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法被陈浪这突如其来、充满森森怨气的话给搞得有点懵了。
“这些人..”蒲法眯了眯眼,心里细细琢磨着这几个字。
不是!他就说为什么这破小子这么爱针对他!
感情是从前在某个跟他很像的人身上受到了什么伤害,然后看到他产生应激反应了是吧?
所以?他是替身......
蒲法赶忙打断脑中快要歪到奇怪方向的联想,看着面前有些快要不受控制的陈浪,赶忙使出绝招,正了正神色,严肃道:“什么这些人,那些人的!那靠你又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打他一顿?然后呢?你能一辈子都看着他,他每犯一次错,你就打他一顿?”蒲法冷着张唬人的脸,道。
“你不能吧?陈浪!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好的解决办法,你这种冲动情绪主导下以暴制暴的想法是最愚蠢的,弄不好你还要把你自己给搭进去”蒲法板着脸,嘴里又吐出冰冷的话语。
看陈浪那一脸快要溢出脸的黑气,就知道蒲法现在看上去欠揍的很。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接,都毫不示弱地瞪着对方。
“陈浪,你根本就没有了解过我。打从一开始你就带着偏见、带着有色眼镜看我。你不了解我,又凭什么就那样轻而易举地得出这个我不行的结论?靠什么?靠你的主观臆断吗?”蒲法看着还不服气的陈浪,加大力度道。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陈浪突然松开了蒲法的衣领,拉开了同他的距离,随后轻哼一声道:“好!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什么好办法,看到底是不是我看走眼了。”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保证我诚心诚意地跟你道歉。”陈浪认真地看着蒲法,说道。
蒲法心里暗笑,哼哼,激将法成功了。
他就知道陈浪这小子该死的吃硬不吃软,别人好好跟他讲他偏不听,非要人骂他。
真是没办法啦,蒲法无奈地叹叹气。
“不是,陈家小子。你这样无缘无故地跑到我家来揍我!我告诉你啊,你可是把我打伤了,这医药费可一点都不能少!”不知道什么时候躲到陈村长背后的张得金哼哼唧唧地捂住自己的胸口哀嚎道。
“张得金!你喜欢钱喜欢得都快要掉到钱眼里去了吧?什么破医药费,我可还没来得及打,你想要的话也行,滚到这来,我打你一顿再给你!”陈浪看着他爹背后这时候敢跟他呛声的张得金,怒道。
“行了,行了。浪子你不要再说了,不管怎么说他辈分比你大,你这样可是会被村里那些老古板戳死脊梁骨的!”陈村长无奈道,他清楚张得金的秉性,不想自家臭小子跟这种人之间纠缠上。
“张得金,你也给我安分守己点!心里不要打那些违法犯罪,不该有的坏主意。”陈村长在踏出他家门之前又朝他警告道。
随后,他便拉着一脸怒气、死活不愿意走的陈浪和有些摇摇欲坠的蒲法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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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浪,你今天不许给我出家门!就搁这好好待着,照顾照顾小蒲。”陈村长警告道。
陈村长看着自家臭小子那一副死样子,怒道:“人家小蒲担心你,还特地拖着生病的身体去找你,你不准给我瞎敷衍!”
“小蒲,你先好好休息!等病好了再去处理事情。”陈村长声音突然变得温和起来,掩了掩蒲法床上的被子,慈爱地看着他,道。
待到陈村长出了家门,坐在蒲法床边发呆的陈浪突然走到卧室的门前。
只听“啪嗒——”一声,蒲法见他将门给上了锁,而后气势汹汹地朝着他而来。
这小子又要做什么?
蒲法脑袋就像浆糊似的,有点反应不过来。
他一睁眼一闭眼,陈浪的脸就近在咫尺。
下一秒,他整个人就被陈浪从床上拖了起来。
“干嘛?”蒲法虚弱地问道。
陈浪锐利的黑眸盯着他,道:“你不是夸下海口说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你要是现在不说,我就把你昨晚做的糗事都给说出去!”
蒲法看陈浪这个破架势,还上赶着拿昨晚的事威胁他了!
他会怕!搞笑!
好吧,其实他真的会怕!
蒲法无奈地叹了口气。真是服了,这臭小子怎么那么轴呢!急什么,等下说还不行吗?
蒲法没办法,靠在床边,问道:“现在问题的关键是在哪里?”
陈浪皱了皱眉,不耐烦地回道:“不就是张得金那个烂人嘛!”
蒲法点了点头,道:“源头确实是他,但具体问题呢?”
“什么?别磨磨唧唧地!”陈浪道。
“张得金他现在还完全处于一个预谋的阶段。更何况他的身份是父亲,我们只是听了一嘴,这样我们根本就没有证据证明他真实的出卖目的。”蒲法道。
“啧,那我就去蹲着他!他肯定会和那个朱老板见面,到时候我就抓他个现行。”陈浪重重地拍了下床头柜,道。
蒲法虚弱的神经又被吓了一跳,他哀怨地看了陈浪一眼,道:“你蹲他干嘛,我们比他先见到他女儿不就行了?对了,你是不是认识他女儿?”
陈浪点了点头,有些诧异道:“你怎么知道的?”
“那天你那一副要宰人的模样,那么明显我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蒲法无奈道。
“所以,你现在能联系到她吗?”蒲法又问道。
陈浪摇了摇头,道:“小柔姐三年前走了之后,就换了个联系方式,我现在没法联系到她。”
蒲法皱了皱眉头,道;“那这样就有点难办了。”
“没事,我再去打张得金一顿,问问他不就知道了!”陈浪双手插兜,无所谓地说道。
“哎哎,你打他干嘛啊?这样不就暴露了吗?你可以偷偷去看一眼啊!”蒲法道。
陈浪点了点头,道:“行!”
而后他又拍了拍蒲法的肩膀,道:“什么你啊,我啊!这主意既然是你出的,要去当然是我们两一起去。”
蒲法看看陈浪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无语道:“我还生着病呢,我怕我拖后腿。”
“怕什么,一点小病!你等着。”陈浪说完就往外走了。
不知过了多久,蒲法迷迷糊糊地闻到了股奇怪的苦味。
他睁开眼一看,发现陈浪站在他的面前,手里端着碗乌漆嘛黑、泛着热气的药汁。
那药汁散发的浓重苦味顿时就弥漫了整个房间。
下一秒,药汁就被怼到了蒲法的鼻端。
蒲法被熏得直咳嗽,眼泪差点也要掉了出来。
什么鬼东西会这么苦捏!比他的命还苦!
“男子汉大丈夫的,别磨磨唧唧,快喝!难道你怕苦?”陈浪不耐烦道。
“这什么啊?真的能喝吗?”蒲法狐疑地看着陈浪,有点怀疑他不安好心。
“哎,你放心吧!我从小受了寒就喝这药,喝了第二天就好了。”陈浪道。
蒲法还没有反应过来,下一秒,一个盛着药汁的勺子就被硬生生地塞到了他的口中。
蒲法猝不及防地被狠狠呛了一口。
苦味顿时弥漫整个口腔,药汁顺着食道而下,舌根上沾上的苦味久久都没法散去。
“别别!我自己喝,不用你喂!”蒲法可怕了陈浪,忙不迭地抢过药碗。
然后,他就英勇赴死般地闭上眼睛,捏住鼻子,一口把那碗里的药全都灌了进去。
蒲法强忍着把药吐出来的冲动,把空碗递给陈浪。
陈浪接过空碗检查了一番,随即就满意地走了出去。
蒲法正松口气时,陈浪马上又抱着一个看起来又重又大的棉被走了进来。
“干...干嘛?”蒲法舌头被药苦到打结,有点害怕地问道。
“给你盖啊!多出出汗,就好的快!”陈浪边说边把那厚棉被搭在蒲法那层薄被上。
然后他皱了皱眉,又不放心的把摆弄着被子,把蒲法给裹得严严实实的。
蒲法感觉自己整个人被压得快要窒息,他想挣脱开那层被子。
却被陈浪给生生制止住了。
“你别动!出一出汗就好了!”陈浪眯着眼睛警告道。
蒲法努力调转了个方向,终于感觉身上的压力轻松了一些。
药效好像在逐渐发生作用,蒲法渐渐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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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法在公鸡的鸣叫声中睁开了眼睛。
然后他就神奇地发现自己头不痛了,身上也不酸了。
看来陈浪没有耍他,这药还真是有奇效。
蒲法洗漱整理了一番,打开房门,就和想进来的陈浪撞了个正着。
两人贴在一起,来了个宇宙无敌亲亲大熊抱。
陈浪一脸嫌弃地推开蒲法,问道:“你病应该好了吧?”
蒲法轻哼了声,点了点头,道:“应该好的差不多了!”
“那就走吧!”陈浪说完,就马上拽起蒲法的手臂往外走。
“哎,陈浪,你等一下?现在去?”蒲法问道。
“对,他晚上都在外面和别人喝酒,现在肯定还在呼呼大睡!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陈浪道。
于是,两人乘着太阳刚刚升起天还没大亮的时候,鬼鬼祟祟地蹲在张得金家门口的院墙旁。
“可以进去了吗?”蒲法压低声音悄咪咪地问道。
“再等等!”陈浪观察着里面的动静,小声回道。
过了一会,屋内传来了阵细微的鼾声。
陈浪朝蒲法点了点头,然后咻地一下,轻松利落地翻了进去。
蒲法也赶紧跟着他翻了过去。
两人放慢脚步,悄悄地走到房门口。
陈浪从兜里掏出根细长铁丝来,接着三下五除二的就把门弄开了。
蒲法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他完全没想到这小子开锁居然这么熟练!
两人悄声进入房中,看到张得金满身酒气,地上满是散落的空酒瓶,他整个人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而他的手机!
就大喇喇地放在客厅的桌子上。
蒲法和陈浪对视了一眼,相□□了点头,悄咪咪地朝着桌子走去。
谁知道下一秒,桌上的手机突然亮了起来,亮光将蒲法和陈浪两倒霉蛋的影子映在了对面的白墙上。
紧接着,手机就开始嗡嗡地发出震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