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碰过李长青的妃嫔是淑妃和潇妃。
她们都是当时从数千秀女中脱颖而出的九人之一。
当时的皇后张恨蝶,早已沦落风尘。
德妃黄芙也凭借李长青的出生,飞上枝头,成为皇后。
事实上,不止淑妃和潇妃,其余四个前来探望的妃嫔,全都属于那九人。
当时被选中的九人,在如今的后宫地位都很尊崇。
按照桂花的回忆,当时潇妃抱李长青的时间最久,差不多有一盏茶的时间,还在李长青的小脸上亲了好几口。
淑妃虽然没抱李长青,却是开玩笑般亲了李长青的嘴巴,惹得黄芙很不高兴。
但黄芙性情温婉,当场并未发飙,只在事后嘱咐桂花,以后不许淑妃再亲近李长青。
“督主,我觉得淑妃的嫌疑最大。”铁飞雪想了半晌,沉声答道。
嘴对嘴是最容易传染病毒的。
也许淑妃正是通过那一口,将九色蜈蚣的毒送进了李长青的体内。
南宫羽裳笑着说道:“我也觉得淑妃嫌疑很大,毒药很可能就藏在她的嘴巴里,而她事先已经服下了解药。”
“当然,潇妃也有可能下毒,毕竟她跟太子殿下接触的时间最长。”铁飞雪继续分析。
如果凶手就在这两人中间,那她们的做法无疑非常聪明。
主动跟李长青接触,既能方便下毒,又能在事后进行自辩,可显得心胸坦荡。
毕竟正常来说,只有傻子才会明目张胆地动手。
“相公,你觉得是谁?”南宫羽裳对查案也很有兴趣。
魏小宝笑了笑,道:“我倒是觉得,桂花的嫌疑最大。”
二人错愕地看着魏小宝。
她们的注意力都在那些妃嫔身上,结果魏小宝却说桂花嫌疑最大。
桂花是黄芙的贴身宫女,在宫中的地位也很高,而且众所周知,桂花对黄芙忠心耿耿,已然成为了皇后的贴身宫女,没必要再冒这种险。
若李徵身体硬朗,桂花再伺候黄芙几年,黄芙看她可怜,都有可能会撮合她跟李徵。
只要被李徵临幸一次,桂花就能成为美人。
“我明白了,相公是觉得桂花能将这些事记得这么清楚,乃是刻意的。”南宫羽裳很快就明白了魏小宝的意思。
铁飞雪细细思忖,才知道她还是太嫩了。
此前她多次询问桂花,桂花都说不记得,谁知魏小宝一开口,桂花就能记得如此清楚,这很反常。
反过来去想,桂花这么做,难道就不怕自己被怀疑?
如果在铁飞雪询问时,她就主动交代,便能减轻嫌疑。
如今她的反复无常,更是加快暴露了她自己。
铁飞雪想着提出内心的质疑。
魏小宝微笑道:“桂花自然早就想好了说辞,比如她是受人威胁,但比起威胁她的那人,她更怕我,所以才会说出实话。”
铁飞雪颇为无语。
桂花真这么说的话,的确能够自保。
就算李徵怀疑想杀桂花,黄芙也会站出来力保。
没有真凭实据,黄芙绝不会怀疑桂花。
魏小宝叹了口气,道:“飞雪,我相信在诏狱中,桂花会交待一切。”
“是。”铁飞雪虽觉不妥,但也只能听命行事。
当晚,桂花就被带进诏狱,遭受严刑拷打。
出乎铁飞雪的意料,别看桂花非常柔弱,但这姑娘的嘴巴,堪比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极难撬开。
铁飞雪并不着急,这才一个晚上,等再过几天,她不信桂花还能撑得住。
到后半夜,天空开始飘起雪花。
寒风呼啸。
雪花乱舞。
到天亮时,长安城盖上了厚厚的棉被。
魏小宝穿着单薄,却感觉不到寒意,慢悠悠地来到云雨楼总楼。
百姓大多都认识他,只要看到,就会远远躲开。
敲了敲门,老二很快就来开门。
“督主,您来了。”老二笑眯眯地让开路。
魏小宝微笑着走进去,道:“你应该知道我的来意。”
“督主里面请,楼主恭候多时了。”老二说着关上门。
得知魏小宝回到长安城,血舞断定魏小宝很快就会来找他。
老二当时还不相信,毕竟宫里发生那么大的事,魏小宝哪有空走得开,想不到魏小宝还真的来了。
在第九楼,血舞已经煮好了茶。
“魏督主,请用茶。”血舞站起来,双手将热茶奉上。
魏小宝在旁侧坐下,接过茶碗,微笑道:“血舞先生,考虑得如何了?”
秦忠楼说血舞手里有本《九色佛经》,魏小宝提前知会,但血舞死不承认。
现在亲自登门,他倒想看看血舞会如何狡辩。
血舞苦笑道:“督主三番几次派人来提醒我,我手里有经书,那我只能想尽办法去弄一本经书,不然我这云雨楼,怕是得倒闭了。”
魏小宝喝了口茶,赞道:“茶不错。”
血舞轻轻拍手。
旁侧的珠帘后,有人莲步款款地走出来,双手捧着一个木盘,赫然是张恨蝶。
张恨蝶穿着紫衣,围着白色貂皮,朝魏小宝露出浅浅的笑容。
她的脸色颇为憔悴,显然内力刚被血舞取走,才会如此。
张恨蝶将木盘捧到魏小宝面前,轻笑道:“督主,经书在此。”
魏小宝也不客气,放下茶碗,拿起黄布包裹着的东西,打开后确认是《九色佛经》无疑。
看这本经书的封皮,完好如初,绝没有被拆封过。
算上这本经书,《九色佛经》已被他找到八本,只差一本,就能拼出地图,得到传说中的九色宝藏。
九色宝藏也是前朝宝藏,藏宝的地方被传得很神,只要到了那里,就能帮人实现任何愿望。
这最后一本经书,却不知会在何方。
不过有系统在,魏小宝一点都不担心。
系统所安排的签到地点,多次涉及经书,相信也会帮他找到最后一本佛经。
得到佛经,魏小宝便准备告辞。
眼下查清太子中毒的真相比什么都重要。
“督主且慢,还有一事,云雨楼需要向督主禀明。”血舞脸色凝重。
魏小宝笑问道:“何事?”
“太子中毒的事,云雨楼倒是知道一些消息。”血舞刻意在卖关子。
魏小宝哂笑不语。
“消息是恨蝶打探到的,就让她自己来说吧。”血舞又道。
张恨蝶低着头,俏脸通红,谦虚地道:“我只是运气好,在总楼招待客人时,无意中听到有人想对太子下手。”
魏小宝面带微笑,插嘴问道:“恨蝶,你确定这个人不是你?”
“恨蝶此生,经历过太多大起大落,大喜大悲,早已看破一切,绝无毒害太子的念头。”张恨蝶说得凄婉,边说边拿衣角轻轻拭泪。
魏小宝盯着茶碗,示意张恨蝶说下去。
“那人说在南明万虫谷有种毒虫,名为九色蜈蚣,乃天下奇毒之首,只要掌握好剂量,就能让太子殿下慢慢死掉。”张恨蝶说到这里,眸中微有愠色。
那些人对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孩子下手,简直天理不容,罪该万死。
魏小宝皱眉道:“说重点。”
“我并不认识那人,也从未听说过那人,只知那人好像是叫……风浪?对,就叫风浪,江湖人称‘疯狼’,但在江湖中……”张恨蝶本想继续说下去,却惊讶地看到魏小宝紧攥着双拳,脸色阴沉,眸光森寒,颇为瘆人。
血舞也被吓了一跳,紧张地问道:“督主,您……没事吧?”
魏小宝很快恢复正常,轻轻一笑,道:“我倒是从未听说江湖中还有疯狼这号人物,血舞先生,你可知晓?”
“我也是头一回听到。”血舞摇头。
张恨蝶笑笑,插嘴道:“我所说,千真万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