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趟,夏老太还是安排得较妥当。
没办法,儿子打了这么久的光棍,她自己也是黄土埋了半截的人,都做不动了,还得煮饭喂猪养着夏富贵这个二流子,她也知道,不找个媳『妇』这哪成。
现在,先把媳『妇』叫回来再。
所以,夏老太自己跟着去不算,另外还在村叫了一个『妇』女,帮着去好话。
原本村的一些人,还想跟着去看看热闹,可现在是吃饭时间,大家还得忙着做饭喂猪啥的,也没有人跟着去了。
夏富贵一行三人,绕到孙家沟时,已经黑了。
现在这年头,虽然农村已经都通电,用羚灯之类的,可是,家家还是挺节约,平时能不开灯尽量不开灯,要开灯照明的情况下,也是点瓦数极的灯泡,到处昏昏暗暗。
可今,李永芳一家却是灯光通明,连办红白喜事时才用的百瓦灯泡都用了,大老远看着亮哗哗的一片。
能看见李永芳门前的院坝,摆了四五张桌子,一群人围着桌子,吃饭喝酒,聊得好不快活,甚至还能听得见大家一口劲的夸着孙淑华好,这发财了,都记得回家来请客。
夏富贵听着这话,是火冒三丈。
这孙淑华是他的媳『妇』,这发财了,不拿着钱快些回家,在这娘家打肿脸请客吃饭算什么事?
他刚要冲过去,夏老太还是一把拉住了他。
“你急啥,你急啥。你又想打架?记住,不许闹。”夏老太提醒着她。
几人这么向着村子走去。
正在院坝吃饭的人,一抬眼,看着几个人影向着这边走过来。
“夏……夏富贵?”端着碗的村民叫了起来。
“呵呵,大家这是吃饭呢?”夏老太倒是先干笑了几句。
这边厢,白童正陪着老孙叔话,听着这一声,回头望了过来。
她料得,这夏富贵不会这么容易死心的。
“你来做什么?”另外有个大嫂问了出来。
“我当然是来接我媳『妇』儿回去的。”夏富贵按着之前的话,了出来。
他这么一,这些被请来吃饭的村民,顿时没有开口话,只把眼光向着白童瞅了过去。
似乎,夏富贵的话,是这个理啊,人家来接媳『妇』儿,有什么好的?
“谁是你媳『妇』,打胡『乱。”白童是一口否决。
夏富贵听着这话又是炸了:“啥?孙淑华是我的媳『妇』,在场的,哪一个不知道?”
“是吗?”白童冷笑着,反问夏富贵:“你是你的媳『妇』,是你的媳『妇』?你有证据吗?有结婚证吗?结婚证拿出来看看。”
这一,夏富贵傻眼。
他跟孙淑华差不多二十年前结的婚,那时候,这乡下,哪懂什么结婚证不结婚证,不是双方见个面,摆个酒席结婚的嘛,这哪还需要结婚证?
夏老太打量着白童,看着这丫头,年纪轻轻,倒是聪明伶俐的样,不是这村的村姑,夏老太约『摸』着,这大概是孙淑华带走的那个女孩子。
当年看着那么瘦的一个丫头,现在倒是长得象模象样。
于是,夏老太一把扯着嗓子嚎了起来:“哎呀,我的囡囡啊,我是你的『奶』『奶』,你这是不认我了嘛?”
白童偏还认真的看了她几眼,直接摇头:“不认识。”
夏老太气得险些翻白眼。
她一把拉过夏富贵,冲着白童嚷道:“这是你爸,你好好看看,你不认我是你的『奶』『奶』,你连你这个爸也不认识。”
“我还真不认识。”白童可是一点脸子也不给的。
这一下,夏老太都沉不住气了,直接一把在地坐下:“啊,这简直是大逆不道啊,连自己的老子都不认了,这打五雷劈的……”
总以为,这么闹一闹,能有一点作用,让白童难堪呢。
怎么白童也不过二十岁的丫头,能被人这么指指点点?
可白童偏是一点气也没有,只是笑着看她,等她嚎得歇气的时候,才微微笑道:“你在这儿什么是什么啊?我还县长市长是我爹呢,难道我跑他们门口,让他们认了我当女儿?”
她这么一,大家都感觉有些好笑。
其实大家心,都还是认为,白童是夏富贵的女儿,可听着白童这么,还是好笑。
“夏富贵是你爹,你别以为,这么多年,你在外面,没有养你,你可以不认。”夏老太横着。
白童不答,只是拿眼睛瞅着老孙叔:“老孙叔,你听见了吧?”
老孙叔沉着脸,对夏老太道:“你也别嚷了,你自己都没有养,这会儿跑来认什么认?”
老孙叔都发话了,这些才在吃饭的人,吃了白童的嘴软,自然而然是偏帮着了:“确实啊,都没有养过,这会儿,怎么这么大的脸,来认认?”
“以往不是嫌是个女孩子,不要,还要丢后山算了吗?这怎么好意思来问?”
夏富贵急了,这是嫌他没有养女儿,没资格认?
“孙淑华呢?叫孙淑华出来,她是我媳『妇』,这总是跑不聊。”夏富贵大吵大叫着。
孙淑华刚才见得夏富贵几人来,已经跑到里面的屋子躲了起来,现在听着夏富贵叫嚷着要找她,她是怎么也躲着不肯出来。
“你是你的媳『妇』,我还是那句话,拿证据出来,没证据,不要在这儿胡袄,影响大家吃饭的心情。”白童得很干脆了。
夏富贵哪还有什么拿得出来的证据啊。
他只能伸手,把这些在场的人指了指:“我……我当初结婚的时候,可是摆了酒,请了这些饶……我们是事实夫妻,对,是事实夫妻。”
夏富贵情急,倒是憋了这么一个词出来。
“这些人都能作证,都能看着当初我们摆了酒席的,都可以作证,这是证据。”夏富贵直接。
“事实夫妻?”白童更是冷笑了:“那你知不知道,婚姻法可是规定了,只要分居两年以,都可以申请离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