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位优秀的职业拳击手,张小柔这一拳精准地命中蒲法的眼圈。
蒲法这人虽然对痛这种感觉有那么些迟钝,但张小柔这种量级的选手打人脸的痛感根本就和当初被玻璃轻轻划伤不是一个level的。
蒲法都没反应过来,整个人被那拳头余波的冲击力给震得往后倒。
一股火辣辣的疼痛也随之传来,疼得蒲法想龇牙咧嘴。
刚巧赶来的陈浪扶住了重心不稳的蒲法,但他忽略了张小柔拳头的威力。
被蒲法拉着两个人齐刷刷地往后倒去。
蒲法充当了人肉垫子,借着了向他扑过来的陈浪。
“没事吧?”陈浪看向压在他身下的蒲法,问道。
蒲法这人也不说话,只装作不经意似地朝他露出被打的左眼。
果然陈浪的眼神有微微松动,他轻轻碰了碰眼圈,道:“有些擦破皮了,回去上上药。”
“小浪你起来,在那里腻腻歪歪地做什么?擦破一点皮而已,他那样玩弄你,你还护着他做什么?”张小柔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玩弄我?”陈浪一脸莫名奇妙,从蒲法身上爬了起来,顺便拉了把蒲法。
张小柔看着陈浪的表情和蒲法一脸倒霉相的歇菜模样,突然察觉到了点不对劲。
“难道不是蒲法抛弃的你?”张小柔问道。
还没等到陈浪回答,一旁的蒲法感受着火辣辣的疼痛,冷冷道:“是他抛弃的我。”
“小浪?”张小柔看着陈浪。
“和平分手。”陈浪纠正道,“再说了,小柔姐你觉得我像那种为了所谓的爱情要死要活的人吗?”
“和平分手?”蒲法这下不乐意了,“陈浪,你敢看着我的眼睛说吗?”
“你消停点,你那眼睛有什么好看的。”陈浪道。
张小柔看着陈浪一脸坦荡的模样,再看着蒲法一脸怨妇的模样,觉得好像确实是自己搞反了。
这两人之间那种黏黏腻腻的氛围好像也确实不太像,更何况这蒲法都到了扮女装的地步了。
“小蒲,不好意思哈。都怪我这想法不过脑子。”张小柔看着蒲法那已经有点肿起来的左眼,道。
“没事。”蒲法大度道。
算了算了,毕竟张小柔的出发点也是为了陈浪。他忍!
“小柔姐,你的车快赶不上了,要不先走?”陈浪看了看表,道。
“小蒲,下回见面我再补偿你哈。”张小柔被一提醒,连忙拉起行李箱往里跑。
“哎!等等,小柔姐,你的紫菜。”陈浪晃着手里拎着的红色塑料袋,跑上前去,将它塞给张小柔。
有惊无险,张小柔在最后一刻赶上了那班车。
陈浪和蒲法二人也搭上渡轮,回了村委会。
蒲法刚打开自己小办公室的门就见到了直挺挺站在他办公桌旁严肃的陈村长。
“陈村长,你是找我有什么事吗?”蒲法问道。
“陈浪,既然你也在,就一起进来吧。”陈村长逮到门口一闪而过要往自己办公室走的陈浪,道。
于是陈浪和蒲法便一起走进了办公室。
“小蒲同志,你来这里也差不多快两周了吧?”陈村长道。
蒲法看着陈村长那双酷似陈浪的眼睛黑沉沉的,分明是看不出半分情绪的。
但蒲法心里的第六感却莫名在提醒着他危机的到来。
他看向一旁被突然叫进来的陈浪。脑子里突然蹦出个想法来。
嘶,莫非是陈村长发现了他们两之前的关系,来棒打鸳鸯、兴师问罪来了?而陈浪三年前离开他的原因也是因为这封建古板的严肃父亲,所以不得不忍痛割爱,以免越陷越深?
蒲法感动地看向一旁爱人俊秀的侧脸。
真是个傻瓜!他们两真心相爱的话难道还怕没有办法冲破这层层阻碍吗!
一切的阻碍都不过是让他们之间坚贞不渝的爱情更加茁壮成长的肥料罢了。
这次就让他来□□人身前的那颗大树,挡住这风雨雷电。
“小蒲同志!你有听到我说的话了吗?”陈村长威严洪亮的声音再次响起。
蒲法一激灵,看向朝他走的更近一步的陈村长,应道:“对!我来这里两周了。”
“嗯,你和陈浪是大学同学对吧?”陈村长眼睛直勾勾地看向蒲法,手敲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响声。
这一声一声的响动仿佛是敲在蒲法的心上,敲得他心里好像破了几十个窟窿。
蒲法突然有点理解陈浪了,这阻碍可能暂时还冲破不了,他就会被打死。
“对,我和他是大学同学。”蒲法道,“但不是很熟。”
求生欲极强的蒲法心虚地回避着陈村长那颇有威慑力的眼神。
“怎么可能?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浪子的关系。”
“我们不是那种关系!”蒲法连忙吐出这几个字,截断了陈村长的话。
他觉得自己要死到临头了,马上就要被自己的亲亲岳父丢到大海里去喂鲨鱼了。
“你别骗我了,小蒲同志。没必要为陈浪打掩护。”陈村长调转视线,看向陈浪。
“不关陈浪的事!都是我一个人自作多情,死缠烂打。”蒲法忙挡到陈浪身前,道。
“什么自作多情?死缠烂打?”陈村长一脸疑惑,扯开挡在前面碍眼的蒲法。
“陈浪,我叫你好好带带小蒲同志熟悉熟悉村里的环境,下下田,下下海,去解决解决村民们之间产生的问题和冲突。你倒好,带着人小蒲去给我逞英雄了是吧?”事业批陈村长看向自家儿子,训道。
蒲法发出声既庆幸又有点失落,九转曲折的“啊”。
“啊什么?小蒲同志,既然你来了这里,站在这个位置,你是不是就要做好你该做的事情?男人就要有点事业心!”陈村长训完一个,另一个也不带放过。
“逞英雄没关系,但你们效率也实在是太慢了吧?就个诈骗犯,给我足足拖了两周。要懂得合理利用时间,多线程完成任务。”陈村长道。
“今天陈浪你就带小蒲下田,去关心关心乡亲们吧。”陈村长像一个push型的导师似的,疯狂鞭策爱偷懒的学生们。
于是乎,刚到办公室的蒲法和陈浪二人屁股还没沾上椅子呢,就被陈村长轰了出去。
“喏,戴上吧。”陈浪不知道从哪拿来了个用麦秸编的大草帽,递给了蒲法。
蒲法盯着那朴实滑稽的大草帽,觉得有点不太符合他的形象。
“太阳很毒,你不想被晒死就戴上,别臭美。”陈浪直接把大草帽塞到蒲法的怀里。
蒲法看着前头的陈浪戴上了同款大草帽,也连忙戴上,跟在他的身后。
————————
南湾村地理条件优越,三面环海,背靠大山。因而当地村民因地制宜,主要以捕鱼业、养殖业营生,禁渔期时有些村民在山脚下那块肥沃的土地种些瓜果蔬菜拿去集市上卖,或是供自家吃食。
此时陈浪正带着蒲法往那坐落于南湾村最深处的青山走去。
山脚下的田地里整整齐齐地排列着青翠欲滴的绿苗,几个卷着裤管,穿着背心汗衫的老大爷正弯着腰在田间照料着自家可爱的小苗。
马路牙子旁拴着几只憨厚老实的大牛,那黑溜溜的眼睛正盯着陈浪身后的蒲法,像是在好奇这陌生人的来到。
“你小心点,注意地上。”陈浪扯了一把愣神的蒲法。
蒲法往回一看,嚯!那马路中央横着一坨好大的牛粪。刚刚差点就一脚踩了上去。
这牛兄弟是真能拉哎!
陈浪正扯着蒲法,想去和蹲在路边忙完农活正吃午饭的老大爷唠唠嗑。
没想到拴在马路牙子旁的牛兄弟突然开始躁动了起来,开始一个接一个“哞哞哞”的奏起惨烈的噪音。
众人都纷纷朝那看去,只见一个生的颇为小只的老头在牛兄弟之间窜来窜去。
陈浪赶忙往那跑去,蒲法也紧随其后。
待两人赶到之时,他们终于明白为什么牛兄弟一个个叫的那么凄惨悲凉了。
因为那老头白发散乱,正面色焦红地一头又一头地扒拉着牛兄弟们的屁股,然后整张脸往上凑,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卜爷爷,你怎么啦?”陈浪看向老头,语气突然变得温柔了起来,轻声道。
卜爷爷听到有人喊他,朝发声处看去。
“浪?浪?”他就这么喃喃着一个单字,像是认出了陈浪,但又好像没认出来,就这么呆呆地看着陈浪。
“有什么事可以跟我们说,让我们来帮你。”陈浪身后的蒲法出动,道。
谁知道这位卜爷爷一见到蒲法,那呆呆的眼神就变得警惕了起来,下一秒眼眶突然变得通红,眼角溢出点水珠来。
他慌乱地连连后退,然后指着蒲法喊道:“坏人!坏人!偷走了我的牛牛!”
“哎?爷爷,我不是坏人。”蒲法摆了摆手,放缓自己的表情,朝着他靠近。
谁知下一秒那卜爷爷突然往地上一蹲,下一秒直接一把抓起地上的黑色牛粪,朝着蒲法直直丢了过去。
那黑色牛粪在空中划过道优美的弧线,散发着独特的芬芳,朝蒲法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想要讨好push型岳父,只需要一颗24k纯金的事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