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是说得再好,猜得再准,太子没有证据,此案便归不到他的头上来,只能是太保这个倒霉鬼背这份黑锅,和他,则是一点关系都没有。www.mengyuanshucheng.com
县令想至此,唇边忍不住勾起一丝笑意来。
这般猜测,又有何用?
毕竟他前去百姓家中收取赋税之时,可都是用的太守的章印。
查,也是查不到他的。
“没有证据,你以为本宫怎么会同你说这么多?”沈长安目光之中透出悲悯,缓缓移过视线看着他,似笑非笑。
县令一瞬间被激起一身冷汗,惊疑不定地看着沈长安,下意识道,“不……不可能……”
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不留痕迹的,若要查,也只能查到太守便止步了,绝对查不到他这一层来。
他做事向来干净,太子又怎么可能抓得到实据?
“本宫知晓大人以为自己做事十分干净不留痕迹,大人也确实如此,让本宫也颇为头疼。只是这世间所有人都逃不过一个贪字,从你有了贪念那天开始,你便不是毫无破绽。”
“十分之三的赋税大多数百姓是交不起的,可也有一些盐税大家向来老实,家底也殷实,不愿意冒险,所以交了这赋税,而这赋税,如今,就在你府上。”
“大人现在可不要想着毁尸灭迹了,早在大人前来之前,本宫便派了人去探查大人家中的财产,本宫身边都是兵部的人,一个个身手都是顶好的,骗过一二家奴还是不在话下的。”沈长安笑开,缓缓说道。
“不……”县令眉宇之中已见慌乱,但他一双漆黑的眸子还在不断地闪烁着,力图想到什么脱身的办法,“殿下查我府银,可又如何得知这府银便是百姓所交的赋税银呢?下官在城中也有一些生意,总不能看见下官家中有些银两,边说作是下官所贪污的赋税银吗!那未免也太霸道!”
“自然不会,本宫自然不是那般会随便攀咬大人的人,只是……大人所以为的了无痕迹便是将所有赋税银两的往来都记在太保的头上,盖了太保的章印,又故意夹在太保办公之处的册子之中,这才能确保此事东窗事发之时与大人毫无干系。”
“可是眼下,这却是最大的证据。”沈长安一字一字神色笃定。
她虽也在赌,但却毫不露怯,反倒是那县令,脸色越来越白,眼见心中的防线就要崩塌在即了。
沈长安微哂,心下猜测越发肯定。
“如若大人还想要证据,不撞南墙不回头,本宫大可以给你拿来看看。”
沈长安见县令良久都不说话,看向在那一旁俯身的太保,道,“你往日赋税记录卷宗都放在何处,遣人去看上一看就是。”
“不必了。”县令咬着牙开口阻止道。
“大人这是承认了,不打算抵抗了?”沈长安轻笑,看着他问道。
“对,我是承认了,就是我做的,那又怎么样?”那县令不怒反笑,眸色骤然变得阴沉。
沈长安看着他孤注一掷的神色,眸色暗了一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