑。
但在场众人,却没一个笑得出声,都颇为惊惧地看向年轻游侠儿,神情敬畏。
连沈杰溪,沈大掌柜的,都笑脸作陪,恭敬异常,这特娘的,这少年身后的背景,该有多大?
只怕大破天了都。
众人心中惊魂不定,面色惴惴不安。
面对林羽的威逼,他们都不敢吱声,如今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了。
甚至还有些修士捶足顿胸,都在心中暗暗追悔,懊恼不已。
假如早知道这年轻游侠儿如此惊人背景,他们先前肯定上赶着去靠近,狂拍马屁,
混个熟脸不说,顺带不是还能培养一点香火情?
天大的机会啊。
他们就生生错过了。
人群一阵唉声叹气,悔得肠子都青了。
不提这边的反应,场中的另外一位主角,林家三公子林羽,则是手脚发麻,额头不停冒虚汗。
他明白,自己完了!
一千枚小暑钱,便是将他卖了,也赔不起啊。
他眼前一阵阵发黑,想哭的心思都有了,神情颇为绝望。
“为什么,偏偏是我?”
林羽心中发狠,双眼无力望天,牙齿都快咬碎了。
他不甘心,可这又能怎样。
这分明就是一场,堂堂正正的阳谋!
他只祈求,兰桂坊的检验灵师,能快些出来,告知他这尊小兽,是假冒仿制品,毫无价值。
虽然明知道希望很渺茫,但却是他唯一的活路。
如若不然,哪怕是他父亲,都会忍不住撕碎他的。
一千枚小暑钱啊!
不是一千两银子,更不是一千两金子。
这个海量的庞大数字,想想都令人陷入无限绝望当中。
至于赖账?
“呵呵。”
林羽苦笑,哀莫大于心死。
在留下城,在城主府兰桂坊,纵然是他父亲,都不敢这么做。
因为,真的会死人的。
就在林羽陷入无限遐想当中之时,兰桂坊的检验灵师出现了,这是位垂髫老者,满脸鸡皮,布满褶皱,
但此时却兴奋的像个孩子一般,步履匆匆,激动叫喊:“大管事,真的,是真的,真的是笔仙拓啊,还蕴有一丝残灵,有苏醒的可能,只可惜……”
说着,他颇为惋惜的叹口气,浑浊目光深深看了眼某人,目光如刀子一般,一脸怒其不争。
作为一名时日无多的验灵师,他此刻拿刀子捅死林羽的心思都有了。
场内,被他视若仇寇目光扫视的林羽,霎时间脑海一片空白,只觉得眼前一黑,硬生生一屁股瘫坐在地。
“完了!一千枚小暑钱啊!”
他呢喃失神,目光呆滞,满脸失魂落魄,如丧考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