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不多留了，老师注意休息。”这人也没有多留的意思，按乌景山的意思走了。
蔡侪看着一屋子还把她当空气的学生，觉得还是先自学吧。
“乌老师，我有本设定没看完，先去看了~”
路过超大的透明幕墙时，蔡侪突然站住了脚。
外面的豪华飞车旁站着两个人，除了刚才出去的吴德唯，还有一个过于熟悉的身影——
“余成？”蔡侪小声嘀咕。
这两人认识？那可以确定吴德唯就是那个在背后给她找麻烦的人了。
“真巧啊……”蔡侪垂下了眼睫。
这不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吗？之前还觉得忘了什么，这不就想起来了。给她找事是要付出代价的，她又不是什么软柿子，之前不过是毕业和游戏，加上没有实证，她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也没法让这些背后手脚不干净的人吃到教训，所以暂时没有处理，现在就不一样了……
蔡侪看着自己映在幕墙上的身影，嗯，表情很像个在算计的反派，对味了，不过还得先收一收。
第二天。
蔡侪先与凌科会合，之后一起前往制作人聚会的会厅。
会厅是专做聚会宴会的场所，由几个制作人出资，租用了宴会厅进行装饰，充当了本次聚会的场地。
正中的大厅没有什么人，相识的制作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围在边缘摆了一圈的小桌边交谈，是以两人进入会场并不叫人注意，不过也并不是所有人。
蔡侪和吴德唯的视线在空中交汇，确认了对彼此的敌意，画面完全值得一个漫画里的火花四溅。
“在看谁？熟人吗？”凌科注意到了。
蔡侪撇了撇嘴，“没有，看到垃圾了。”
“嗯？”凌科有些诧异。
“没事~你刚才是不是在找人？”不着急，事办完了再抽空扔垃圾。
凌科点了点头，示意蔡侪跟他往一个方向去。
两人靠近一个穿着棕色短外套的男士，这位背对他们站着，凌科转过去招呼了一声谈议长。
谈议长转过头，看到了两人，“小凌你来了，这是你说的朋友吧？”
“刚来就看到谈议长在这说话，带蔡侪来打个招呼。蔡侪，这是游盟的谈议长。”凌科给两人做了介绍。
游盟？这个还是听说过的，不过尚且没来得及打交道，蔡侪虽然疑惑议长是个什么称呼，也跟着打了招呼，这位谈议长态度倒是颇为友好。
“这就是最近做了《洪荒世界》的小蔡，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厉害啊，一个个的都要把你们比下去了~”
谈议长把之前与他对话的女人带进了话题，听话音这个女人也应该是制作人，也许还很有名气？蔡侪并不确定，毕竟她对制作人的辉煌人物完全脸盲，听说过也根本对不上人。
“你好，吴希。”吴希颔首，主动招呼。
无锡？不对，是吴希，出过一款叫《跃动者》的音乐打斗游戏，这是她的第二款游戏，凭此游戏成功跻身中级制作人，现在应该才三十多，但是有传闻去了双翼星区发展……
蔡侪迅速回忆起相关的资料。
“你怎么在这里——”蔡侪正要回答，一道嫌弃的声音插了进来。
蔡侪视若无睹，伸出手和吴希握手。
“我是菜菜，名字读音和这个差不多，我很喜欢《跃动者》的创意。”
吴希的嘴角几不可查的勾了勾，但眼角的余光放在吴德唯身上，蔡侪察觉出两人认识，不过也看不出更多的信息。
“谈议长，听说，你们最近要发一批中级制作人的称号？有些刚接触游戏没几年的，水平怎么样还不确定，还是谨慎一些好。”吴德唯虽然是和谈议长讲话，但是眼神死死盯着蔡侪，这个暗示很明显了。
谈议长目光在几人间逡巡，“还早！小吴啊，你这心操得够远的~好不容易看到你姐姐，你们姐弟两不聊聊近况，和我这个老头子说什么？”
姐弟？蔡侪不着痕迹的打量吴希一眼，这么一说轮廓上还是有些像的。蔡侪斟酌着，这个吴希会不会影响她扔垃圾的计划？
蔡侪听到吴德唯嗤笑了一声。
“不用，女人能做出什么好游戏？最多是哗众取宠的小游戏，也就是现在这样了——”
等等？你这是不是敌我不分啊？蔡侪看到吴希的脸上没有了表情，你们姐弟亲情是不是所剩无几了？
想归想，蔡侪低下头，藏在后面的手狠狠掐了一把，成功红了眼眶。
“这位——同学？你怎么能这么说！”
蔡侪带着哭腔大声控诉，吸引了厅里的目光，一时间大厅都静了下来，全是暗自八卦的眼神。
“明明我们是一个学校出来的，昨天还在乌老师那见过，我以为你是个很好的同行，原来你真的歧视女性？”
帽子送你，戴稳！
“你乱说什么！不就是做了一个游戏，有没有下一个还说不准！在这里咬我？！”吴德唯好像深受刺激。
“我哪一句乱说了！”蔡侪抽泣了一声，“我还在学校的时候你就举报我，《女皇》差点就运营不下去了！”
“你的场地被学校收回有我什么事。”吴德唯拒不承认。
蔡侪眼泪汪汪，委屈真的涌上心头，“你说没有就没有吧，昨天在乌老师那你你也……是我不该做游戏……是我不该去全院……”
凌科往前一站，把蔡侪挡在身后，隔住吴德唯想刀人的眼神，虽然刚才他也看到了蔡侪的小动作，但是以他的了解，蔡侪不是无故找茬的人，要不是有事她都懒得费力处理，看来这次的事真不小。
“你本来就……”吴德唯脸色阴沉，但还有理智在，把快要出口的贬低咽了回去。
一边的吴希脸色也很不好，立即插言训斥，“阿唯！你的礼貌呢？你有什么本事在这里教训别人！”
谈议长看了一圈，站出来打了个圆场，“还以为你们年纪相近，能够有话题，看来还是有几分年轻气盛啊。”
“你刚才说乌老师，是乌景山老师？早几年他还会参加这样的聚会，现在也不现身了，他身体还好？”谈议长选择了看起来更好说话的蔡侪。
“好啊。”蔡侪略略停顿，盯着红眼眶礼貌回复，“昨天还玩游戏，被他一个学生念叨要按时用餐，听声音很有中气，这位……也在场可以证明。”
别想跑出话题。
没想到这句话效果出奇的好，吴德唯几乎跳了起来，“你还说！玩的就是你的游戏，要是老师身体出什么问题，你担得起吗！”
凭什么这个女人做的游戏连老师都称赞，他的设计思路却反复被否认！
凌科这时笑了一声。
“乌老也玩蔡侪的游戏？看来蔡侪的游戏质量很不错，我还没开始玩，看来可以报更大的期待了。”
谈议长看了凌科一眼，这也不是个能得罪的，为什么同样是新人，蔡侪一直挂在风口浪尖，却没人敢针对凌科，这些人也是知道什么人不能得罪的。
“听说了，是个很有意思的游戏，要是成绩好，看来晋升成中级制作人也没问题啊~”
游戏行业有时候就是这么现实，就算你游戏毫无创意，做法垃圾，只要能成为现象级作品，中级的称号还是能发到手的，所以谈议长这句话也算是卡着两方的想法说的。
蔡侪正想继续刺激，另一个安排好的角色这时候到场了。
“我是吴德唯的助理，让我进去——”
一个慌慌张张的身影跑了过来。
“你来干什么？”
“我……”余成大口喘着气，“是你把找水军的事推我头上的？”
现在我已经被玩家扒出来抵制了啊，凭什么你好好的，一点泥水不沾？
“你在说什么？”吴德唯自然不肯承认，这里全是同行。
制作人协会本来就是同行抱团，用来维护制作人权益的地方，对这些事情很敏感，这要是沾上了，他只会被排除在这个协会外。
“你——”余成形容狼狈，眼中还有血丝，看起来一夜没有休息，闻言一咬牙，把吴德唯也拉下了水。
“我有现场记录，要我放出来吗？”
吴德唯脸色变了，现场记录的功能不能进行修改，是能够做证据使用的。
“你先回去，不要冲动，有什么事我会解决。”
“解决？你解决什么？”余成爆发出来，“你等着我被这个行业抛弃，彻底解决我吗？”
【“给那些愚民们指个方向，不是什么人都配做游戏，尤其是这个女人！”
“那我的经费？”
“这里有一百万，只要你把她按下去，多的都是你的。”
“恐怕不太容易，在学校的时候就没压下她，那次您出手让她还活动室，多好的机会！还是给她跑了！”
“那就一次性打死，我不想再听到她在这个行业的消息。”】
余成就这么放出了现场记录，吴德唯深感遭遇背叛，眼看着黑历史压不住，什么中级高级制作人都成了泡影，脑子里的弦也绷断了。
“你闭嘴——余成，你又是什么好东西！为了女朋友改人课表，差点就让她退学了，难怪你前女友要分手，你就是条冷血的蛇！总会在背后咬人一口！”
“别说得好像你是好人一样，你怎么威胁一起的学生的？你不但人不行，脑子也不行，别人转行进来做一款有一款的成绩，你呢？憋出什么了？你才是应该滚出游戏圈！”
“呵~那你就更不用呆了，你跑来讨好不就是为了我漏点钱出来给你做游戏，我就是故意看你这讨好的嘴脸的，做游戏？就你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