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叩门声像是平地一声雷,瞬间炸响了二楼客厅,幸好这里是独栋二楼别墅,周遭无其他房屋,不然得被投诉扰民。
竹星一愣,强行从发呆的状态脱离了出来,并不是只有盛声渡感觉不适,他同样也是,只是症状比雄虫要轻,方才雄虫只围一条浴巾上楼的画面冲击着他的视线,竹星不合时宜的想着:原来雄虫的身材,也并没有这么糟糕,还是有些料的。
随即摇摇头,打散了脑中的想法。
他的雄主看起来状态并不好,他身为雌君应该去关心关心。
竹星这样想着,站起身来,双脚有些发软,晃了两下,湿漉漉的头发跟随身体的晃动滴落不少水珠,打在沙发上。
缓缓走到盛声渡门前,曲起手指敲击房门:“雄主,雄主,你怎么了?”
很快有了响应,竹星听着盛声渡闷哼似的回答:“没、没怎么,我累了,要准备睡了。”
骗人,这声音听着可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竹星不信他的托词,坚持不懈地说:“雄主,你打开门让我进去看看。”
盛声渡此时满头汗,浑身包裹在轻薄的被褥里,白色的浴巾掉落在床边,身体发烫,热度蚕食着他仅存的意识,不说脑袋,他感觉身体的某个器官在发胀。
身为男人,他很清楚这是什么感觉。
脑海中突然浮现那位侍者意味深长的话语:“祝你们有个美好的夜晚。”
盛声渡咬着牙咒骂:“见鬼的、美好......夜晚!”
盛声渡很快联想到那一盅药膳,喝下去不久胃部就开始发热,直至蔓延全身,到底是高阶作物还是wei哥啊,就这也敢拿出来卖,回头等他好了,一定要举报!
没听到回应的竹星很快慌张了起来,姗姗来迟的热度在他体内仿佛肆意生长的藤蔓,张牙舞爪的流遍全身。
“雄主,开门!”他不由自主的怒吼出声,雌虫身后的羽翼不知何时微微有张开的迹象,握拳的手背青色的脉络暴起。
一只身体强健的成年军雌的力气非常大,握住门把手不断扭动,“咔哒”一声,铁质的门锁直接报废,门打开的一瞬间,雄虫的精神力宛如微风轻抚,于雌虫来说,是诱因。
床上鼓起一个鼓包,盛声渡全身发烫,脑袋晕乎,忽然听见一个声音:“雄主!”
床单被掀起,竹星白皙俊逸的脸庞映入眼帘,意识仿佛被猛烈撞击了一些,盛声渡被他拍了拍脸,皮肤接触的地方有了一丝凉意。
“竹、竹星。”盛声渡猛然抱住竹星,双手在他身后绞紧,“给、给我好吗?”
竹星的脑袋也晕乎,被他抱住的那一刻感觉浑身的力气消失了一般,这种感觉很奇妙,既有交付身心的满足,又有被牵引的不甘。
虽然不明白,但竹星却愿意相信雄虫。
他做出了回应,轻轻贴紧了他的肌肤,像是交颈的天鹅。
得到了答案,盛声渡不再忍耐,将他束缚在怀里,像是要把人融进自己的身体一般。
——
天明,早晨的凉意顺着窗缝钻了进来,窗帘小幅度的摆动着,外面鸟叫以及虫鸣声钻进盛声渡的耳膜,他睁开眼,就瞧见了窗外那猎猎作响的树梢,不知名的鸟类站在枝头歪着头与他对视。
盛声渡身体一派轻松,身体的沉重与疲惫在一夜之间蒸发,他眨了眨眼,出走的记忆在几息内归位,脑中浮现昨晚的碎片式画面,竹星被他牵制在床上,雌虫的羽翼完成张开,而他则恶一边摩擦着羽翼根部一边动作。
太恶劣了。
盛声渡想着,薄被下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他的身体立刻僵住,低头看去,只有银色的长发露在外面,小心翼翼的掀起被子,才发现竹星正睡得恬然,双目紧闭,密集的眼睫微微颤动,细看之下眼角还有些红意。
他昨晚干了什么?
盛声渡捂住额头,心里恨不得把自己抽一百下,这荒唐的夜晚大约归功于昨天那家餐厅里的药膳,怪不得适合成婚的雄虫,原来是这种效果啊。
不可否认他觉得现在身体十分轻盈,浑身上下又说不出的畅快,现在出去跑十圈都不带喘的,但竹星......
记忆如雪花一片片下,盛声渡又想起昨晚是竹星给了可以的回应,看上去没有强迫的意图,但竹星也喝了药膳,谁给保证当时的他意识没有迷糊呢?
现在他负荆请罪还来得及吗?
没等盛声渡多想,被子下的虫朝他怀里拱了拱,他瞬间不敢动了。
竹星这一觉十分悠长,思绪完全放空,精神海平稳无波,是难得的放松,他微微眯了眯眼,身上的酸胀感并不强,鼻腔钻进一股不属于他的气味,是雄虫昨晚残留在他身上的精神力信息素。
“你醒了。”
头顶传来声音,竹星挪动着探出了脑袋,对上盛声渡的视线,张口想说些什么,内心却后知后觉闪过一丝羞赫。
最终什么也没说,就侧躺在枕头上,向下的一面脸颊被挤成一团,盛声渡看向竹星的肩胛骨,上面有青紫的痕迹,眼中闪过懊恼,又见雌虫不说话,他像小孩一样凑着头过去,轻声问:“饿了吗?我给你做饭好不好?”
竹星眨了眨眼,一缕发丝落在他的脸颊,发尾戳进他的眼角,盛声渡伸手为他捋开,又给了一个选择他:“还是说你想先洗澡?”
“先洗澡。”竹星的声音有些沙哑,眼睑半垂。
“那我抱你去浴室?”盛声渡心脏鼓涨,砰砰直跳,紧张的等待着竹星的答案,他不知道经过昨晚的事,他的雌君对他会不会有抵触。
最终竹星点了点头。
盛声渡下床换好衣服,小心翼翼的伸手抱起了雌虫。
雌虫看着身量高,体重倒没那么重,被单看来已经算是报废了,盛声渡索性拿着来裹住竹星的全身。
他一路平稳的将竹星送进了浴室,为他放了水,关上门前贴心嘱咐:“我就在外面,有事随时喊我。”
“嗯。”
盛声渡挠头坐在客厅沙发上,又缓步走到房间门前,倚着墙,房间里一片狼藉,散乱着两虫的衣服。
他认命收拾,脏衣服和换下的被褥全部都放进洗衣机,窗帘拉开,敞开窗户通气。
做完这些,盛声渡扭了扭手肘,拉动背部的肌肉,有些轻微刺痛,掀开背向镜子一看,上面赫然有好几道划痕,都是昨晚的战利品。
盛声渡:“……”
这下他才感觉自己真有了老婆的实质感。
水声渐停,盛声渡打开竹星的房间,从衣柜里随意拿了两件宽松的衣服,敲着门:“衣服我给你拿来了。”
不出片刻,一只湿漉漉的手臂伸了出来。
洗完澡竹星觉得舒爽不少,出来时看到盛声渡一脸凝重的坐在沙发上。
“对不起!昨晚都是我的错。”
“雄主?”竹星愣在原地,听见他这声道歉,内心怪异又有些酸,他本想憋着说没关系,但想到雄虫说过要坦诚,嗫嚅着说:“雄主是想把这件事揭过?”
“当然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昨晚太冒犯了。”盛声渡声音急切,像是为了增加信服度一般弹跳起来,跑到竹星面前又刹住脚步,“如果你怪我,我……”
“我没怪你。”竹星打断他的话,面对他讶然的视线,“我们已经结婚,这种事很正常。”
盛声渡:“……”
竹星看着雄虫的脸色变了又变,忽然脸颊被捧住,听见盛声渡嘴里挤出的声音:“既然正常,今晚给我搬到房间里一起睡!”
盛声渡洗完澡,肚子饿得咕噜直叫,他下了楼,一楼的房间还是空的,看来弗艾诺到目前为止都没回来,看看天色已经过了晌午,盛声渡简单的做了顿饭菜,刚端上楼,就传来了弗艾诺的声音。
“咦,我没回来这段时间,你们把正事都干完了?”弗艾诺耸耸鼻子,鼻腔里两股截然不同的信息素味道互相交缠,再加上他眼睛不瞎,盛声渡与竹星之间的壁垒似乎消失了一般,又嘴欠道,“那有没有精神力交融?”
竹星给了一个懒得理会的眼神,拿起筷勺吃饭。
弗艾诺撇撇嘴,没再问,而是朝盛声渡说道:“培育液的兑水比例我已经计算出来了,要是没事的话,我就准备准备开始了。”
盛声渡饿得狠了,三两下扫光了食物,点头:“你研制的培育液只适合红果吗?”
“也不是,红果不是什么特殊的植物,我带来的培育液适合大部分品种,怎么,你还想种啥?”
盛声渡想了想,说:“种些白稻小麦,这些都是主食,平时也要吃。”
弗艾诺给他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目光在竹星身上转了几下,笑吟吟:“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他就下了楼。
盛声渡看着这没心没肺还吃得倍儿香的雌虫,心里无奈至极,他的雌君看起来挺精明的,怎么在感情上就不长点心呢?
唉,慢慢教吧。
盛声渡在心里为自己鼓劲。
晚上,竹星还记着盛声渡的话,他抱着枕头和被子,敲响了雄虫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