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也不是问题,白乐只是有点好奇倒不至于特别在意,于是直截了当地回到了正题:“帮我治伤?那真是太好了。”
白乐不顾祝安然的反对直接拆开了手臂上的绷带,露出了上面一块块深红色混杂着黄脓的难看痂块。
“你们来的真的太是时候了,再晚来一点我都要痊愈出院了。”她拖长了音调懒懒地说,为了不显得阴阳怪气还无辜地眨了眨眼。
江笙丝毫不在意:“雪中送炭不成的话锦上添花也是好的,而且有这位萧医生帮你的话,就算是再深的伤口你也一点疤都不会留。”
躲在后面的萧靡散闻言终于走上前来:“嗯、是的,虽然很严重的样子,但只要10分钟,我就可以帮你完全恢复到跟受伤前一模一样。”
这下白乐终于可以判断出来了:“男的?”
噢天呐,动漫里的画女硬说男竟然是真实存在的。
一个很正常且没带任何情绪的疑问,却让萧靡散受了惊似的抖了一下:“是的!对不起!”
白乐:?
“啊抱歉我没别的意思就是看你太漂亮了……但为什么要道歉?”
萧靡散的脸肉眼可见得红了起来,支支吾吾地回答道:“因为、因为我的治愈能力需要身体接触才能对别人使用,至、至少需要拥抱的程度……”
“啊?那也没事儿阿,倒不如说能跟萧医生这般姿容的美人抱抱怎么看都是我赚了。”
美人的脸又红了一点:“但你毕竟是女生,而且旁边那位是、是你男朋友吗?”
白乐顶着背后不断飞来的眼刀面不改色地说:“当然不是,没有那方面的关系。”
萧靡散闻言明显松了一口气,想来当着别人的面说要拥抱别人女友这个认知可能给他带来了不小压力。
“那、那不好意思,失礼了。”他顶着张红成苹果的脸靠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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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乐的眼睫动了动,迷茫地睁开了眼。
她好像做了个很长的梦,脑子里一堆连不成片段的碎片,各种模糊的印象像是在被分解一样迅速地消退着。
感到胸前有点重量,她伸手往那儿一摸,摸到了自己的手机,然后下意识摁了一下解锁。
啊,这是她刚回来的那年。
她想起来了。
她前不久刚从无穷无尽的穿越任务中解脱出来,现在正在享受她久违的毫无烦恼的高三暑假,结果不小心玩手机玩睡着了。
白乐坐了起来,环顾着这个布置简洁,却布满了各种风格各异的装饰品的房间。
确实是她的房间,但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白乐注意到了架子上的一个狐狸面具,但她丝毫没有关于这个面具如何而来的记忆,扶着脑袋使劲回忆了下才想起来。
那是她还在做任务的那段时间里送给一个神子的面具,花纹和细节都和印象里一模一样。
一个不是她的任务目标,也对任务内容没有影响的人物,她本来是无意招惹的。
但当她见到所有的人都在因规定和那狗屁的神的旨意,把一个孩子日夜拘在那高高的殿堂之上时,还是忍不住将他暂时带离了那个无形的牢笼。
面具是必要的伪装,用来遮住神子过于惹眼的面容,样式也只是随手挑了一个感觉最好看的。
所以饶是白乐也没想到,那个清冷又高高在上的古板怪小孩,会像那个面具一样,真的往美貌狐狸的方向发展。
白乐还记得最后一次见到他时的场景,他像一只真正的兽类一般,用吻部摩挲、时不时舔舐着她的脖颈;像是有了什么预感一样如藤蔓般紧紧缠住了她的身体,口中不断重复着:
“要走就带我一起走,求求你。”
“不要丢下我。”
白乐也想答应,但她明白这次带离的代价她付不起。
因此,不管是他还是它,都留在了那个世界。
那么这就是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了。
白乐凝神继续核对起房间里的装饰,回想起了不少的记忆,也发现了更多与记忆相矛盾的地方。
与此同时她也终于察觉到了自己一开始的异常。
为什么会下意识先查看自己所处的年份?正常来说一觉醒来不是应该先看看现在是几点吗?
因为她潜意识里觉得自己现在身处的地点,与她应处于的时间不匹配,这种情况她在不断的穿越中也经历过数次。
就连记忆与潜意识也在相互冲突,有什么东西在对她的记忆做手脚,好让这个世界在她眼中合理化。
这里不是她的那个现实世界。
白乐毫无预兆地一拳轰碎了她房间的墙壁。
墙后露出来的却不是常理来说的邻居房间和惊恐的邻居,而是直接连通了公寓楼下的小区街道,还有零星几个路人惊惧地朝她看来。
乍一看十分正常,但细细看去的话,这些路人的脸却是一团吓人的高精度马赛克。
而且不管从哪里来看这里都应该是一楼。
白乐看向房间窗外。
可她家在十楼。
看,多么割裂。
她再无顾忌,拿起桌上的笔,一下就扎透了自己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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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乐从梦中惊醒过来。
她猛地坐起身确认情况。在看到东倒西歪甚至还在嘿嘿傻笑的两人后,她嘴角不太明显地抽了抽,然后毫不留情地踹了扒拉住床尾睡得香甜的江笙一脚。
“醒醒!你带的人不见了!”
这一脚猝不及防但非常有用,江笙一个猛子睁开眼起身。
“什么?”
他反应过来话里的信息量后骤然清醒。
萧靡散失踪,三人同时入睡,这是一场有目的有预谋的偷袭。
把祝安然也摇醒之后,白乐看向握着终端眉毛揪了起来神色凝重的江笙。
“有追踪定位吗?我去追。”
江笙心知这里现在只有白乐的速度,能及时跟上趁他们睡着已经移动了一段距离的未知敌人,于是当即跟她交换了终端。
虽然知道这是最好的处理方式,但他还是关切地说了一句:“你身上有伤,不要勉强。”
“啰嗦,你知道我从来不是逞强的人。”
白乐穿戴好一道递过来的装备,从病房的三楼窗口一跃而下。
作者有话要说:祝安然:你看看你这一身的伤再说一遍?不是逞强的人?
白乐:(目移)这是在我承受范围内的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