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凤茹接到了“玉瑕”的回信。
在接着“玉瑕”的回信时,周凤茹一度还有些心中不安。
关于她的心思,她不能向身边的人。
怎么,她也是一名大学教授,而丈夫,早就是战功赫赫的军长,儿子也是优秀得出类拨萃,她要向别人随便吐露一点心事,都有可能引起不少的麻烦,这一点警惕,她还是有的。
所以,她选择了跟“玉瑕”这么一个人倾诉。
这样,对方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她也没有告诉对方关于自己丈夫和儿子的真实身份,她想,这样,就不会给丈夫和儿子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造成声誉上的影响。
她甚至想,看,蓝景山,我对你多好,多顾全你的面子。
信中,“玉瑕”给她出了不少的建议,甚至,既然早就是夫妻,孩子都这么大了,为何不看在孩子的份上,许多事,采取坦诚布公的法。
其实这点道理,周凤茹是懂。
可她的矜持与骄傲,让她根本没有亲口去问出来。
现在,与其是“玉瑕”的建议对她起了作用,不如是她终于是服了自己。
周凤茹抽空去了一趟蓝景山的军区。
不来还无所谓,可来了这儿,亲眼看见眼前的一幕,周凤茹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分明在门口就看见,蓝景山正跟冯露搂搂抱抱。
若是一般的女人,看见自己的丈夫跟别的女人在办公室搂在一块儿,早就冲上去扭打了。
可周凤茹终究不是一般的女人。
她冷冷看了一眼,转身就向着来时的路走。
蓝景山的机要秘书,刚好送茶过来,看见周凤茹快步向外走,不由叫了一声:“周教授……”
一般的人,都是喜欢靠着丈夫的名头混,都喜欢叫什么“军长夫人”“师长夫人”之类的。
可周凤茹,根本就不屑于这种称呼,她是让蓝景山手下的这些人,都称她为周教授。
蓝景山在办公室,听得机要秘书的叫声,有些奇怪,迈步过来,恰好撞上机要秘书:“这是怎么了?你在叫谁?”
“刚才,刚才周教授来了,可不知道怎么又走了。”机要秘书指了指那边。
蓝景山抬眼望去,果真,前面转角处,是周凤茹的背景,这不会认错。
周凤茹真的来他的军营了。
蓝景山想也不想,立刻大步追了上去。
“凤茹。”蓝景山在后面叫着。
前面的周凤茹只当没听见,快步向前走。
要不是这儿是军区,要不是四周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周凤茹都想发足奔跑了。
蓝景山见怎么叫周凤茹都不肯应声,只能抢前两步,一把拉住周凤茹的胳膊:“凤茹,你怎么来这儿了?”
周凤茹冷笑:“是啊,我怎么来这儿了,你是恨不得我不来吧。”
“什么话。”蓝景山脸微微沉了沉。
作为一军之长,他有着极为威严的一面,可对着周凤茹,他的态度,还是不知不觉中软化。
“没什么。”周凤茹冷冷道:“放手,我要回去了。”
“都来了这儿,回去什么。”蓝景山道:“我还有事要跟你商量。”
“到时候再吧。”周凤茹还是执意要走。
“是关于蓝胤的。”蓝景山无奈道。
听着这一,周凤茹的态度,多少软了一点:“蓝胤怎么了?你不是他好好的没事吗?”
她现在唯一关心在乎的,只有儿子。
现在是关于蓝胤的情况,她自然紧张。
“是,儿子当然没事。”蓝景山强调。
“不行,我要亲眼看见才算数,你自己,我这个当妈的,有多久没有看见儿子了?你一直各种瞒着我。”周凤茹有些愤怒。
从蓝胤出任务起,她也处于对蓝胤的一切情况无知。
空闲的时候,她何尝不一样担心着蓝胤的安危。
虽然蓝景山一再保证蓝胤好好的,可没有亲眼见着,如何放心。
“好好好,我带你去见。”蓝景山妥协着:“你这么大老远来,还是先洗洗脸,歇一下。”
蓝景山要将周凤茹往自己的住处带。
而周凤茹执拗着,非要去外面住什么招待所,蓝景山简直是无奈,最终,几乎是半拖半抱,将周凤茹给带回他的地方。
军营所有的官兵都有些看傻眼,怎么堂堂的一军之长,居然有一种大街上强抢民女的感觉。
要不是这女人是军长夫人,这些热血的军人们,都准备仗义出手了。
冯露站在蓝景山的办公室门口,看着蓝景山追着周凤茹而去,两人似乎还争执不断。
这一幕,令冯露心中大爽。
没料得,这么多年过去了,各自的孩子都这么大了,还能让蓝景山跟周凤茹矛盾不断,还真是开心。
想想,刚才也真是意外。
她作为文工团的团长,无意中扭伤了脚,刚才就是站立不稳,蓝景山扶了她一把。
就这么一下,偏偏让周凤茹给撞见了。
冯露自己都在暗笑,这果真是老都在帮她啊。
明明这么多年,蓝景山都是努力跟她隔着距离,甚至连面都不见,这好不容易见上一面,就碰上了,还真是有缘。
“冯团长?”机要秘书在一边,叫了她一声:“你看……”
这机要秘书是个明白人,他能明白,这军长夫人来了,而且是难得来一趟,这军长怕是一时半会没空回办公室。
“我还有事,我改再来。”冯露起身,扯了扯自己的军装,昂首挺胸的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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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凤茹终于见着了蓝胤一面。
当然,是远远的见着了蓝胤一面。
“这下总该相信,儿子真的没事吧?”蓝景山。
周凤茹并不认同这话:“我才不相信,儿子真的没事,那为什么现在要单独在这儿?”
“确实前阵子,受伤比较重,现在只是必要的治疗程序。”蓝景山只能如此解释。
周凤茹听着这话,心中又是各种纠结痛苦。
她当军属这么多年,自然是知道,作为军人,执行任务有可能有危险,这是再正常不过的。
可想想,这一两年的时间,都没有见着儿子,这任务的艰巨程度,是超过所有饶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