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廖维姝和睿睿一起去上学。

在路上，她喝着牛奶，看着拉着她手的睿睿, 一脸期待地问：“睿睿哥哥, 你看看我有变化吗？”

睿睿低头看她，看得特别仔细。

廖维姝对他眨眨眼睛，歪头唇角弯着看着睿睿。

睿睿看了她好一会儿，迟疑着说：“你今天穿了新裙子？”

廖维姝冬天也是穿裙子, 里面穿特别厚的加棉加厚加绒的打底。

脚上一双漂亮的小皮靴。虽然长得圆润点，但她是托儿所里打扮最好看的小朋友。

廖维姝撅撅嘴巴, 有些不开心地说：“睿睿哥哥, 你再看看。”

“嗯……今天你扎了新的辫子？”

“不是！”廖维姝皱眉，跺着脚说：“你再仔细的好好的看看？”

“你额上画了新的花型？”

廖维姝的脸彻底落下来, 非常生气地问：“睿睿哥哥, 你难道没看出来我瘦了吗！”

睿睿又仔细看看, 他诚实地摇了摇头，摸着她的头说：“姝姝现在就很好看, 不用变瘦。”

变瘦了就硬邦邦的, 现在肉嘟嘟地多可爱，手也是圆圆的肉肉的, 摸起来特别舒服。

廖维姝还是特别不开心：“可是我想变瘦！”

睿睿有点不理解：“为什么？你现在没什么不好的。是托儿所的小朋友说你了吗？”

廖维姝扁着嘴点头，“她们偷偷说的，我听见了。”

是和她玩得好的小伙伴说的，所以她才想变瘦, 就像她们说的那样，会变得更好看。

睿睿皱眉，摸摸她的头, 和她说：“别听她们的，你现在就是最好看的。”

但是廖维姝并没有因为他的话变得开心。

来到托儿所里，廖维姝托着小脸问小月：“小月，小月，我昨天练了一个小时的舞，你看看我有没有瘦？”

小月仔细看了她一会儿，有些为难地点了一下头：“有一点点吧。”

她还比划了一下，用小拇指，一丢丢。

廖维姝泄气地趴在桌子上，但很快她又坐起来，特别振奋地说：“我要继续练舞，一年后肯定能瘦。”

小月犹豫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和她说：“姝姝，欣欣就爱背后说别人坏话，你别搭理她，我觉得你现在很好看。”

廖维姝不说话，她要变瘦就一定会变瘦，就像她以前喜欢自己胖乎乎一样。

曲芷桃不知道廖维姝坚持学舞蹈有这个原因在，如果知道，她会非常有耐心地开导她，让她不会在意这个事情。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在每周送廖维姝学舞再带她回来的日子里，到了快春节的时间。

原本打算好的今年廖季临休假和曲芷桃一起回京市。

但是突然上面下了通知，他得留在部队，曲芷桃不可能让他一人待在部队里，太孤单了。

而且她前不久才带廖维姝回过一次京市，所以这一次她们便不回去了。

这个消息她打电话告诉廖德兴和许葛红时，许葛红特别失落：“桃桃，你们今年过年真的回不来了吗？”

“真的，妈。季临休不了假期，我和姝姝得陪着他。不然他一个人在部队过年，太孤单了。”

许葛红也知道，以前儿子没有媳妇，过年一个人在部队也就算了。但是现在他有了媳妇，还有了孩子，两人感情又好，而且每天都住一起，过年不在一起过年，儿子心里也不会开心。

虽然失落，但她还是说：“没事，你们在部队好好过年，有什么需要的就和我说。”

虽然不回京市，但曲芷桃依旧想着京市的家人，在陵市这边买了很多特产邮寄回去当年礼。

廖维承和廖维轩还有他们的哥哥，今年好不容易能休假回京市老家过年，原本就是想和姝姝一起的，他们可以带着姝姝玩遍京市。

但是一回来，他们才知道，今年四叔一家都回不来了。

几个或大或小的孩子特别失望，就是廖伯安和廖叔治还有他们的妻子也很失望。

因为几人这些年回来过年的次数比较少，也很久没见四弟还有姝姝了。

最后的见面，还是满月酒的时候。

廖家只有廖维姝这一个女孩，今年过年就指望着能看她呢。尽管回家和父母过年也是很大的期望，但少了廖维姝，他们不是不觉得遗憾的。

曲芷桃接到大嫂的电话，廖大嫂年纪比曲芷桃大了一轮还要多，她大儿子年纪都比她大。

所以在她眼里，曲芷桃相当于自己闺女了，虽然她是她妯娌。

廖大嫂是文工团的，年纪不小了，但不显老，是个非常具有气质的女人。

因为是文工团里唱歌的，她和曲芷桃说话时，声音如黄鹂啼叫，婉转动听又悦耳。

曲芷桃觉得和她说话就是一种享受，这大概就是老天爷赏饭吃吧。这是曲芷桃听到她声音的第一感受。

“桃桃，过年回不来，那过完年你和姝姝回来吗？季临是忙，但你可以带姝姝回来呀，我已经几年没见过姝姝了，现在都不知道她什么模样了。”

“大嫂……”曲芷桃语露为难：“我一个人带姝姝回去不合适吧。”

过完年还有正月十五庆团圆的元宵节呢，她也不想让廖季临自己过。

“你和姝姝回来一次嘛~”大嫂突然和曲芷桃撒起娇来，声音真的如二八少女一样自然又纯真，听着就让人忍不住想答应她。

但是她忍住了：“大嫂，现在正是团圆的日子，季临一人在部队，他太难过了。”

廖大嫂语气更加可怜了，曲芷桃有些抵挡不住她的声音攻势，最后和她约好说：“如果过完年我能腾出来空，我就带姝姝回去住几天。”

反正坐飞机也快，她现在有车，也可以直接开车回去，但这个太累了，车也太慢了，不符合她一贯想省力的习惯。

廖大嫂特别开心地说：“如果你们来了性质我可以让维继去接你们。今年除了你们一家，我们全回京市了，到时候你根本不用操心姝姝的事，她几个哥哥能一直照顾着她。”

曲芷桃点着头“嗯”着，在心里决定，还是腾出来几天带姝姝回去吧。

家里那么期待她们回去，想见一见姝姝，大嫂都那么请求了，如果她不答应，过会儿可能还有其他几个嫂嫂轮番上阵劝她。

为了避免被唠叨和惦记，倒不如她主动答应这件事。

很快，除夕来到，部队里面处处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

曲芷桃也是在部队过过年的人，知道部队怎么过年。除夕一起包饺子都是惯例了。

“妈妈，我可以捏个小鸡吗？”

廖维姝指着她手里的面团，想让曲芷桃再分给她点。

她手里的面团本来就是曲芷桃随手捏下来一点给她让她玩的，她想捏什么就可以捏什么。

曲芷桃和她说：“面团是你的，你想捏什么都可以。”

廖维姝低头坐好，拿着面团开始捏小鸡。

她没有构图，没人教她，她自己捏得特别认真，曲芷桃忙着包饺子没一直看着她，直到她包好了，曲芷桃才被她邀功一样的语气叫过去看她的小鸡。

曲芷桃看到她手里的东西，沉默了下，有些艰难地问：“姝姝，你确定你捏的是小鸡吗？”

廖维姝非常肯定地点头：“对啊，这个是头，这个是尾巴，这两只是它的脚，这个是翅膀……”

廖维姝把小鸡的模样一一指出来，曲芷桃看过去，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这些小鸡的特征。

不过是孩子第一次捏东西，曲芷桃便以鼓励的语气和她说：“已经很不错了，不过你还可以捏得更好，等妈妈让你小叔找找有没有橡皮泥，到时候可以让你捏着玩，还可以捏出大房子，随便你怎么捏。”

廖维姝听到自己妈妈这些话，特别开心，也特别期待妈妈说的橡皮泥。

“妈妈，还有布娃娃，还没有做。”

曲芷桃“哼”一声，点了点她的鼻子说：“还说布娃娃呢，这怪谁？原本咱们不是说好了，你做好寒假作业我们一起做布娃娃，但是你看看你，一放假就天天跑出去玩，不到饭点不回来，寒假作业到现在都还没做完，你说说我怎么教你做布娃娃呀，因为你自己就没有达到要求呀。”

廖维姝捂住脸说：“妈妈，你不要老是戳我鼻子，会变丑的。”

不说要布娃娃的事了，因为她的寒假作业还有好多。

其实都是特别简单的题目，托儿所的题能有多难，就是数数，抄学的生字词，连加减法都没有学呢。

这样的作业，如果专心地做，一天就能写完。

可是廖维姝放了假就像脱缰的野马，那真的是玩疯了。

曲芷桃本来就不会限制她假期的玩乐，她觉得小孩子嘛，小时候就应该多玩玩，童年过得快乐，才会心理更健康。

所以一直跑出去玩的廖维姝，自然寒假作业就没有写完了。

“你现在还是个小孩子，鼻子都还没长大，怎么会变丑？”

廖维姝理直气壮地说：“我还会长呀。”

廖维姝摆手：“行吧行吧，你说的都是对的，妈妈不捏你鼻子了，让你以后长得最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