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七见秦暮楞在那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羞愤下拿起手边的东西就砸了过去。
可这也让她春光大泄,秦暮反应过来后直接拿出一件衣物将她裹起来。
梨花邀请他下楼吃饭的的声音适当响起,秦暮逃似的出了房间,揉着眉心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就是你生活的地方?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啊。”
穿着宽大长袍的三七从楼上下来,摸了摸楼梯,枯黄的小脸上满是嫌弃。
“以后会带你去不一样的世界的。”
秦暮无奈的说道,孟婆还真是送了他一件大礼。
“我知道,婆婆跟我说过,你不是我们世界的人。”
三七点头说着,瘦小的身子套在长袍上显得有些发育不良,像是个萝卜头。
听闻三七的话,秦暮眉毛不自觉的挑了挑,看来孟婆藏了个大秘密。
最后不得已之下,只得带着三七进了铁匠铺。
三七经过刚才的事情后很快平静下来,满脸好奇的看着自己不熟悉的人事物。
梨花等人对无故出现的三七来了兴趣,一群人七嘴八舌的问起她的来历。
面对如此好客的邻居,秦暮揉着脸称三七是自己的远方表妹。
可是梨花他们却不这样想,都是认为三七是秦暮私藏的妻子。
对此秦暮也没有在反驳什么,反而三七在了解到一定情况后迅速平静了下来,并且和梨花打成了一片。
经过梨花介绍,秦暮也得知铁匠叫做陈功,他们的儿子叫陈安。
普普通通的一家人,每日打铁营生,勉强维持三餐。
经常坐在街角的驼背老人没人知道他的名字,因为驼背又瞎了一只眼,所以陈安总是喊他驼瞎子。
老头也不在意,每次都咧着嘴,露出满口黄牙呵呵笑着。
每天驼瞎子都会来铁匠铺蹭一顿饭,然后一整天的坐在街口拉着破二胡,声音驱赶着偶尔过往的行人快步离开。
梨花总是说他耽误了自家的大生意,丝毫没有想过陈功只能打出一些平常器具。
这处老街只有他们两户人家,加上新来的秦暮一共三户。
别的商家大多数因为地处偏僻无人问津,已经到别的地方谋生。
这处老街,仿佛被都城的灯红酒绿所遗忘般。
三七眼神闪烁的听着梨花喋喋不休的声音,这里的一切都让她大感惊奇。
饭间这位精明的北方女人,看着焕然一新的小楼,连连称赞秦暮的手艺。
不断向秦暮示好,并且向他抱怨自己在商铺里面买的成品家具总是容易损坏。
自己睡的床是如何破旧,一个翻身便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屋子里哪几个座椅板凳早已断了几只腿,若不是陈功打出来的钉子,恐怕早就散架了。
随后眯着自己精明的小眼,低声询问秦暮以后是否可以帮他们也做一套家具。
不收钱的那种。
面对市侩的女人,秦暮笑着答应下来。
街坊邻居,总要有个照应。
在得到秦暮准确的答复后,梨花高兴的给他和三七夹了几口菜,并且接连不断用眼神暗示半醉的陈功也表示表示。
老实的陈功半天才明白梨花眼神的意思,惹得梨花瞪着眼睛看着他。
得到媳妇的指示,脸颊微红的陈功猛地站起来,将自己的粗布衣裳扯下,露出精壮上身。
端着酒杯就要和秦暮来一个,然后在秦暮诧异的眼光下,一口将酒闷完便倒在地上呼呼大睡起来。
驼瞎子见状大声嘲笑起陈功,被旁边的陈安一脚踹在后腰上,跟着陈功一起躺在地上。
两人头靠着头,不一会儿便鼾声大作。
见此秦暮只能带着三七,拖着驼瞎子往外走,却被梨花拉着衣不断叮嘱着,让他尽快去买些御寒衣物和被褥。
都城特有的季节马上就要来临,对待此事梨花格外上心。
驼瞎子住在秦暮隔壁,陈功他们住对面。
每天这家人都在吵吵闹闹中度过,驼瞎子偶尔也会搬着凳子去铁匠铺听墙角。
有时还会起哄叫嚷着陈功没有出息,丝毫没有把自己当做外人。
往往这个时候,陈安都会跳起来扯驼瞎子的胡子。
三七和梨花总是嗑着瓜子,兴致勃勃的看着加在一起都有一百多岁的三人瞎胡闹。
当他们打破梨花的锅碗瓢盆后,这个妇人又会立即暴怒而起,抄着比陈功都大的嗓门骂起来。
她可以一句话都不带重复,说着自己是如何不容易,会遇见他们三个折命鬼来给自己添堵。
每当这个时候三人,总是耸拉着脑袋乖乖听着梨花不断抱怨,丝毫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秦暮听从梨花的话,在后面几天出门给自己和三七购买了很多御寒的衣物被褥。
都城特有的季节,名为三月细雨四月飞雪。
意为众国都城每年自十一月起,便会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雨。
持续不间断的下三个月,等到来年一月份会晴上十天。
这十天也叫朝闻日,每家每户都会出来囤积食物。
十天过后飞雪将至,便是众国帝国最着名的‘春节’。
即时雍钊帝会承天祈福举国同欢,保佑众国子民在来年风调雨顺。
大雪会持续四个月,直到五月份才会停歇。
这便是都城三月淅雨,四月飞雪的由来。
对此,初来乍到的三七比秦暮都期待。
在他们来到这处老街的第五天,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了起来。
都城在今年十一月初进入了雨季,据驼瞎子说这场雨将持续到来年一月。
看着窗外绵绵不绝的细雨,秦暮再次确定圆珠没有信息后开始雕刻。
阿野将自己头上多余的树枝种在一个花盆里,放在窗台上,看着树枝在风中摇曳。
三七穿着秦暮给他买的衣物,饶有兴趣的读着杂记小传,用来了解这个世界。
“你好像适应的很快。”
秦暮刻着木雕,转头看向三七。
“这有什么,我和婆婆见多了离奇古怪的事情,就当是来这里旅游啦。”
三七枯黄的小脸上尽是兴趣,她被书中的情节逗得哈哈大笑。
“真是个怪事,难道你不想回去?”
“回去干嘛,既然婆婆让我跟着你,那么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三七虽然不知道孟婆为什么会这么做,但她从来不会忤逆自己的婆婆。
秦暮听闻三七的话语,只能无奈的推开二楼的隔窗,他不想再和三七说些什么。
冰凉的空气拍打在他的脸上,嗅着潮湿的气味,望着这座在风雨中朦胧的都城,楼下传来阵阵打铁声以及梨花责骂陈安的声音。
驼瞎子抱着一壶酒淋着雨,晃晃悠悠敲着秦暮楼下的大门。
秦暮二人与驼瞎子吃着花生米饮着浊酒,看着对门吵吵闹闹的三人,迷蒙的眼睛中闪过一丝兴致。
浊酒饮尽,烧刀子入桌。
“我突然释怀地笑,笑声盘旋半山腰;
随风在飘摇啊摇,来到你的面前绕。”
雨声渐大,三七拄着胳膊听着秦暮哼起歌谣。
驼瞎子默默地喝酒也不说话,待到再也无酒便起身出门,同样哼着小曲摇摇晃晃的朝着自己家里走去。
阿野抱着插满树枝的花盆轻盈的越过门槛,将花盆放在桌上等待秦暮的表扬。
秦暮摸着阿野的头,三七恼怒的瞪了他一眼。
“你满身酒气别去摸阿野,别把气味留在他身上了。”
抱着阿野登上二楼的三七说着,随后关门准备睡觉。
秦暮飒然一笑也不反驳什么,这丫头自从来了之后就有种‘女主人’的架势,不知道孟婆怎么想的把人塞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