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令芙小心翼翼的从正门口进去,生怕牌匾年久失修掉下来提前让自己游戏结束。
高蔼明牵着驴跟着在后面丝毫不慌地说道:“大人,您不必这样小心,这牌匾自打我来这县衙时就这样了,也没见它掉下来。”
柳令芙心道这样还不小心一点心是比秤砣还大吗?
没有伤亡还好,万一以后传出县衙年久失修,县衙府牌匾落下砸死公职人员就成了整个元和县的笑柄。
高蔼明刚牵着驴走进来,他的身后就传出厚重的“哐当”声。
连驴都被吓的叫唤了几声,撂了几下蹄。
两人回头看去,县衙府牌匾掉在地上四分五裂,巨大的冲击力让地上的尘土飞扬。
吓坏的还属罗涛和洪申,两人正打算走进来,脚还滞在空中,牌匾正掉落在他俩面前,反应过来的两人连忙缩回脚一阵后怕。
柳令芙摇着头心里一阵惆怅,幸好没有砸到人,这要是砸到来县衙报官的百姓可如何是好?
看着高蔼明苍白的脸柳令芙说道:“以后晦气的话你切莫再说了。”
她有些怕。
收回目光继续往前走,从正门进来便是空院,再往前走就是公堂,公堂上房由瓦片建成,稀稀疏疏的瓦片中透过几丝光亮下来,这下雨公堂可怎么办,让她淋成落汤鸡吗?
公堂两侧放着杖棍,公堂之上则是她审案的工具,倒是一应俱全没有什么缺少。
柳令芙坐在公堂之上的椅子上,心里有些激动,人生中还是第一次有做官的体验,得好好过过官瘾才是,不然都浪费这次的游戏体验。
她侧过头看着旁边还有一个小桌案和一张普通的凳子,那应该是县衙师爷记录的位置。
高蔼名去栓驴去了,跟着她的只剩洪申和罗涛,这里难道没有其他人了吗?
“洪申,县衙的师爷呢?现在何处?”她问道。
洪申回道:“大人,师爷是外聘的,咱们没有那个闲钱,所以师爷由我暂代。”
柳令芙:“……”还真是个人才。
她从椅子上起身准备再四处转转。
公堂左侧有一个入口,里面也是一个院子,围起来东南西北各有一间房,而今天牵回来的那头驴正拴在西面房间的柱头上。
一一查看了每间房的用处,一间房是杂物房,堆满各种杂物,扑面而来的除了一股老旧的味道还有一股子发霉的气味儿。
还看见一张坏掉的梯子和鸣冤鼓,她这才理解牌匾掉下来一半为何不修理,这县衙窘迫的连一张梯子也买不起了。
梯子他可以理解,不过鸣冤鼓不是放在外面的吗,为什么放在杂物房里。
她问洪申:“为何把鸣冤鼓放在这里,不搬出去?你让百姓如何击鼓喊冤?”
洪申解释道:“大人,这鸣冤鼓正是昨日才抬进来的,上面的鼓皮昨日被几个劣童敲坏已经不能再修补了。”
罗涛也道:“老洪说的没错,这鸣冤鼓我前前后后补了有四次,这次破了个大洞,不知道该怎么修理了。”
他还想将正面转过来给柳令芙看,柳令芙摆摆手说道:“不必了。”
三人又前往另一间,是一间住房,里面摆了两张床,她问道:“这是谁住在这里?”
洪申道:“是高蔼明和罗涛住在这里,本来是您一人住在这间房的,不过县衙已经几个月没有发俸银,他们两个没地方住您才把这间房让给他们两个住的,自己则住回了乡下老房子。”
柳令芙点点头,难怪下乡离县城小有距离她还要回老房子住,原来是县衙府已经没有多余的房间了。
她没再问什么,洪申却觉得奇怪了,大人今日怎么怪怪的仿佛第一次回县衙一般。
三人再走到栓驴的那间房,房门正敞开,高蔼名正在里边架火,柳令芙瞬间明了这是一间伙食房。
看样子高蔼明除了衙差还兼任伙夫一职。
高蔼明看柳令芙进来,热情邀请道:“大人要不等吃了饭再走吧?”
往常大人申时就回了,也没留下来吃饭,今天难得杀头驴,怎么着也该让大人开开荤,瞧他瘦的。
柳令芙没有说话,转身出门,现在就只剩看管犯人的牢房没有看了。
罗涛跟在她后面朝高蔼明比划说道:“大高,刀磨快点。”
牢房在旁边伙食房后面有个入口,里面零星关着几个人。
见了他都扑过来喊着冤枉。
柳令芙还未开口,洪申便主动说道:“大人,他们都是因为偷盗被抓的。”
元和县物薄人稀,县上人不多,也不是很富裕,县上两个富户的财产也是靠祖祖辈辈积攒下来的。
人多在下乡,靠种地为生,所以游手好闲的人也很多。为了不劳而获偷盗别人的财物,就算被抓到关上一阵出去以后还是会再犯。
柳令芙总算巡视完整个府衙,等她重回府堂时已经确定整个县衙只有他们四人,除了她这个大人,其他三人都是身兼数职,能者多劳。
听洪申所言,县衙本来人手是够了,可是后来上级发放俸禄的日子越来越不稳定,到后来索性直接不来了。
后来县衙越来越衰败,几个月没有发俸银衙差和捕头几乎全走了,就高蔼明和罗涛还是前几月说包吃住骗来的。
她已经了解大致情况,就在这时她的脑中突然想起系统的提示。
【系统:支线任务修缮府衙完成进度为0%,您需要筹集二百两银子即可完成任务。】
二百两?柳令芙对这里的换算不是太清楚,沉思了片刻问道:“洪申,你说我开价五百两银子张甲明会同意吗?”
洪申听到这个数字不禁咋舌,大人这样狮子大开口恐怕连一百两都悬。
他伸出手指比了个二说道:“大人,我已经算过了,包括县衙的修缮和亏欠我们的俸禄,加上一些杂物的添置,二百两就够了,还有一些剩余。”
言下之意就是劝她不要太贪心,小心得不偿失。
柳令芙却不这么想,除了二百两用于完成任务,怎么着自己手中应该再有些盈余才对,万一买包买鞋什么的。
嗷,不对,她现在是朝廷命官还是男子,不能将这些流于表面,但总归来说自己身上应该有些钱财才对,不然怎么完成主线任务。
洪申还在自言自语的说着心中所想:“到时候用剩下的钱买些鸡鸭,鸡生蛋,蛋生鸡,就算上面不能按时给我们发俸禄,咱们也挺挺过去不是。”
柳令芙一听这些话不由得给他伸出大拇指,“不愧是过来人。”
洪申小小的得意一下,以为刘大人把他的话听了进去。
她起身走到伙食房,高蔼明已经磨好刀正在解拴在柱头上的驴绳,然后扯着他到别出去。
那头驴像有感知一般死死拧着头不肯走,发出阵阵驴叫声。
柳令芙几步赶到,夺过高蔼明手中的驴绳说道:“等等,刀下留驴!”
高蔼明看见这驴刚才还一副死犟的模样,这才几分功夫已经通人性一般躲到刘大人身后。
他身上穿着围布,左手上拿着刚刚磨好的刀不解的问道:“大人,您这是做什么?”
柳令芙:“这驴杀不得。”
她这一句话让跟上来的洪申和罗涛也呆住。
这头驴大人不是说了给他们杀了吃肉吗?现在说驴杀不得,那岂不是肉吃不了,皮卖不了钱。
好不容易能吃上一顿肉,这下说没就没了,罗涛委屈巴巴问道:“大人,这头驴为何不能杀?您不是和我们说好了的吗?”
柳令芙道:“这驴吃了难道让我走路回去吗?”
几人心道大人你以前不就是走路回去的吗,现在介意什么?
她见几人盯着驴眼睛闪着绿光也有些于心不忍,对他们说道:“你们放心,过不了几天我准你们吃上肉,还把欠你们的俸银发给你们。”
几人听了却没什么反应,只求大人不要再给他们画饼了,家里都放不下了。
不管他们信不信,她话是撂这儿了,随后牵着驴出了县衙。
此时已经日落西头,天边一片橙红,柳令芙骑着毛驴在路上优哉游哉,很像游戏里夕阳西下,一人一驴远在天涯的封面画。
根据自己的记忆,柳令芙骑着驴在天色完全黑沉下来的时候终于回到刘伶甫的家。
她下驴牵着绳推开大门。
门上甚至连把锁都没有,任她一推,两扇门“吱呀”一声便打开,甚至还晃荡了几下,不停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在安静空荡的院中犹为恐怖。
她把驴拴在矮棚的柱头上,又去处理门的问题,原主也不怕夜里来贼把她的家底给搬空。
在院里勉强找了一个农具算是把门抵住,等她回到主屋才发现刚才是她想多了,这个家哪有什么家底。
她在房里翻出火具点上烛火,在整个家看了看,整个院里就两间屋,一个棚。
一间小点的屋是厨房,稍大那间一屋一堂,一间多余的没有。
她在厨房兜了一圈,冷锅冷灶什么能吃的也没有。也不打算再做饭了,反正她在现实世界经常节食减肥,没什么吃晚饭的习惯。
天色太晚,要不是骑着驴四个腿比她两条腿的快一些,现在可能还不能赶回来。
以后她还是要看着时间走才行。
澡还是要洗的,柳令芙烧了一大锅水,洗了个热水澡才趴在原主的硬床上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