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什么鬼？”叶峻问，“刚才我玩过吉拉尔的明晶螺，里面的骨沙蹦得跟跳蚤一样。”
冽青云笑而不答。
“骨沙用不着多少魂力就能驱动。他那个行，你这个怎么就不行？”
“我这个认主的。”冽青云笑着摇摇头。
“吹牛！”叶峻把明晶螺砸回冽青云手上。
明晶螺没落进冽青云掌心里，悬浮在他掌心上方两三厘米的地方。
螺壳里的骨沙又开始“跳舞”、“撞墙”，发出嗞呤嗞呤的好听声音了。
叶峻嗤之以鼻，“这鬼东西还真认人！”
冽青云拉过叶峻的手，把明晶螺放在他手上，“你试着用半成魂力让它浮起来，先让它跟你熟悉熟悉。”
“算了，用魂力我头疼。”叶峻说着想把明晶螺还给冽青云。
“只用半成魂力不会让你头疼的。”冽青云一把把他的手和明晶螺一起握住，“拿着。你明明就想玩儿。”
“我不想。”
“你想。”
“什么破玩意儿，老子不稀罕。”
“死鸭子嘴硬。好好拿着，我教你玩儿。省得你眼馋人家的，死皮赖脸不肯还。”
“你说什么！？”叶峻想把手从冽青云手里抽出来，把这破海螺砸在冽青云脸上。
冽青云两手包住他握着明晶螺的手，“拿好，照我说的做。慢慢来你就不会头疼。”
这蜥蜴脑袋真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他就是想玩儿这东西。想死了！“先说好，我可不是什么高材生啊，你教了我没准儿也不会。”
“只要五分钟你就能学会。”
“我的魂力被你和你爹锁着呢。”叶峻说。
“束行咒只是限制你使用魂力，不是禁止。断烦恼法印嘛……”冽青云笑了一下，“操纵这个明晶螺用的是巧劲，不是蛮力。你听我的慢慢来，五分钟就能学会。”
“您五分钟学得会，可不代表我学得会。”
“你早就会了，只是不会玩儿这一个。”
“你这个到底有什么名堂？”
“你学会了我就告诉你。”
“你先告诉我，我再学。”
“别废话，照我说的做。教你玩儿，又不是教你上吊，还得求你是怎么的？”
“你求我我也不上吊。”叶峻笑着说。
“用你的魂力和脑子，别耍嘴皮子。”冽青云放开叶峻的手，“把魂力慢慢注入掌心，先让它浮起来。”
叶峻摊开掌心，用魂力噌一下把明晶螺冲到跟自己眼睛差不多的高度。这样，等这蜥蜴脑袋教他操纵骨沙的时候，他就可以近距离欣赏这些金色粉末“跳舞”了。
“别这么高。”冽青云把明晶螺按回他掌心上方两三厘米的地方，“这样就行了。太高，下一步你用魂力轰击骨沙的时候不容易控制力道。”
“放这么矮我就看不见骨沙跳舞了。”
“‘跳舞’？”
“它们在里面旋转的时候，特别像一抹金色的云烟在跳舞！”叶峻跟冽青云挤眉弄眼。
冽青云露出闪了腰的表情，“还说你不想玩儿呢。”
“我不想玩儿，我就是瞧个稀奇。人见稀奇事，必定寿延长。”
“等你能随心所欲控制这些骨沙的时候才可以把手抬起来看，才能‘寿延长’。”
叶峻想了两秒钟，点点头，“好吧。”
“现在，用魂力像□□一样射击沉在螺壳底部的骨沙。别急，慢慢来，力道不均匀……喂！”冽青云话没说完，急吼吼想看骨沙跳舞的叶峻已经因为施力不均，把悬浮在掌心上方的明晶螺冲得嗖一下朝客厅天花板飞去。
明晶螺速度奇快，眼看就要把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撞碎。
冽青云右臂一扬，用魂力把明晶螺吸回手里。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要按我说的一步一步来。”冽青云又把明晶螺交给叶峻，“回头把人家的天花板啊墙啊冲出个洞来，我可不替你赔。”
“知道啦。”叶峻龇牙咧嘴，“我慢点儿。”
“过来坐着，重新做。”冽青云把叶峻拉到沙发前坐下，两手拢在他掌心上方，防止他用力过猛，又把明晶螺冲飞，给欢斯明女王号制造“财产损失”。“别着急，先慢慢把你的魂力分流成无数颗细小的魂力‘子弹’。”
“子弹？”
“发挥你的想象力，跟着我的说明走。”
叶峻催动魂力，分流，想象子弹。
“准备好弹药就朝明晶螺底部开火。”
叶峻把魂力射向明晶螺底部，刚才还像金块一样一动不动的狂阳鸟骨沙像被捅了窝的八千只马蜂一样狂飞乱舞起来。
“动了！”叶峻高兴坏了。
“第二次就能做到这样简直是奇迹。”
“多谢老师夸奖。”叶峻假笑着说，“请问老师，您第二次能做到什么程度啊？”
冽青云笑了一下，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了一句。
他猛地往后一仰，瞪着冽青云，脸涨得通红，“你、你这家伙竟然会说这么下流的话？！我简直晴天‘比利’！”
“是晴天‘霹雳’。看来是有点儿过了，害你这本来就不怎么样的语言文化水平越发退步了，连音都发不准了。”
“你个说‘米嘎’的流氓有什么资格笑话我发音不准！”叶峻攥着明晶螺往冽青云肩膀上打了一拳。
冽青云清清嗓子，“继续，别废话。让你的玩具浮起来，把你的‘子弹’再做小些。‘子弹’越小越能精准命中骨沙。”
叶峻咬着牙又瞪了他五秒钟，才让明晶螺浮起来，把魂力分得更细，冲击明晶螺底部。“这样吗？”
骨沙的行动不像狂乱的蜂群了，变成了一群跟着鼓点齐上齐下的金色小虫。鼓点就是叶峻催动魂力的节奏。
“不错，一点就透。”冽青云掐掐叶峻的脑袋。
叶峻变换着催动魂力的节奏，让骨沙在明晶螺里或快或慢地蹦跳，“我好像抓住点窍门了，‘子弹’越小打得越准。”
“对。骨沙本身就很小，‘子弹’跟它们体积一样，就能集中火力，一颗一粒，让骨沙按照你想要的方式运动。”
“‘子弹’太大，一颗会同时打到几粒骨沙，骨沙就会到处乱跑，我就控制不好。”
“没错。现在你可以试试同时用不同的力道射击骨沙，它们就会此起彼伏了。”
“我试试。”叶峻点点头，集中注意力，屏息敛气把魂力“子弹”用不同的力道射出去。
狂阳鸟骨沙开始在螺塔里跳舞，起初跳得僵硬又别扭，还断断续续不连贯。
两三分钟后，它们就跳得流畅而飘逸了。有两次，叶峻甚至能让它们像冽青云一开始做的那样，变成一股逆时针旋转的金色小飓风。
骨沙不断撞击明晶螺内壁发出的声音，像拨动竖琴一样悦耳。
一直正襟危坐，屏息凝神的叶峻哈哈大笑，往冽青云肩膀上一靠，拍着冽青云的腿，“快快快，可以教撞墙舞了。我要学撞墙舞！”
冽青云笑了，“什么是‘撞墙舞’？”
“就是一开始你做的那个，让骨沙跳舞跳到一半就炸开，bulingbuling撞在螺壳上那个——”
“那不是我的魂力造成的，是骨沙探测到日炎的异常波动了。”
“日炎？在这儿？大晚上的？”
“嗯。这艘船上，这个界域，不管白天还是晚上，齐纳界的日炎一直在被大量抽吸，所以……”冽青云打着哈欠揉乱了叶峻的头发。
“你困啦？”叶峻问他。
“你瞧瞧几点了。”他把表抬到叶峻眼前。
已经一点二十了。看见这时间，叶峻自己也打了个哈欠，“打哈欠过人，你把我也弄困了。”
“那就睡觉吧。”冽青云把叶峻从沙发上拉起来，坏笑着问他：“要不要一起？”
“你这家伙怎么越来越不要脸！”叶峻踢了他一脚，把明晶螺还给他。
他又把明晶螺推了回来，“它是你的了，拿去玩儿吧。”
叶峻愣了一下，“大哥，这可是九轮明晶螺！”
“你不就爱玩这个吗？”冽青云笑着问。
“可是……你这个是跟吉拉尔那个一样的观如晶螺吧？比高级还高级的明晶螺！这么高级的东西，能随便给人玩儿吗？”
“不是随便给，是教会你怎么玩儿才给的。”
“嗯……”
“你就说喜不喜欢？”
“这还用问吗？”叶峻撇撇嘴，“这么好看的东西，别说还能玩儿了，哪怕只是带在身上能随时拿出来看看我也喜欢。”
“喜欢就揣兜里，想玩就玩，想看就看。”
再喜欢也不能要。叶峻摇摇头，“你是示炎沙术师，哪能把吃饭的家伙送人？你不怕上祭刑崖挨鞭子啊？”
“我皮糙肉厚打不坏，你说的。”冽青云掐住叶峻的腮帮子。
叶峻拉掉他的手，“我那是话赶话，随口乱说的。而且围剿偷日炎的灵器你要用明晶螺吧？我绝对不能……”
“拿着吧。”冽青云打断他，“这个不是四众议事会的配给灵器，是我私人的东西，我想给谁就给谁。”
“啊？”闹了半天，这东西不是四众议事会发的。“这么说，你还有一个？”
冽青云点点头，把右手往叶峻眼前一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