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平淡无奇,吴邪坐在躺椅上看着门口晒太阳的小孩,悠哉捧着热水喝了一口。
天气真好啊。
至于他失踪的三叔…呵。
见鬼去吧,吴邪敢打包票他三叔绝对没死,说不定还在哪个地方快活呢。
喝了一口热水,吴邪再次发出感叹:“天气真好……”
“叮铃铃——”
“咳咳咳!!”
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他的感叹,一口水呛在喉咙的吴邪发出惊天动地的咳嗽。
好不容易缓过来的吴邪掏出手机:“喂?”
“天真,有大活,来不来。”胖子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说实话,吴邪有点心动,毕竟开吴山居是倒赔不赚的生意。
似乎料想到吴邪会犹豫,胖子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和神秘:“我跟你说啊,这次下墓可是九门那边发起的,要不是胖爷有点人脉,还凑不上。”
“听说九门都去了点人,你们吴家估计也会去,天真你不是找你三叔吗,说不定你三叔去了呢。”
这话有点道理,吴邪立马说道:“那行,不过胖子你知道什么墓吗,搞这么大动静?”
“打听到点东西,好像是一个千年前族落,具体的就不知道了,搞得神神秘秘的。”
“行,我明天带着阿岁过来。”
“嗐,我替你查过了,今下午就有航班,吃肉这种事情当然是越早越好。”
吴邪:“……行吧。”
确定好时间,电话挂断。
“千年族落?”吴邪在脑子里寻找有关的记忆,但着实没找到。
“算了,以胖子的性格都兴奋,估计是个了不得的大墓,不过九门的人……”
对于九门吴邪半知半解,只知道他们老吴家也是九门的,其他事情就不太了解了。
他实在想不通究竟要什么样的墓才能吸引到九门里的人搞这么大动静。
“吴邪?”
长岁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他身旁,拉了拉他的衣角。
吴邪叹了口气,揉揉少年脑袋,把头发都弄乱了:“我没事。”
他其实不太想带长岁下墓,太危险了,可也不放心把长岁一个人放家里,万一被人拐走了怎么办。
王盟:老板我不是人?
吴邪:“阿岁,胖子那边有个墓,你要去吗?”
长岁顶着头乱发眨巴眼,回道:“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会心一击。
虚无的箭头插进吴邪心脏,他捂着胸口低下头。
说这样的话,太犯规了吧。
丢下眼巴巴望在门口的王盟守家,吴邪买到机票马不停蹄的带着长岁飞往北京。
留守儿童.王盟:老板…小岁……(*?????)
刚下飞机吴邪就看到人群中的胖子在挥手:“天真——小岁——这里——”
再次和刀分离的长岁躲在吴邪后面闷闷不乐的。
“胖子!”
胖子立马迎上去:“天真,这次我们可捞着大的了。”
吴邪:“什么东西神秘兮兮的?”
“这里不好讲话,我们先回去。”胖子牵起长岁的另一只手。
他和吴邪一人牵一边,看起来像爸爸妈妈带自家小孩出门旅游。
出了机场胖子拦下一辆出租,没有回潘家园,而是带着人来到一家饭店。
他这次可是斥资包下来一个小包厢,一是刚好可以吃饭了,而是说话也方便。
等点好菜服务员出去,吴邪这才看向胖子:“现在可以说了吧。”
胖子嘿嘿一笑,得意的靠在椅子上,也不卖关子了:“你猜我打听到了啥,这次夹喇嘛不仅南瞎北哑都去了,就连解家大当家的也亲自要去。”
“解家?”
吴邪不由想起他小时候好像认识一位解家的小妹妹,不过后面多年未见,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吴邪:“到底是什么墓?”
胖子摇头:“不清楚,听说墓里有让人长生不老的东西。”
两人都没注意,因为没刀而一直窝在椅子上发呆的长岁,在听到‘长生不老’的时候,眼神有了些许波澜。
长生不老,一直是最值得热议的问题。
有人说,作为智慧生物的代价,人的寿命短暂不可逆转,长生不老就是虚构的。
也有人说,长生不老是真实存在,藏在世界的某处,不过没人寻找到罢了。
当初秦始皇一统天下,倾尽全力寻找仙丹,最后也败在长生不老上。
吴邪不信鬼神,自然也是不太相信长生不老这样虚无缥缈的东西。
“这世上难道真有长生不老的仙丹?”
吴小狗不信,并发出不理解的疑问声音。
“谁知道,或许有,或许没有。”
胖妈妈也不信,发出长生不老不如金银珠宝的声音。
长生不老能当饭吃啊,没钱还不是个长寿的乞丐,爱财如命的胖子不屑撇嘴。
被迫乞丐一号.小哥:?
乞丐二号.黑瞎子:?
乞丐三号.长岁:?
等两人讨论的差不多了,服务员也开始上菜了。
一道道香气扑鼻的菜肴被端上,陷入自我世界的长岁还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直到一筷接一筷的菜把他的碗堆出山。
这一天,长岁再次感受到和胖子吴邪一起吃饭的恐惧。
*
新月饭店。
“会长大人,吴邪已经到北京了。”
古色古香的房间里,一位身形修长,身着整齐西装的男人站在一幅画前。
一位青年站在他身后正恭恭敬敬的弯腰向他汇报。
男人似乎沉浸在画里,过了好一会儿才分出神来。
男人慢悠悠转过身,俊美的面容不苟言笑,看起来有些严肃,他便是如今九门的会长——张大佛爷的副官。
张日山。
“他跟着一起来了吗?”张日山走过青年,端正的坐在椅子上。
他没说名字,青年却心知肚明的知道是谁。
青年回答:“来了。”
闻言张日山没有再说话了。
青年继续汇报完情况后规规矩矩的退出去,房间陷入寂静之中。
忽然,张日山转头看向未关的窗户,丝丝缕缕的风穿进来,吹散近乎无声的叹息。
“会是你吗……”
残余的风吹动墙面上的画。
画布质地古朴,画面色彩有些模糊了,一眼便能瞧出这画是幅久远的古画。
画里只有一个背影,一身素白长袍,赤脚如雪,长发如瀑蜿蜒垂下,让人分不清男女。
再仔细看,隐约能瞧见画里的人抱着一把半人高的长刀。
盯着画看久了,便有一种画里人渐行渐远的错觉感。
……
这次九门的大动作可是惊动四方,纷纷猜测究竟是什么墓居然召集这么多人夹喇嘛,更有不少者蠢蠢欲动的想分杯羹。
新月饭店内,吴邪看着乌泱泱的人群,扫视一圈都没发现他三叔,别说他三叔了,吴家的伙计也没看到。
他的目光落上二楼,难道在上面?
还有这死胖子,不知道又跑哪儿去了。
生活不易,吴邪叹气。
自闭小孩长岁从来没见过这么多人聚一堆,一手抱着刀,一手拉着吴邪衣角,紧紧跟着人。
可他不管是漂亮的面容还是那把煞气十足的苗刀,都引人注目。
不少视线或隐秘或大胆的打量两人。
这时胖子从人堆里挤出来,身上的衣服都皱巴巴的:“天真,小岁,这里。”
“死胖子,你跑哪儿去了。”吴邪牵着小孩走过去。
胖子扯了扯衣服,把皱褶拉平:“刚才遇到了几个认识的,聊了会儿闲话。”
吴邪看了一圈,皱眉:“这也太多人了。”
胖子:“那可不,九门好不容易有了次大动作,都想着占份便宜。”
一位粗犷大汉的眼睛有些猥琐的在长岁身上扫两眼,不知道转头和同伴说了些什么,几个人笑起来。
吴邪看到这样的场面心里有些不舒服,默默的挡住身后的小孩,他总觉得那个人没说什么好话。
那大汉笑了一会儿,抬脚想走过来,却又忽然停下,眼睛注视吴邪他们身后,像是老鼠见到猫,灰溜溜混进人群里去了。
还没来及的疑惑,吴邪听见背后传来声音:“几位,我们大当家有请。”
转过身是一位比较年轻的伙计,正对着他们做出请的姿势,吴邪指了指自己:“我们?”
伙计微笑:“是的。”
吴邪和胖子对视一眼,警惕的跟上去。
那伙计带着他们一路上到二楼,在一个包厢前停下:“大当家的,人带来了。”
包厢里传出一道温润好听的声音:“让他们进来吧。”
闻言伙计打开门,又做出一请的姿势。
吴邪他们只好走进包厢,门轻轻关上。
“好久不见,吴邪哥哥。”
吴邪抬眼望去,青年一身粉色衬衫,面容姣好,挂着一丝温润的微笑,看着就让人如沐春风。
眨了眨眼睛,他不记得自己认识这样一位人物啊。
解雨臣在三人身上扫视一圈,目光顿在吴邪身后的长岁身上,他抬脚向前几步,对着长岁笑道:
“还有这位小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等等等等——我们认识吗?”吴邪发出清澈的疑问。
“吴邪哥哥不记得我了吗,小时候还说要娶我呢。”解雨臣笑里掺着一丝调侃。
吴邪挠头,死去的回忆开始攻击他,他小时候的确和那位解家妹妹说过……
吴邪蓦然睁大眼睛,宛若晴天霹雳,在解雨臣略显期待的眼神中大喊:“你是小花妹妹?!”
“你怎么变成男的了!难不成你去了泰国唔唔……”
胖子出手如闪电般捂住吴邪这口无遮拦的小破嘴。
解雨臣的笑容僵在脸上,有些咬牙切齿的解释道:“我一直都是男的,小时候因为某些原因被打扮成女孩。”
“至于这位小先生,上次在黑瞎子那里见过。”
这话指的是长岁。
黑瞎子?
吴邪赶紧从小花妹妹变小花弟弟的震撼中抽出来,黑瞎子他知道,南瞎北哑中的南瞎嘛,可他不记得和这人有什么接触啊。
胖子也疑惑,看向小孩:“小岁,你认识黑瞎子?”
小孩诚实点头:“认识。”
他乖巧的跟吴邪和胖子解释事情:“上次不见,黑瞎子说带我去玩,后面遇到他。”
他指了指解雨臣。
吴邪or胖子:……
好了,现在他俩知道黑瞎子是谁了,偷小孩的贼。
就说嘛,自家小孩这么乖,怎么可能乱跑,肯定是被人拐带走了。
解雨臣嘴角含笑的看着他们,有些感兴趣他们的关系,保护者被受保护者而保护。
漂亮的桃花眼看向看起来呆呆的长岁,明明很强大却意外的纯白如纸?
嗯,现在他确定上次黑瞎子就是把人拐骗来的。
长岁也在偷偷看解雨臣,其实他以为的偷偷是直勾勾的看。
青年长得很好看,笑得也很好看,很温柔,至少他觉得看着很舒服,像暖洋洋的风……
看着看着小孩开始发呆,眼梢微垂的杏眼圆溜溜的,浓黑的瞳孔涣散,更呆了。
轻笑一声,解雨臣转向吴邪,说:“吴邪,你们吴家就来了你一个人?”
被点名的吴邪:“啊?”
看来他三叔没来……不过也不能肯定已经提前出发了。
吴小狗面对自家三叔的行为已经逐渐熟练并进行猜测。
端起桌上的红酒杯轻轻摇晃,暗红色的酒液荡开波纹,解雨臣挑眉看着吴邪:“要和解家一起吗,就当我雇佣你们,三百万。”
“这……”吴邪有些犹豫。
胖子再次迅速出手,手肘怼吴邪腰杆上,悄声靠近:“你犹豫什么,和解家合作码起码安全能得到保障,而且那可是三百万。”
多犹豫一秒都是对钱的不尊重。
这次来的人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比起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和解家合作显然稳赚不赔。
主要是解家有钱啊。
吴邪想了想,也是,于是说道:“好。”
听到三百万,胖子褶子都笑出来了,就算这次下墓又什么都没捞…嗯?呸呸呸,他为什么要说‘又’。
长岁…长岁还在继续抱着刀发呆。
解雨臣抿了口红酒,喉结滚动,视线再次落到长岁身上,停留在那把有少年半人高的苗刀上。
三百万也不是盲目给的,从上次见面,他就能看出少年身手不是一般的好,步步落地无声无息,从那么高的墙上跳下,轻飘飘的如一片叶。
尤其是那时少年身上还把抱着把起码一米四的长刀,重量应该也不会太轻。
而且,能玩好苗刀这类刀种的,身手就没有不好的。
反正他不会赔就是了,就算赔了也没多大事,三百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