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芝山和傅瑾年同时看向眼前几十个空空如也的草席,这大概就是停放黄家人尸首的地方。
看着空荡荡的草席铺的整整齐齐,别说尸身不见,恐怕是连跟头发丝都没遗留下来吧!
傅瑾年嗅觉十分敏锐,在她还没走进这间房时就闻到一股古怪的味道,她步伐轻缓地朝其中一个草席走来,目光落在了草席两侧一缕黑色的羽毛上,她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将其捏起,仔细看了一眼又闻了闻上面的味道。
这股味道与她没进房间时闻到的那股味道极其相似,一旁的张芝山乍见她站在那里走过来询问道,“傅公子,有何发现?”
傅瑾年闻言侧过身子看向他,她将手中的黑色羽毛递给了他,张芝山看着她手上的羽毛愣住了眼。
“这是?”
傅瑾年淡淡地回道,“乌鸦的羽毛。”
“乌,乌鸦?”张芝山听到乌鸦脸就变了色,脑海里立刻涌现出前天他们途径乱葬岗被乌鸦袭击的画面,至今为止他都记得那乌鸦的眼睛是血红色。
他满脸疑惑地看着手中的羽毛,低语道,“可黄家人的尸首不见跟这乌鸦有何关系?”他想到这儿,眼眸一抬,惊讶道,“傅公子,难不成这黄家人的尸身是被乌鸦给劫走的?”张芝山说完立马就后悔了。
他否定道,“不,不可能,乌鸦怎么可能将尸首带走,老夫一定是急糊涂了才会有这等荒诞的想法!”
谁知,傅瑾年回眸一脸正色道,“为什么不可能?”
张芝山听了傅瑾年的回答,先是一怔,随即扯唇笑道,“怎么可能,傅公子,你该不会拿老夫刚才荒缪的言语寻开心吧?”
傅瑾年无言,她没有向张芝山解释,因为一旦解释就会意味着她的身份随时会遭到猜忌。
跟在张芝山身边的李泉听着他二人的谈话,尤其当张芝山说到乌鸦所为的时候,他还特意倪了眼傅瑾年。
如果那天他没看到傅瑾年真实的样子,他或许跟张芝山一样不会相信离奇之事。
“老夫从不信鬼怪之说。即使是一具尸身老夫也不相信乌鸦能将他运走,何况还是几十具尸身,傅公子可莫要开这等玩笑!”张芝山捋了捋胡须,脸上自信满满。
傅瑾年不想与他再这件事上与纠缠,他不信没关系,但她的确闻到一股来自乌鸦身上传来的腐臭味并且她能清楚的感觉到,这些乌鸦并非普通的乌鸦,而是一些由怨念幻化而成的尸鸟。
它们靠吸食尸气存活,再经过圆月之夜吸食了阴气,极有可能会幻化成人形到处吸食人的魂魄,如若不加以阻止这些乌鸦,那乌祺县恐将沦为人间炼狱。
傅瑾年锁紧了眉头,凝眸看向窗户,看着破烂不堪的窗,她移步走近,将挂在木屑上的一些羽毛捏起看了一眼,启唇轻吹一口气息,羽毛瞬间在她手中化作一缕黑烟消散。
李泉乍见,惊得差点一口气没提上去,他睁大着双眼震惊地看了眼傅瑾年。
意识到李泉的目光,她抬眸嘴角邪邪一笑道,“李大人,您觉得是什么所为?”
李泉一愣,双眼不敢直视她,他低眸迟疑道,“这个……本官倒是觉得您……”不等他说完,一侧的张芝山听了皱起了眉。
“李大人,你我可都是朝廷命官,离朝明律规定,怪谈之说可是禁忌,你我都是同朝为官,可莫要违法乱纪!”张芝山提醒李泉,李泉他也不想听啊,可是他真的亲眼见到过,这让他如何当作没看到一样。
更何况还是这些判断来自大妖怪嘴里,他岂能不敢相信。
李泉没敢解释,因为一旦解释就可能会说多错多,更何况有傅瑾年这个大妖怪在他敢乱说么!
张芝山见李泉不敢再说,他便继续道,“依本官看,这件事一定是人为所为,而且还有同伙。黄家几十具尸身不翼而飞,若是没有内鬼在中间乱搞,怎可一夜之间悄声匿迹地将尸首搬空。”
李泉听后,看向了傅瑾年,傅瑾年只是勾唇笑笑,没有说话。
“内鬼之事,就交给你了,李大人你可要务必查清楚哦!”他斜眸看向李泉。
不知再想些什么的李泉,猛不防听到张芝山的吩咐,一脸懵地答应,“哦……好好的……”
张芝山看了他一眼,然后看向傅瑾年道,“黄家人尸身不见,这验尸嘛……”
傅瑾年明白了他的意思,拱手道,“那就等大人找回尸首后,在下再登门查验。”
张芝山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转身离开。
张芝山走后,一下子停尸房只剩下了傅瑾年和李泉,李泉抬眼看向傅瑾年,却意外对上了傅瑾年的寒眸,一看到傅瑾年他就浑身发毛。
他哪敢跟这个妖怪同在,他急切地唤了声“张大人,您,您等等下官,下官怕黑,让下官陪您一块走。”看着李泉逃命离开的身影,傅瑾年唇间勾起一抹诡异地冷笑。
半晌后,章杰带人去查找黄家人的尸身,临行前对张芝山道,“大人,昨夜……”说到此处他还特意抬眼看了李泉一眼,又继续道,“昨夜李大人将小的与傅公子关在了府外,害得属下和傅公子露宿街头了一晚,今晚傅公子他……”
“竟有此事!”张芝山闻言看向李泉。
李泉听后立马为自己辩解了起来,“大人,对于昨夜的事,是下官糊涂,下官自打黄府命案发生后,就下了一则宵禁的公告,这些天被这案子搞得心神不宁竟把宵禁的事忘记告知他俩,下官知错,下官这就派人请傅公子回府,然后再向她赔罪!”
“李大人,此案本官也忧心忡忡,傅公子乃是本官请来查验黄家尸首的,你可不能怠慢,此案本官还要靠他来破此案呢,你可不能在这件事上犯糊涂!”他劝道。
李泉听了虽心下有愧,可一想到傅瑾年是个妖怪,他就忍不住说道,“大人教训的事,可这傅公子他可不是寻常人,他可是……”
“李大人,贵公子长得可真可爱!”傅瑾年牵着一个四岁的小萌娃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