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子那边有人？
艾萨克抬头看了一眼通风口——上面盖着栅格窗。不过正下方就有架子，还不能放松警惕。
他伸手从兜里掏出一只巴掌大的气瓶，将盖子单手推开落在兜里。他就这样举着瓶子，一点一点地往架子后绕。
咚、咚、咚——
他只是一个实验员，没有任何武力，枪法也烂得可以。唯一比较稳妥的杀伤性武器，也就是这些天天接触的东西了。
这气瓶还是他自己眛下来自保的。里面的气体比液态更快见效，只要自己做好防护，这就是最好的防身武器。
“呼——”
他的动作太急，小瓶子甚至挥舞出了破空声。
架子这头没有人。
他迅速趴下身——架子底下一览无余，哪里都看不见人影。
“是我太紧张了？”艾萨克松了口气，将最后一个东西放好，转身快速离开了。
北辰眼看着橙雾出了房间门，赶紧从架子上下来——还好架子够重，还好她够轻。否则在她刚爬上来的时候，这架子就该倒了。
刚刚那个实验员经过的地方……
北辰看见放电脑的桌子上多了一个黑色的长方体。上面还附带了一个电子表，上面鲜红的数字异常刺眼“61:31”。
定时炸弹！？这个款式的预设时间她听沃恩说过，按半小时为预设单位，最长可预设90分钟。之前他们炸军械库用的就是这个。
他要炸掉实验室？
她的目光落在了杂乱的地面上——这是要……
“嗡——”
她听到头顶上传来怪声。
是通风口被封上了！
一块金属板正缓慢地在通风口处移动着，北辰抬头去看的时候正看见它将整个栅格窗盖住。
她慌忙爬到架子上试图扳开金属板，却怎样都无法撼动。
她重新打开雾视，看向门外——橙色的身影正脚步轻快地离开。她匆忙从架子上跳下，试图在门边寻找开门的按钮，然而一无所获。
难道是要把她炸死在这里面？
她又在这间屋子里转了几圈……
“唰——”
头顶忽然喷洒下什么液体，空气中刺鼻的味道更重了。这味道带着些植物的冲劲儿，有点儿像今天吃午饭时蘸取的“芥末”。
北辰仰头，正看见天花板上每间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的喷洒装置。
“嘶！”
有液体洒在她裸露在外的皮肤上，甚至溅进了她的眼睛里。
“啊额——”
眼睛传来一阵难耐的疼痛，皮肤上感受到的液体不像是水，触感黏腻，像是在身上披了一层不透气的薄膜。
鼻腔和喉管似乎也有些难受。
她想要跑到淋不到的地方，可是液体的喷洒面太广，根本没有死角。
对了！桌子！
她的眼睛疼得一直在流泪，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雾视并没有受影响。
她一路跌跌撞撞地扑进了桌底，地面上已经汇集起了一层液体。不过这总比淋她一身要好受一些。
她一边在衣服上擦着，一边思考着应该怎么出去。难道只能等爆炸了吗？
眼睛和头一道疼了一会儿，北辰的视野已经恢复了，外面的喷洒装乎也已经停止。
结束了？
北辰不是很明白——难道是助燃物？对方并没有发现她？不然这些液体为什么没有给她造成影响？
哦，除了眼睛。
北辰从桌子底下爬出来，本来想伸手撑一下地，却在看见地板上的反光时收回了手。她现在手上还有那种油乎乎的感觉呢，虽然好像已经快干了。
桌子上、架子上，浇得到处都是。
“35:12？”半个小时过去了？
哎……看来只能等……嗯？
走廊上有人？
一个人走在前面，一个人在后面远远坠着，像是怕走在前面的人发现。后面那个的雾气好浓啊……是朱雀！？
“咚咚咚——”
“先生！我回来拿钱了！”门那边传来闷声，就像落进水里后听到的声音。
哦对！那个司机！他知道怎么开这个门吗？
“先生！？”司机又敲了敲门，心里越发怀疑这个实验室的人是不是想赖账——不然那扇门为什么大咧咧地开着？
北辰清清嗓子，她决定赌一把。
反正这门挡着也不一定听得清。
她压低声音道：“你自己开一下门！”
司机听见里面有人说话，好像是让他在外面开门？
“我怎么知道怎么开？”他抱怨地嘟囔着，在门边匆匆扫了一眼什么也没发现，“先生！开关在哪？”
里面没有动静，也不知道听没听见。
看来只能自己找了。
他不耐烦地在门边摸索起来：“耍人的混蛋！要不是为了拿钱，谁耐烦伺候你们这群老爷……”
“唰！”门开了。
“先生，我……”他刚刚踏进门，就被人一巴掌敲在了后脑勺上。
北辰还算有良心地扶住了他，没让人直接倒在地上。
嗯？地上已经干了？这么快？
“咳咳……”虽然液体干了，但味道好像变大了，她感觉嗓子有点儿难受。
“北辰！”一道熟悉的声音小声叫道。
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门口，头上倒是不见汗，头发却被吹得乱糟糟的。脸上还带着墨镜和口罩。
“你跟来了。”北辰把司机慢慢拖到走廊的地上。
“你找到了什么吗？这里怎么好像被废弃了？还有股奇怪的味道……”枢木朱雀帮忙把人扶到走廊里，让司机靠着墙坐着。
北辰辨别了一会儿——就是之前那种芥末味。
“我只在这间屋子里找到了些剪下来的报纸，还有些草稿——这里可能是巴特雷研究药品的实验室？”她想了半天也只能得到这个结论。至于她自己……可能只是被抓过来试药的？
“我去看看吧。”
北辰拉住他：“要不先看看别的房间？有人在这里放了定时炸弹，我们只剩下半个小时左右了。”
枢木朱雀的脸色沉了下来：“我刚刚跟着这个人进来的时候，看见其他房间的门都开着。他为了找人每个房间都摸了一圈，我就跟着看了。其他房间都被搬空了，这是唯一一间关着门的。”
北辰用拇指搓了搓掌心：“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