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鬼生前也本是普通人家的女子,怀胎十月只等一朝分娩。
但在一天夜里,家中闯进几个亡命之徒,二话不说一刀先砍死了女子的夫君,女子惊醒,向这几人跪拜求饶,求他们放过自己和未出世的孩儿一命。
但只可惜,这些丧尽天良的贼人,哪里肯留活口,先是一刀戳进了女子的小腹,紧接着又一刀劈在了额头上,女子当场身死。
几个亡命之徒抢走了家中钱财和值钱的玩意儿,便逃之夭夭了。
孩子惨死腹中,致使女子怨气极大,灵魂化为厉鬼,危害人间。
女鬼专挑怀胎的妇人下手,施法术令产妇难产而死,胎死腹中,等尸体下葬后,食其血肉孕育恶婴。
女鬼惨白的双手伸向尸体脖颈,猩红的指甲肉眼可见在增长,锋利的向一把把刀子。
藏在她脑袋里那恶婴,露出兴奋的神色,一缕缕红白之物流到了他的嘴边,舌头一伸,全部舔入嘴里,随后张开嘴巴,露出两排尖锐的牙齿!
“喂,这大晚上的,出来吓人就不对了。”
女鬼猛然抬头,死死盯着发出声音的方向,厉声问道:“是谁?”
恶婴伸出胖乎乎青紫色的双手,扒开母亲的额头,奋力想要钻出去,一声声凄厉的叫声从口中传出。
一道黑影闪过!
啪的一声!
恶婴哀嚎一声,缩回了女鬼的脑袋里。
徐牧拎着锁魂链直撞而来,将女鬼撞出了大门,后者身上撒发出阵阵黑色烟雾。
徐牧手臂上扬,甩着锁魂链,离远处看像是一道黑色龙卷,直冲云霄!
这女鬼一看碰到了高人,二话不说,转身腾空而起,向远处逃窜,却不想没跑多远,就被锁魂链缠住腰间,拽了回去。
双脚刚沾地面,就被徐牧一记重拳砸在了脸上。
恶婴在脑袋里一阵剧颤,双眼被血色充斥,发出尖锐的叫声!
须臾间,尖叫声戛然而止!
徐牧又一拳砸进了女鬼的脑壳里!
脑浆四溅!
恶婴被这一拳结结实实的打在了额头上,神情一阵恍惚,双眼失神。
徐牧一把将恶婴从女鬼的脑袋里揪了出来,抡起手臂砸在了地面上。
砰!
这恶婴连叫都没叫一声,身上冒起阵阵青烟,身形愈发飘忽透明。
“佑儿!”
女鬼失声尖叫!
徐牧趁这机会,手腕一抖,锁魂链瞬间将女鬼缠绕住,铁链上泛起金光点点,女鬼剧烈挣扎,同时发出撕心裂肺的刺耳叫声!
徐牧一步窜出,一拳拳凿在对方的脸上,打得这女鬼魂体震荡,青烟徐徐而升!
徐牧将所有灵气聚于拳上,这最后一拳,势如破竹!
房间内,刘福翻了个身,嘟囔了几句酒话,外界的巨响根本没将他吵醒。
可就算他出去了,以他的肉眼凡胎,也看不见那邪祟,只会看到徐牧独自在院子里对着空气挥拳。
院子里,徐牧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出一口大气,在他背后,萧萋萋背着剑潇洒而立。
萧萋萋丝毫没掩饰自己的气息,徐牧背对着她,悠悠道:“你早就来了?”
萧萋萋非答非所问,“你这次出手,不像上次那般生涩。”
徐牧嗤笑一声。
他从女子话中就听得出来,对方早就来了,只是躲在一旁没有现身。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说。”
徐牧指着那邪祟消失的地方,质问道“你们这些引魂使眼睁睁看着邪祟危害人间,却视而不见,你们于心何忍?”
萧萋萋眉梢一挑,“我已经说过了,规矩就是规矩,没有城主的命令,我不可在人间随意出手。”
徐牧冷笑一声,“狗屁规矩。”
言罢,他仰头看向神色温怒的女子,挑衅道:“你现在打我,会不会破了规矩?”
这就像是你明明知道凶手是谁,也明明有击杀凶手的实力,却要等他人准允后,才能出手,可耽误的这段时间,凶手又杀害了两个无辜的人。
你说,憋屈不憋屈?
生气不生气?
“你愿不愿成为引魂使?”
“嗯?”
徐牧瞅着一脸认真的萧萋萋,愕然道:“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萧萋萋冷了脸,说道:“虽然你刚刚说的话令我很生气,但至少能看出你本心不坏,这也是成为引魂使的必要条件之一。”
“打住吧!”徐牧站起身,没好气道:“这么憋屈的差事,我才不干呢。我还不如现在自由自在来的痛快,要是成了引魂使,再有今晚这事发生,我还得等那个城主批准了,才能动手呗?”
徐牧哼了一声,自问自答道:“还动个屁手啊!你们给我报仇好了。”
萧萋萋嗓音低沉道:“若是有妖魔邪祟攻击引魂使,引魂使可以出手反击。”
徐牧运了口气,目光看向屋中最靠近门外的那副棺材,平淡道:“我这人啊,谈不上人有多好,但看到那妇人和腹中胎儿惨死在邪祟手中,心里会不舒服。这事若不让我看见也就罢了,可若是让我看见了,还得忍住不能出手,眼睁睁看着一大一小死于非命......”
沉默少许,
徐牧双目通红,盯着萧萋萋,一字一句说道:“我虽不是圣人,却也有恻隐之心!”
这一番话,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萧萋萋默然不语。
徐牧挥了挥手,“你走吧。什么时候当个引魂使没这么多规矩了,你若是还想找我,咱们再坐下来好好聊聊。”
青铜门从出现,到消失,不过数息的时间。
萧萋萋自始至终,也没再说过一句话。
徐牧收回了锁魂链,走了几步坐在了门槛上,托腮沉思,他不明白为何萧萋萋会始终想让自己去当那引魂使,就因为自己本心不坏?
不是为了别的?
徐牧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蛋。
......
一座巨大的古朴城门,一眼望去,仿佛立于天地之间。
只看有人进,却无人出。
数名身穿黑袍的男人守在城门两侧,如石像一般,纹丝不动。
这些人的左臂上,绣有一个‘镇’字,颜色大多是红、蓝、黄。
唯一一个是银线绣字的男人,忽然脱离队伍,上前几步站好,其眼前从地面上拔起一道青铜门来。
门扉缓缓打开,萧萋萋从门内走了出来,瞅见面前的男人,浅皱眉头,“李昱?”
被称作‘李昱’的男人,面沉如水,低声道:“魂殿那里刚刚传来消息,又有两名引魂使的魂位碎裂了。”
萧萋萋神情一怔,随之爆发出滔天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