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天临抱着周芊芊一言不发地走出了宫门,彼时,门口一辆马车已经等候多时。
“白兄,我要带她去龙家医师那儿,就不劳相送了。”
追风冷不丁地听到龙天临这么一说,顿时回过神来,抬头看了看面色发白的周芊芊,眼底闪过一丝寒光,双手抱拳,道:“既是如此那便有劳龙少主相救,芊芊失踪一事还有诸多疑点,我会调查清楚的,那些幕后凶手这一次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龙天临将周芊芊放入马车内后,从腰间取下一枚小巧玲珑的玉佩递给追风,道:“如果你们白家人不得用,可以调用我的暗卫,这是机关令,至于这用法白兄应当早已知晓了。”
“多谢!”
追风毫不犹豫地接过令牌,目送着龙天临打着马车离去。转头,自己朝着客栈走去。
“大长老!”
“芊芊怎么样了?”
一直等候在客栈的青云修士和朱古力见到追风的身影,急忙迎了过去。未等人先进屋坐下,便堵在门口问了起来。
“她没事了。”追风简短地回道,接着将视线放在二楼白萧一行人的住处,见到房门内外几个陌生的面孔,不由得眉头一皱,看向朱古力问到:“白家的人呢?”
“今日一大早就被凌王府的人接过去了,方才有个王府的小厮过来退房,此刻那些家丁正在帮忙收拾东西。”朱古力一五一十地回答道,见到追风眉头紧锁,不由得追问道:“大长老,可是找他们有事吗?”
“嗯,你先去王府那边打探一下看除了白萧外,凌王到底还邀请了何人?如果可以,你找人传话给白萧,就说今日申时来湘悦楼一叙。”追风目光深沉地看着那些进进出出的人,眉头紧锁。
“是!”朱古力作揖行礼后便抬起脚步径直离开了。
“青云修士,你先随我进屋一叙。”追风沉声道,径自抬起步子走回了客栈二楼的房间。
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房间,追风看着已经焕然一新的茶桌不由得眼皮一跳,看向青云修士问道:“这两天可是有什么人来过我的房间?”
“为何这般问?这两日除了扫洒的小二过来收拾屋子外,并无其他人。”青云修士虽觉得追风问得奇怪,但还是将自己知晓的情况说了出来。忽然眉头一簇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回道:“昨晚那个小奶娃哭着闹着要找师祖,也来过你房间,后来是跟他一起的老头带他离开的。”
“秋伯?”追风走到茶桌旁,挪开茶盘将桌布扯下露出桌面上错落有致的枫叶林,片片枫叶随风飘落,地上一把拂尘静默地搁置在一旁,在这枫林里显得一场突兀又寂寥。
“这几片枫叶是什么意思?这画技倒真不见得怎样。”青云修士自顾自地点评道。
追风目光落在青云修士手指的五片枫叶处,将手里的东西随意搁置回桌面,自顾自地坐下揉了揉太阳穴,看向青云修士,问道:“你们昨天去了皇家酒楼?”
“嗯!那个欧阳辰真是个阴险小人!明明我们都已经当面拒绝了他,却还派人暗中挟持了芊芊!”青云修士一时气愤如同抖筛子般将心中所想全都吐了出来。
追风听完他的话,抬眸问道:“芊芊是在酒楼外被人劫走的,你如何得知是他劫持的人?”
“不是他还有谁?”
“那两个凶手找到了吗?”
青云修士听得追风这么一问,面容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语气有些哀怨地说道:“我随朱护法在这城里翻了个遍都没找到那两人,今日一早那两人的尸体却挂在了城楼上,你说奇不奇怪?”
“的确很奇怪。”追风托着下巴思忖道,“那尸体现在何处?”
“顺天府。”青云修士说着,抬起头来看向追风道:“那顺天府的人也很奇怪,我早上塞银子去顺天府想要套点消息,一个个见到我的银子都像见到瘟神一样生怕沾上什么污名,有个守门的还将我打了出来,好像之前有人这样欺负过他们一样!”
“用银子欺负他们?”追风问道,见青云修士沉默不语,眉头紧锁。
青云修士思索半晌,看着陷入沉思的追风,踟蹰片刻,开口问道:“此事女子村的人有参与吗?”
追风摇了摇头,沉声道:“我昨天跟白萧一起已经将女子村安置在这城内的站点砸了,并不是他们。”
“那就好。”青云修士有些庆幸地松了口气,追风察觉到这异样,默不作声地看了看青云修士,提醒道:“你是芊芊的朋友,我只当你是自己人好生提醒一下,这江湖水深若没有足够的把握不要轻易对人示好。”
“知道了。”青云修士埋着头,应声道。
“眼下北风国境内的炼丹修士已经缝制出邪神了,我有一封信需要青云修士帮我送去嵩山玄武观,交给无尘法师,不知你可愿意否?”追风一边说着,一边从袖口掏出一封早已准备的信笺。
“大长老有事尽管吩咐,在下力所能及之事自当仁不让!”
青云修士拍了拍胸脯,领着追风递过来的信笺转身便走出了客栈。
看着青云修士离去的背影,追风掏出了龙天临赠与他的机关令,看着手中小巧玲珑的玉佩,追风苦笑了一下,单手结印一丝灵力触动玉佩上的机关。
片刻,一个身着青衫常服,戴着轻纱围帽的男子手握令牌出现在了追风的面前,当他抬头看到追风面容之际,先是一怔,接着恭敬行礼,道:“公子有何吩咐?”
“顺天府今日收了两具挂在城门的尸体,你去打探一下那两人是因何丧命,还有那两人生前的经历。”
那人听完追风这番吩咐,一脸狐疑地抬起头来,看着追风的目光也变得有些奇奇怪怪,道:“那两人生前曾被人折断了四肢、拔了舌头,最后因被人扭断了脖子断气而亡,他们本是华胥国人,这几年一直在替女子村办事,被他们拐卖的女子没有百个也有几十个了,他们死得倒也罪有应得。公子为何在意此事?”
追风听得他这么一说,目光犀利地盯着面前的人,问道:“你当真是龙家暗卫?”
那人听得追风这么一问先是一愣,接着道:“公子既然使得了我家少主的机关令,应当知晓在下身份,何必明知故问?”
“行了,我知道。”追风
“公子若无他事,那在下先行告退。”
追风沉默点了点头,只见那人捏着手里的令牌如同幻影消失在了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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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桃花深处的茅草屋里,一个老人佝偻着身子坐在一张简陋的木床前,认真地把着脉。在他身旁一个小药童端着银针,一脸严肃地打量着今日突然造访的两位贵客。只见,他目光落在龙天临周身蔓延的肃杀之气上,听到老人每叹一口气,面前这人的杀气就多了一分,不由得脚下打颤。
“哎!”
“老医师,还能救吗?”
“少主莫着急,这人身上的伤都只是些皮外伤,只是这体内的真气有些乱,老夫行医几十年还未曾见过这样的怪相。”老者捋了捋自己的胡子,道:“若只是治疗身上的外伤倒不是难事,关键是要如何把这些乱窜的真气引导好,倒是有点棘手。”
“你只说能不能救?你若不能救,我自会寻别人!”
老者看着龙天临急得跳脚的模样,不由得眯着眼睛凑到龙天临的跟前,八卦道:“少主这么紧张这女子,难道真是动了心?”
小药童看到自己师父如此不识趣,都到这时候了还一心闲聊八卦,不由得替他捏了把冷汗。
“你这老东西,都到什么时候了还没个正经!”
正当龙天临要发怒之际,一个挽着银发别着木钗的老妇端着刚晒干的草药,骂骂咧咧地走了进来。小药童这才像是送了口气般,站定了身子。
“少主莫生气,这老东西还有闲心跟你聊天扯红线,就证明这事他心里有把握。”老妇人倒了杯茶水递到龙天临的手里,道:“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哎,你这老婆子就知道拆我台!你夫君在这坐了半天也没见你端杯茶!”老头看着老妇人对着龙天临一脸慈祥的笑容,不由得酸了牙,嚷嚷道:“人家少主是来找我的,你在那儿献殷勤干嘛!”
小药童看着三天两头就要拌嘴耍小性子的两个老顽童,尴尬地站在一旁,满脸黑线,只想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