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是这么说的?”
“我又何必骗你,”端木焘叹息,“我可是最希望你们能在一起的。这是秦非绝亲口所言,不敢期满。”
端木熙的脑子有些混沌,她有些失神。没想到自己长久以来的真心,就这样被人拒绝了,秦非绝怎么可以这样残酷地对待自己?他怎么能?
“妹妹?”端木焘有些担心地看着端木熙。妹妹的脸色真的很难看,越发显得身形单薄如纸,眸光黯然。
“我想要听到王爷当面对我说而不是转述。”端木熙忽然挺直腰杆,对哥哥说道。
端木焘半晌没说话,他知道这是妹妹还不死心:“有必要吗?死缠烂打可是失去了我们端木家一直以来的尊严。”
“有必要,我总要对自己有个交代。”端木熙十分坚持。
“好吧。”端木焘叹口气,“我会转达给秦非绝,找个机会你们两个见一面说清楚。不过阿熙,以我对秦非绝的了解,他不是迂回的人,喜欢与否都是直接说出来,不会玩欲擒故纵的把戏,你就算再难接受,也要做好思想准备。”
“我知道了,哥哥。”端木熙有些精神恍惚地一笑。看来这一次的打击对她而言不可谓不大,她都有些神思不属了。
回到端木家后,端木焘又去找父亲简述了今日的事件。端木家究竟要如何站队?这可是一个很困难的问题。
端木家是世家大族,他的父亲端木清远与两个伯叔都在朝堂为高官,是不容忽视的力量而且端木家的老家主,也就是他们的祖父,更是曾经作为帝师,如今虽不问朝政,但也是令人尊敬的老人家。
端木清远皱眉:“王爷这是想好了?”
端木家一直以来都以清流自居,不会选择站队,尤其是如今的皇子们,晋王过于刚硬,六皇子又过于柔和,都不是值得辅佐的好人选,所以端木家也不参与这些事。
但这不是长久之计,本来端木焘兄妹与恒亲王交好,也是家族默认的情况。但真要做选择,那是另外一回事。
更何况秦非绝还不愿与端木家有更进一步的联系,这让端木家如何敢将更多的筹码放在秦非绝身上呢?
“王爷应该是做下决定了。”端木焘郑重对父亲说道。
“倘若如此,以后的朝局只会更加混乱了。”端木清远叹了口气,“还要看看你祖父的意思。”
“我是要站在非绝那一边的,父亲,不管家族的决定如何。”端木焘郑重其事,着重强调了后面一句。
端木清远看了看儿子,有些好笑:“你怕我们家族与秦非绝为敌?”
“我不想出现这样的结果,但祖父和您都教导我们,做事要遵从本心,无愧天地。”端木焘有些不好意思,“我的确想要帮非绝,我觉得他是个更好的人选。”
“你有自己的想法,这很好。”端木清远笑着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追随本心做事,无愧天地,这是我们家的箴言,你并无错处。”
端木焘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端木家族庞大,但长辈并不会一味压制后辈,反而多有鼓励,这也让端木家的家风更加宽厚仁和。
“哦,还有一点,非绝并无与我家联姻的意思,他不想拿自己的婚事做筹码。”端木焘说道。
端木家这一代年轻人,足以跟秦非绝相配的只有端木熙。
“无妨,我的女儿本来也有更好的人选。”端木清远不以为意,秦非绝杀伐之气太重,端木清远到底是走文人路子的,也不太喜欢动用武力。
“我也这么想的,非绝是不错,不过也有其他英才。”端木焘甚为赞同。
只是两个人都忽略了端木熙对于秦非绝的感情,他们以为这件事就已经算过去了。
端木熙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房间的,她呆呆在桌边坐了很久,丫鬟们喊她也听不见。她没想到秦非绝就这样拒绝了自己,甚至没有跟自己有直接的对话。
为什么?我就这么不堪吗?你看都不愿看一眼?
端木熙的心里空落落的,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来。
是因为白锦悦吗?她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了这个念头,是因为她吗?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不可抑制地滋生蔓延,无法阻止。
她忽然想到了之前白锦悦受伤的那一次,为什么那一次她没有摔下去呢?
端木熙遍体生寒,不知道是因为有这样想法的自己,还是被拒绝的深深失望。
又过了几日,秦在天派秦慕寒去探望休养的恒亲王。
秦慕寒与秦非绝交集不深,来到恒亲王府后秦慕寒冷眼打量着秦非绝,后者依旧一副病恹恹的样子,有气无力。
真的受伤了?秦慕寒内心深感疑惑。他是清楚知道这个表弟本事的,要是那么容易受伤,也不会被称之为战神了。
不过,父皇组建的暗卫也的确是人才济济,秦非绝再厉害也只是一个人,也很难抵挡那么多好手的同时袭击吧。
“恒亲王身体还未好吗?不久就是太后娘娘的寿辰,父皇的意思,还是不要让娘娘担心为好。”秦慕寒说道。
“我明白,我会尽力参加娘娘的寿辰的。”秦非绝懒懒说道。
两个人本来就没有多少交集,自然话不投机半句多。秦非绝看着秦慕寒不加掩饰打量的目光,缓缓说道:“晋王去寺庙祈福,我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只是祈福而已,结束了不就回来了。”秦慕寒轻描淡写,似乎不在乎秦非绝话里的刺。
“晋王也是有福之人,不知道在寺庙里可有什么心得体会?”秦非绝淡淡一笑。
“自然是有的,不然我如何能回来?”秦慕寒皮笑肉不笑,“恒亲王也不如去寺庙里呆上一段时间,即能养伤,还能修身养性,一举两得。”
“算了,我没什么慧根。”秦非绝摇摇头,“还是晋王适合那里。”
秦慕寒脸色一滞,起身告辞:“我会回去禀告父皇关于恒亲王的近况,告辞了。”
秦非绝目送对方离开,不发一言。
“王爷,晋王来做什么?”南天不满地看着晋王的背影。
“如他所言,替陛下打探我的消息。”秦非绝气定神闲,“终于坐不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