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王妃!有一个大胖子带着四五个壮汉在大堂里,吵着闹着要见你呢。”
安哥急急忙忙地掀开帘子,向常清婉禀告道。
一想到那个走路身上的肥肉都在颤的大胖子,还色眯眯地盯着医馆里的女医师,他就觉得一阵恶心。
得赶紧叫店里的姑娘们都回避一下,不能被这大胖子用目光占了便宜。
还得提醒王妃注意一下,毕竟王妃长得更是貌若天仙。
“那个……王妃……那个胖子还一直盯着昭昭看,您也注意一点。”
昭昭就是刚来店里学习不久的女医师昭昭,完全是慕常清婉的名而来。
常清婉听到那个胖子孙安,居然还明目张胆地盯着她的人看,火气就上来了。
昭昭那个小姑娘性子沉静,人又好学,平常都是一脸崇拜地看着她,乖乖巧巧地跟在她身后帮忙。
常清婉又是担忧又是生气,赶紧让安哥把店里的姑娘都看好了,最好都躲到里屋,又叮嘱伙计一定要看好李家兄妹,不要让孙安看见他们俩,也别让他们俩出去。
常清婉戴着面纱,带着流云流雨,来到了大堂处。
大堂里,孙安大剌剌地翘着二郎腿坐在本应是患者等候看诊的椅子上,在他旁边,站满了被他的家丁隔绝在外的患者。
原来是患者都被他从椅子那边赶走了。
常清婉冷笑一声,高声道:“孙公子好大的面子,竟还要百姓夹道欢迎不成?”
孙安见常清婉出来,不由得眼前一亮,眼中闪过惊艳之色。
他之前就见过这名义上的表妹,那时候的她畏畏缩缩的,就是给人当陪衬的料,只配躲在阴暗的角落里,仰视他真正的表妹常悦然。
现在见这常清婉,嫁到王府后倒像是变了个人一样,眉目间的怯懦消失不见,转而代替的是明艳动人的张扬与宝剑初出的锋芒。
瞧她通身气派,孙安瞬间觉得刚刚那个乖巧的女医师不够看了,眼神赤裸裸地盯着常清婉。
常清婉看见他好不容易才从肉缝里挤出来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就浑身不适,忍着想把他的眼睛挖下来的冲动,常清婉咬牙道:“不知孙公子前来,有何贵干?”
孙安从女色中回过了神,笑眯眯地说:“这不是许久不见常表妹,来探探亲嘛,别孙公子孙公子的叫,见外了不是,咱都是一家人。”
孙安的厚脸皮常清婉此时是见识到了,也不同他多废话,直言道:“孙公子,我们什么时候成一家了?我是景阳王的正妻,而你只是我娘家继母的侄子,这攀的哪门子亲戚?”
常清婉言语间十分冷淡,最后,她纠正道:“还有,你亲爱的常表妹现在正在常府里绣花弹琴呢,你要是想探亲去常府探,不应该来这里。”
孙安听到“景阳王”三个字时,就收起了对常清婉觊觎的目光。
他姨丈是朝中重臣不假,但那景阳王是王爷,皇室中人,他还是能不得罪就不得罪。
但是听着常清婉冷淡的话语,孙安也冷了神色,抬起下巴,高傲地看着常清婉。
“得得得,你是王妃,咱自认为没那个福分,攀不起这个亲戚。但是,你得把那姓李的交出来,否则……”孙安招了招手,恶意的笑容在那张肥脸上肆无忌惮地绽放,“否则,咱兄弟们就天天来这常家医馆,看病!”
话音刚落,孙安手下的几个壮汉,就插进了来看病的人的队伍里,蛮横地赶人离开。
不少只有轻微病症的患者和只是来买药材的人都慌忙跑了,生怕那几个壮汉把他们揪起来打一顿。
还有好几个身负重病的患者,焦急地看着常清婉,期盼她能快一点解决孙安这个麻烦,好让他们安心看病,他们的病拖不起了。
常清婉接收到这些病人期盼的目光,回应他们安抚的眼神,招招手让安哥叫几个伙计先带着这些病人里屋去找医师看病。
安哥微微点点头,状似不经意地接走了还留在大堂的几个病人,免得孙安注意到他们,又开始胡搅蛮缠。
好在孙安的小眼睛注意不了那么多东西,只是直直盯着常清婉。
他得不到,看几眼还不成吗?
见原本人来人往的大堂,现在只剩下常清婉和孙安两伙人,常清婉也不恼,流云十分有眼色地搬来了椅子,让常清婉坐下,还特意找了一张比孙安现在坐着的椅子还要好的红木椅,
常清婉注意到了流云的用意,心里忍俊不禁,但是面上依旧是一派云淡风轻的样子。
“我看你不像是来看病的,倒像是来捣乱的。”
“你我心知肚明,何必说得这么明白呢?”孙安又翘起了二郎腿,整个人的背靠在了椅背上,依旧是高高地抬着下巴,轻蔑地看着常清婉,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表情,十分欠揍,看得流雨的拳头都痒痒的,迫不及待地想试试一拳打在一滩肥肉上是什么感觉。
“只要你把李家兄妹交出来,我这就走,毕竟还有姨丈的面子在,我不会为难你的。”
常清婉冷笑了一声。
不会为难?
他不为难她,她是铁定要教训教训他的。
“李家兄妹是在我这里,你又是以什么身份来要人的?”
“呵,我要他们自然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商量商量。”
“商量?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能从你孙安嘴里听到商量两个字,那才是天大的笑话!”常清婉虽然是笑着,眼里却没有多少笑意,“上个月,你就把人家一个活生生的儿子,商量成死人了。”
常清婉回想着信件上看到的诸多事情,脸上连虚假的笑意都懒得维持,看向孙安的眼神越来越冷。
“那是他不长眼,自己半夜喝醉了跑去游湖,这也能怪我?表妹啊,你不能把什么屎盆子都扣在我头上。”
孙安闻言,便想起了上个月那个得罪了他的小厮,被他叫人半夜打晕了沉湖。
这件事死无对证,她是怎么知道的?
孙安心里疑惑颇多,但是面上还是那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