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老,大长老!八、八贤王来了!”一个梳着羽冠的弟子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正好与准备出门的追风打了个照面。
朱古力看了看行色匆忙的弟子,又转头瞥见一脸阴霾的追风,拦在那弟子的面前,呵斥道:“吵吵嚷嚷成何体统,天色都这么晚了,让他明日再来。”
“怕是拦不住了。”追风平静地说道,看着不远处摇着折扇走过来的男子,深吸了口气,道:“你先去临渊阁,我与这人会会,务必保证周护法的安全。”
“是!”朱古力抱拳,迅速走开了。
临渊阁内,一抹白色的身影一闪而过,只见方才正在压制引雷柱机关的弟子侧身倒地。一道红菱飞出将浮在半空的周芊芊接住,龙天临看了看地上的墨水,抬手捏了个诀便将引雷柱的机关压了回去。
“是你?”周芊芊警惕地看着龙天临,虚弱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道:“便是你将我压制在这躯壳里的?”
“你和她本来一体,奈何你的怨气太重,我不得不将你先压制。”龙天临一边说着,一边通过红菱度了一丝真气到周芊芊的身体,“这临渊阁乃宝月教镇压邪物之地,原以为他能护你周全,不曾想竟是如此,看来你注定得跟我走了。”
说完,未等周芊芊同意,龙天临掏出随身的匕首轻松地将束缚在周芊芊身上的铁链挑断,躬身将她拦腰抱起,用穿梭术就这样凭空消失在了临渊阁。待朱古力赶到时,只看见了一副空空的铁链。
“少主,您不辞而别,属下甚是......”赤炎拱手站在龙天临的面前,还未将话说完便瞧见了龙天临怀中的周芊芊,惊诧的不知所言。
“看着作甚,还不让开。”龙天临吐了口浊气,道。
赤炎侧身,一脸异色地看了看龙天临怀中的女子。龙天临径直从他身旁走过,将已经昏睡过去的周芊芊放在床上,转头看向赤炎,道:“近日华胥国内变数频频,你们赤府素来与皇家走得近,可曾留意到一些不寻常的事或人?”
“不寻常的......”赤炎在龙天临的提醒下,眼眸中闪过一丝光亮,道:“听得府上长辈说曾经病恹恹的三皇子最近身体大好,也不知是哪里寻的名医,倒是有些不寻常。少主,为何想起问这事?”
“你昨夜去的那座苦山可还记得?”龙天临提醒道。
赤炎恍然道:“属下今日查证得知那里本是前朝凌月国的皇陵,一直是八贤王的姨夫孙氏在打理,孙氏这人素来贪财,也不知何时动了盗墓的心思,竟把凌月国的皇陵摸了干净,后来几经转手把皇陵租了出去,而那承租之人早在几年前就死了,莫非少主是怀疑三皇子与此事有关?”
龙天临没有急着回答,单手摸着下巴沉思了片刻,道:“我与那苦山山神动手时,隐约察觉到他出手间带了一丝游龙之气,倘若这事真与皇家有关,我便不好插手了。”
“少主放心,这事就交由赤炎来办,赤府养的那群食客也该派上用场了。”说着,赤炎双手抱拳朝着龙天临行了个礼。
龙天临担忧地看了他一眼,道:“此事尽力而为即可,不可把身家性命搭了进去。”
“属下明白,先请告辞。”赤炎说完,走了出去。
这厢,宝月教的书房内灯火通明,一个身着祥云锦缎,头梳玉冠,剑眉朗目的王爷正襟危坐在上座,追风静静地坐在左侧木椅上。
“你们宝月教倒还真是藏龙卧虎,大长老的修为不浅,为何要屈居人下?”八贤王看着追风,语气温和地问道。
追风看了一眼问话之人,拱手道:“八贤王夸谬了,追风一介莽夫,能够在宝月教讨碗饭吃已经很满足,不敢有二心。”
“呵呵,本王倒是很器重你这份愚忠。”八贤王故作笑意地讽刺道,接着话锋一转,一本正经地看着追风,道:“本王就不跟你绕弯子了,太昊寺内魂笛现世令得江湖纷争四起,这幕后的始作俑者,可有眉目?”
追风听得这话,眸底闪过一丝冷峻,只听得上座的王爷,道:“你派人敲打我妹妹,让她传话,不就是想借助皇家势力一劳永逸吗?怎么如今本王人都来了,倒还开始支支吾吾了吗?”
“既然八贤王把话说开了,那追风就不绕弯子了。”追风目光清幽地看了一眼上方的王爷,道:“教派纷争素来已久,最近越演越烈大有火并之势,华胥国境内的教派纷争自然不会威胁到皇家统治,但倘若异国教派参与其中坐收渔翁之利便要另当别论,不知王爷认可否?”
“那是自然。”八贤王道,“不过,各国教派皆有三大家族支持,如何确保不会引起华胥国的动乱,大长老可有见解?”
“这教派纷争皇家插手恐落人话柄,但倘若有邪门歪道走私人口行不法之事,那皇家且能袖手旁观?”追风问道。
八贤王听得追风这么一说,嘴角扬起了笑容,赞赏地看了一眼追风,道:“哈哈哈,大长老果真是吾之心腹!不若考虑一下加入本王麾下,替本王办事如何?”
“追风能得王爷赏识,心领了。只是教内有追风一心守护之人,不敢辞行还请八贤王见谅。”追风开口推辞道,只是话一出口他便后悔了,后悔不该将她说出来。
八贤王正准备开口继续说些什么,一阵敲门声响起,追风紧忙起身朝着上座的男子拜了拜,道:“王爷深夜造访,多有怠慢还请见谅,只是今日教派内尚有要事急需处理,不能陪王爷彻夜长谈。”
“无妨,本王正好也有事。”说着,八贤王便起身率先走了出去。
追风紧跟着将八贤王送出宝月教,这才行色匆匆地赶往了临渊阁。见到空无一人的铁链,眉头紧锁,询问着那位悠悠转醒的弟子,问道:“何人所为?”
见那人一问三不知,便蹲下身去仔细查看了铁链上的刀痕,眸底闪过一丝肃杀,接着挥手将地上一摊墨水扶起,只见那墨水在他的一番操纵下渐渐显出原本的模样,一个老人有气无力趴回原本的挂画上,道:“那个女娃子不得了哦!竟有魂笛护体,害得老夫都近身不得。”
“魂笛?”朱古力恍然想起太昊寺的一幕,刚想说什么却被追风抬手制止了。
临渊阁外,一个黑影飞速闪过。朱古力听见动静,走出去刚想去追去发现夜色中早已没了那人的身影,追风静默的看着方才那黑影消失的方向,双眸之中是深不见底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