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悦此言一出,立刻引起了巨大波澜。
“白锦悦,你竟敢在皇宫内杀人!”立刻有人尖着嗓子指责,手还指着白锦悦,就好像第一次认出她的真面目。
“我说过,我将他敲晕的时候,他还是活着的。如果耳朵聋听不懂话,可以不必说话徒增笑柄。”白锦悦斜睨一眼说话的人,后者已经面红耳赤。
“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又有人开口,是杜明月。她满脸仇视地看着白锦悦,说的话也不乏煽风点火的嫌疑。
“如果是我将他杀了,此刻我还会主动站出来承认我遇到过甚至击伤他?”白锦悦轻轻一笑,“我胆敢站出来这样说,就有足够的底气证明自己的清白。”白锦悦神情坦然。
太后与长公主对视一眼,秦淋璃率先开口:“锦悦,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有位宫女找我,说太后有请,随即带我到了这里但转瞬不见。我正要离开的时候,这个人就跑了出来,言辞下流。我气不过直接出手打晕了他,随后也就没管,直接回到宫殿。在出来的时候,就是和大家一起了。”
秦淋璃神色严肃,立刻派人召集了太后宫殿内的所有宫女:“锦悦,你辨认一下所说的宫女是谁?”
白锦悦仔细看过去,并没有那个宫女的相貌。
“看来不是太后宫殿内的人。”秦淋璃沉吟着。皇宫如此之大,宫女们衣着都是统一的,要找一个宫女也的确不容易。
“那就是其他宫殿的人了。”
“长公主的意思,是要查一下我们这些妃嫔带来的人么?”宸妃忽然说话了,语气有些不满,“今日贺寿,遇上这种事已经够不吉利了,我们好心好意来贺寿还要被调查,这像话么?”
“正因为出现这样的事,才需要调查清楚,才能不打扰母后的寿辰。”秦淋璃不卑不亢,“宸妃一片孝心,母后都看在眼里,想必不会有什么怨言。”
被秦淋璃这么一堵,宸妃一时语噎,看向皇后:“不知娘娘觉得如何?”
皇后正在心里暗暗叫苦。后宫出现这种事,怎么说都是皇后失职,她当仁不让必须做出表率。
“长公主说的极是,我今日带来的宫女就是这些人,请白小姐辨认一下吧。”
宸妃见皇后这么快就服软,轻轻哼了一声,但是也无可奈何。
白锦悦将妃嫔们带来的宫女都认了一遍,很遗憾都没有找到那个宫女。
而长公主派去调查死者身份的人也回来了。
“此人是宫内马房的马夫,一直在前殿,没有机会进入后宫的。应该是有人将他引入后宫,才会碰上白小姐。”
白锦悦闻言,若有所思:“此人既然是马夫,身上这套华丽的衣服应该不是他能负担的,或许可以看看这衣服的布料,推测带他进入后宫的人是谁。”
“母后,毕竟出了人命,恐怕要让大理寺介入,不然陛下那里不好交代。”皇宫的主人毕竟还是皇帝秦在天。
“你去安排吧。”太后神色端凝。
秦淋璃派个口舌伶俐的人将此事通传给秦在天。秦在天没想到今日竟然出现这种丑事,不由脸色沉下来:“让大理寺卿去处理,而且要悄悄地,不许走漏风声!”
大理寺卿孟含章抵达御花园时,便将皇帝口谕宣告诸人。大家都明白,这件事打了皇帝的脸,令陛下很不高兴,若是有人外传此事,一定会被陛下严惩,所以众人都小心翼翼,口风很紧。
“白小姐,你跟此事有关,需要跟我去一趟大理寺。”孟含章很客气地对白锦悦说道。
“理应如此。”白锦悦倒是不以为意。
一边的杜明月与祁彤却挂着讽刺的笑容:“一个闺阁女儿家要去大理寺这种地方,不管怎么说都不是什么好事吧,说不定人就是她杀的呢?”
白锦悦也笑了,转头看着杜祁两人:“你们两个人还真是不聪明,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想方设法要激怒我,看来你们是真的脑子不灵光啊。”
“杀人的是你,我们有什么不灵光的。”祁彤冷笑。
“按照你们说的,这个人得罪了我,被我杀了。”说到这里,白锦悦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声音莫名变得阴恻恻的,“那你们两个三番五次得罪我,你觉得你们还有几天可活?”
杜明月与祁彤一怔,莫名竟然后背发凉。虽然觉得白锦悦只是说笑,可看她的神情……这是在威胁她们?
“你们还活着,这就足以说明我不是什么记仇的人了,相反还十分宽宏大量。”白锦悦收敛脸上的阴沉表情,重新挂上笑容,“感谢我吧,感谢我对你们的不杀之恩。”
说完白锦悦扭过头看着孟含章:“孟大人,这只是开玩笑的话,你可别当真怀疑我了。”
孟大人只是点点头,没有说话。
“锦悦……”安悦榕见白锦悦这种时候了还能将杜祁二人怼的哑口无言,就知道她心里根本就不害怕,但安悦榕还有点担心。
“没事的,放心吧,只是去陈述一下情况。”白锦悦对安悦榕和端木熙笑了笑,跟着孟含章走了。
“阿熙,你说锦悦她……”
“她不会有事的,命大得很。”端木熙忽然打断了安悦榕的话,似乎很不耐烦。
安悦榕一怔,扭头看着端木熙,很迟疑:“阿熙你……”
端木熙咬着嘴唇没有说话。看到白锦悦倒霉,其实她是很快意的,但是见到白锦悦似乎一点都不在乎,她心里就难受。
白锦悦跟着孟含章走到宫门口,忽然听到一声急切的呼唤:“锦悦!”
回头一看,秦非绝正匆匆赶来,他身上穿的还是骑射的服饰,皮甲都未脱去。
来到白锦悦身前,还未等秦非绝开口,白锦悦率先说话:“我只是去配合调查,不必担心。”
这一句话就堵住了秦非绝的嘴。当他听到秦淋璃传话给自己,说白锦悦出事的时候,秦非绝的心跳都漏了一拍。匆匆赶来,他能做的也不多,毕竟孟含章是以做事严谨从不屈服别人着称的,他又不能强硬把人带走。
“那你小心些。”秦非绝低头看着白锦悦,神色复杂。
直到看着白锦悦的身影消失在自己面前,秦非绝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