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是个大款。”
熊猫率先打破沉默，狗卷棘表示赞同，一人一熊不约而同对着千夏竖起大拇指。
“你们两个别捣乱。”
神代千夏没好气地回嘴，手上翻来覆去，仔细查看那张纸条。
和通常意义上的工作名片不同，这张纸上只写着川平房地产五个字，姓名地址一栏形同虚设，更别论真希说的电话号码了，纸上连一个数字都找不着。
没等神代千夏说话，熊猫插嘴道：“我听正道说过，最近在年轻人中很流行一款都市欺诈，主要行为就是搞“我是你哥/爸/妈，给我打钱”这种亲戚骗局。”
“他要怎么骗我？我连他联系方式都没有，短信号也是空号。”神代千夏若有所思，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抽出手机查看自己的账户余额。
“你怎么还在存你那养老金？”真希嫌弃道。
“还差……”神代千夏见数额正常松了口气，心算了下，“我再做三十个一级任务就能退休了。”
“禅院那群猪不会允许的。”真希提醒道。
“说的没错，所以我打算采取一种现代日本女□□用的退休方式。”神代千夏眨眨眼，笑着问狗卷棘，“棘你做我的寿退社对象怎么样？”
不等愣住的狗卷棘回复，她就被熊猫逗笑了，那张玩偶脸毛绒绒的，无表情时还好，一旦震惊激动或是悲伤，就显得莫名滑稽。
“开玩笑的啦。”
神代千夏语气轻快，凭借对禅院的了解，寿退社多半行不通，至少对她来说很鸡肋，所以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哥哥，她得好好挖出他身上的价值。
“别开这种玩笑吧！”
随着熊猫的抱怨，狗卷棘双手摆出一个大大的x，紫色的眼瞳不赞同地盯着她。
“鲣鱼干。”
“对不起嘛，下次不会了。要吃甜点吗？我请客。”
他们转移阵地，换了个同样处在角落的四人桌，店长的眼神很可怕，恐怕再坐下去店员就要来询问并请他们离开了。等待甜品的十五分钟里，神代千夏一直摆弄着手机，真希视力优越，余光不经意瞟到一些字眼。
抚养权，舆论官司，真希皱了皱眉，这些是什么意思？
但神代千夏一直是她们两个中占主导地位的一方，真希没问，开始享受起难得的同期聚会时光。
——
和reborn详谈的时刻很快便到来了。
神代千夏有意识时，发现沢田纲吉正躺在一处高高的山顶上。
“沢田，你在干嘛呢？”
面对她的突然出声，沢田纲吉没有像初见那次似的大喊大叫，或许他在那四天的相处里已经接受现实，又或许是reborn对他交代了什么。
神代千夏很满意，给靠谱的好老板点了个赞。
“修炼。”沢田欲哭无泪，“reborn不知道为什么，非要让我从这座山上跳下去。”
“哇！那你好辛苦哦。”
沢田纲吉有些无语。
“你能不能别敷衍的那么明显。”
“不能。”神代千夏利落拒绝。
沢田纲吉又不是她老板，只能算是工作对象，reborn没发话，现在就不是工作时间，神代千夏不是很乐意给自己找事。
过了一会儿沢田纲吉才开口：“reborn和我说过了，你……”
他欲言又止，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神代千夏猜测可能是觉得让一个女生教体术很丢脸，这种人在禅院并不少见。
考虑到已知信息量太少，神代千夏没有轻易接话。她不清楚reborn在打什么算盘，但少说话总是对的。
“神代小姐，请闭上眼睛。”
不远处，一块灰石从中间开裂，缓缓升上来一个圆台，reborn穿着跆拳道制服，站在圆台中心，他没有戴帽子，列恩转移阵地，趴在他肩膀上。
“。”神代千夏识趣地闭眼。
下一秒一声惨叫响起。
神代千夏的意识沉在黑暗里，她没有触觉，但能听到外面的声音，不闭眼的话，还能通过沢田纲吉的视觉看看世界。
——不过在reborn的面前，她要做的只是听话。
“好了，蠢纲晕过去了。”
神代千夏浮起意识，缓缓支起腿，控制着这具身体跳了两下。
“体质真是一如既往的差。”神代千夏有些嫌弃，又问reborn，“为什么打晕他，我们谈工作相关内容还要避开正主吗？”
“没错。”reborn承认，“他什么都不知道，既不知道你是咒术师，也不知道你为我工作。”
“好的，老板你说什么是什么。”
reborn显然不想多提，两人低声交涉起打工人最关心的几项条件，神代千夏据理力争，以咒术师的薪资为例，强烈要求频率按日薪算，她一直是反对月薪主义者。
“我说什么是什么？”reborn似笑非笑。
“这点不能让。”神代千夏态度坚决。
reborn懒得和她计较，不知从哪端了杯咖啡，姿态优雅道：“我不需要你做出什么成果，我只需要你配合我的一切行为和语言。”
好霸道的老板，神代千夏心里腹诽着，面上温和顺从地回答：“好的。”
“那么现在。”
列恩变成一条绿色小皮鞭，reborn拎起手柄，笑了笑，毫不留情地朝她抽了过来。
“跑吧！”
神经病啊，神代千夏条件反射脚步一转就要逃跑，但她忘了，现在她不是那个身体千锤百炼被无数战斗淬炼过的咒术师。
神代千夏左脚绊右脚，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来了个傻白甜必备平地摔。
紧接着小腿一痛，列恩牌鞭子狠狠打在小腿骨上，她止不住地吸了口凉气。
怎么会这么痛，该死的，沢田纲吉痛觉也太灵敏了吧。
reborn魔鬼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继续跑，你的战斗意识很优秀，但可惜，蠢纲的身体跟不上你的意识。”
挥鞭声破空而来。
鞭尾在空中炸出一声爆响，神代千夏一个激灵，连忙爬起来，操控这这具异常废柴的身体往森林里逃跑。
她没有咒力没有术式身体跟不上意识，对手还是reborn，反击不是个明智的选择，跑远点少挨点打才是正事。
事实证明，神代千夏跑遍了整个森林也没少挨一鞭子。
训练结束之后，reborn慢悠悠走到她身边，神代千夏面无表情地揉着手臂，连眼神都没给他一个。
“要我打晕你吗？这样就不会痛了。”reborn提议。
你看看你说的是人话吗……
神代千夏干笑两声，“不劳烦您，我自己睡。”
reborn若有所思：“蠢纲清醒的时候，你能控制身体吗？”
“可以。”神代千夏有些疑惑，这些他应该知道才对，“只要他没有太大的反抗情绪我就可以控制，平常就约等于被关小黑屋，视听随着沢田来。”
reborn点点头，示意知道了，吩咐道：“睡吧。”
果然老板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神代千夏嘀咕着，意识很快沉入黑暗。
一股剧烈的疼痛感袭来，沢田纲吉大脑昏沉，硬生生被痛醒了。
他睁开眼。
当头就是一把巨大的锤子，带着千钧之势，猛的落下。
“reborn你干嘛？”沢田纲吉惨叫着，拼命往旁边一滚。
轰隆一声巨响，锤子砸在地上，地面裂出十几道深深的裂纹。
“你醒了啊，恭喜。”果然，reborn从锤子后方露出头，满脸可惜。
“你这完全不像是恭喜的样子吧！”
reborn没搭理他：“感觉怎么样？痛吗？”
沢田闻言神色一怔，随即弯下了腰，他痛苦地捂着腹部，几乎呈现蜷缩的状态。
不去想还好，注意力一旦集中，那恐怖的酸痛便如惊涛骇浪般袭来。
“这就是你不愿意继承彭格列的结果。”reborn沉默地看着他，语气冰冷，“千夏代替你接受了我的训练，她很有天赋，也很愿意配合我，将来彭格列的一切，无论荣耀或是痛苦，都由她代替你承受。”
沢田身体保持着蜷缩的姿势，只抬起了头。
reborn轻声道：“不错的眼神。”
饶是从小被欺辱，沢田纲吉也没有长成心理阴暗恶毒的家伙，他温和、善良、好脾气，对待同伴总是无比耐心。reborn接下培养十代目这个任务冒了很大的风险，他不曾后悔过，此刻，沢田纲吉也给了他一个满分的答卷。
到底还是家光的儿子，心底是有血性的。
激将法果然好用，reborn决定回去就制定相关的培养方案。
“她才十五岁，还是个高中学生。”沢田轻声道。
“你也才十四。”reborn毫不留情。
“别把她牵扯进来。”
真是意外的坚定，reborn开始对这个任务产生无比大的兴趣，从一开始就在拒绝的沢田，早已通过彭格列的超直感预感到了彭格列的残酷。
“可你不是认为她就是你吗？”reborn把玩着列恩，“我看见你在网上搜精神分裂症。”
沢田纲吉紧紧抿唇，否认道：“不一样的，我们是两个人。”
尽管对神代千夏的存在还有疑惑，但已经下意识地认为她是独立的个体吗？
彭格列的超直感真是作弊。
reborn叹口气：“那就开始训练，首先，死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