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清脆的耳光响彻四方。
常清婉是被人打醒的。
“混账东西!”常培德怒气冲冲指着常清婉骂道,“你看看你做的好事,竟把景阳王爷给撞晕了!现在我们整个相府都被你连累了,被皇上派的侍卫围得连只苍蝇都进不来!”
因着御花园水池一事,皇帝大发雷霆要彻查此事,毕竟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能把景阳王爷砸晕,属实有些匪夷所思。而伴随着皇帝的严查,常清婉砸晕人的事情也在整个京城传开了。
千金,千斤,别看着这女子柔弱,却能实实在在的把人砸到爬不起来。
“父亲,你别骂姐姐了,姐姐也是无心!”常悦然罕见的帮着常清婉求情。
常清婉看着跪在地上的粉色身影,脑海中涌现出了原主的记忆。
今天是皇后举办的咏诗会,顾名思义的相亲局,在参加咏诗会的前几天,原主收到了妹妹常悦然给她做的衣裳,常悦然再三请求原主穿着这件衣服去参加咏诗会,艳压群芳。
原本衣着素雅的原主不忍心拂了常悦然的好意,就穿着来参加咏诗会。可没想到,竟然与当朝公主永乐撞了衫,在常悦然的恶意挑拨下,脾气暴躁的永乐把原主推下水,生生淹死了她……
好巧不巧的是,彼时的景阳王恰巧在河中游船,偶遇这“天降横祸”,于是阴差阳错的,被砸个正着,两人双双落水。
而同一时间的自己,有着“神医圣手”称号的她,却被自己最亲爱的妹妹出卖了,自己身怀空间中医馆,引来了大批人抢劫夺杀,见情况不太妙,她直接引爆了炸弹和他们同归于尽了。
于是乎,她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这好像是……穿越了!
刚刚梳理好原主的记忆,常清婉忽然脑袋一阵刺痛。
眼前的人是她的妹妹常悦然,性格内敛狡诈,换句通俗点的话来讲,就是一枚绿茶。
见惯了妖魔鬼怪的常清婉,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自然而然的明白了其中的用意。
想倒打一耙?
没那么容易!
眸中闪过一抹狡黠,常清婉故作委屈,倔着脸,“我错了?我何时有错!若非是妹妹好意关怀,给我亲手送来去参加咏诗会的衣服;明知永乐公主不喜,还引导我与她冲突,我落水的时候,是妹妹说明白我只是仰慕公主才这么做的……”
把原主扔进青楼,让她身败名裂;明知道长宁郡主对花粉过敏,还教唆原主送花;把原主的诗词偷去当做自己的东西……
以前的事情她都懒得说了,常悦然看似简单,实则复杂的很。
细数下来,若是按照原主的智商还真不一定能够玩过这枚绿茶。
可她既然来了,就要代替原主活下去,以后的日子走着瞧吧!
果然,听出了弦外之音的常培德勃然大怒,“混账!今日你们姐妹二人便去祠堂罚跪!”
他看着常清婉摇了摇头,这般被人算计还未曾识出,这府上的两个女儿终究是废了!
这一边的话音刚落,却见一个小厮从门口绕了进来。
“老爷!宫里来人了!”
昨日“砸人”事情才出,近日宫里便来了人,常培德一时间有些猜不透了,为防止横生变故,于是拖家带口的来到了厅堂。
见着苏公公手中的圣旨,他忽然会了意,于是赶忙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左丞相常培德之女常清婉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太后与朕躬闻之甚悦。今景阳王年已加冠,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常清婉待宇闺中,与景阳王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许配景阳王为王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明日完婚。
布告中外,咸使闻之。
钦此!”
什么?砸了人还被赐婚?
还是明……明日完婚!
脸上的疼痛被抛之脑后,常清婉只觉得一道晴天霹雳在自己头顶炸响,这都是什么事啊!
苏公公见她半天没动静,没好气道,“常清婉还不快来接旨!”
她不太情愿的走上前,接过圣旨。
这长安城的人都知道,景阳王爷近两年来恶疾缠身,宫里的太医日日上门,恐怕时日无多。
这次来给常清婉家下聘,就是奔着冲喜去的,要不然怎么会今日赐婚明日就得过门。
要是冲喜管用倒也罢了,要是不管用,那常清婉免不了要给王爷陪葬。
“哼!这可是你们丞相府天大的福分,几辈子修来的好姻缘!”苏公公看穿了常清婉的心思,讽刺了两句便带着人转身上了马车。
“婉儿的罚跪就免了。”
圣旨已下,常培德眼看着自己的大女儿摇身一变成为了景阳王妃,既是定下了婚期,也不好再去责罚。
而站在一旁的常悦然看着眼前的这幅情形,本该怒气冲天的脸上,却盈满了笑容。
这长安城中谁不知道,景阳王就是个废物。
——
隔天,花轿早早就在门口等着了,锣鼓喧天好不热闹。
迎亲队伍来的时候,婆子丫鬟一拥而上,七手八脚的给常清婉蒙上红盖头,架着她上了花轿。
因着景阳王落水卧床,成亲全程都是新娘一个人,她听见周围带着同情意味的窃窃私语声,毫不在意。
如果景阳王真的死了,那她就守寡,自由自在无人约束,如果景阳王活了;那她就和他互不干涉,各过各的。
夜晚,烛火四起,常清婉坐在屋内看着躺在床榻上的男人,他面容冷峻,虽然双眼紧闭却依然气场强大带着几分生人勿近,宽肩窄腰大长腿,一身华丽正装。
他应该就是景阳王叶云霆了!
“水……”
“难受……”
面热惨白,声音有气无力。
常清婉一眼就看出了他的不对劲,一把脉,果然,生命在垂危间。
“咳咳……噗……”
一阵阵剧烈的咳嗽声让她眉头紧锁,她依稀记得自己曾经似乎治疗过这种病症,想到药方的常清婉拿起桌子上的笔写了一张方子交给自己的陪嫁丫鬟,“你拿着这个去找王府的管家,就说是我要抓这些药的。”
“是。”
吩咐完丫鬟,常清婉屏息看着叶云霆俊俏的脸越发苍白,眉头紧蹙,再想着刚才的症状。
要不是自己,这个景阳王会不会被遗弃在这死掉?
思及至此,常清婉微微叹了口气,从袖中拿出银针。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拿着针,脸不红,心不跳的把叶云霆扒了个精光,常清婉屏息凝神给他针灸。
这具身子太弱了,才扎了一半的针,常清婉就已经满头大汗了,她看着脉象逐渐稳定下来的景阳王,一时间体力不支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之时,眼前正有一只大手扼住常清婉的纤细的脖颈,一双赤红的眸子锁住她,声音暗哑有磁性,“你是谁?”
她揉了揉眼,倒也不慌:“常清婉,你的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