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路修把车停在了一处杂乱的废墟里，也不知道从哪扒拉来了一张油布，直接盖在了车上。

“往那边？”北辰没见声音也看不见人。

鲁路修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就在前面，绕过去……”北辰身体动得比脑子快，鲁路修话还没说完她就已经跑出几米远了。

“回来！”鲁路修低声吼着。

北辰强行停住脚步回头看他：“怎么了？”

鲁路修蹲下身，不知道从被盖住的摩托上抽出了个什么东西。

北辰能看见这东西应该是个长条形，有小臂粗细。鲁路修把东西扔了过来：“这东西的左右两边顶端都有一个按钮，按哪一个都行。”

“做什么用的？”

“按下后会从另一端展开一个桶形防护装置，可以罩两个人。”

罩住？那不是跟乌龟一样？北辰颠了颠手里地这根棍子似的东西，想着万一有用就没有扔掉：“我过去了。”

“见到人，立刻把你们罩进去。”

北辰往外的脚步一顿，很快又继续往前：“知道了。”

……

除了正中间酣战的几人，剩下的高个子们都散散地围了一圈，握着枪看着正在混战的人们。

四个人的混战已经演变成了车轮战，以众敌寡没有给他们争取来人数优势——这个少年的反应速度、力量都有些异于常人，加上他们三个毫无默契，一起上的时候甚至还多次误伤彼此，弄得最后几个人只敢轮流上场打车轮战——正在打的打不过了，另一个人就顶上。

很可惜，就算是这样他们也没打出什么成绩。

“他们是帝国人对吗？”枢木朱雀把正在和自己交锋的人按在地上，“他们是在利用你们！”

“呼——”后面有人挥拳。

枢木朱雀低头躲过这一拳，同时往后蹬腿，正踢在这个人的胸口把这人蹬地仰倒出去。不知道是不是后脑勺磕在什么地方，这人没有马上站起来。

被压住的人还想起身杀人，枢木朱雀没了办法，只能抬手将对方劈晕。

第三个人也冲了过来，他瞅准了少年还没站稳的空挡，想打朱雀一个措手不及。

“嗵——”

他的手刚刚碰到少年的衣角，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眼前就是一阵天旋地转——他被狠狠摔在了地上。

“咻！”耳边传来奇怪的声音，正在扭打的两人下意识望向那边。之前被枢木朱雀蹬开的人保持着之前捂着胸口的动作躺在地上。这次来的人身上都没穿防弹衣，子弹直接穿过他的身体，深色从他身下漫开。他艰涩地吸气声透过口罩传出来，成为了临死时唯一的遗言。

枢木朱雀看不见这一切，但刚被他摔在地上的人却是能看见的。

“为什么！”那个霓虹人一股脑爬起来，愤怒地望着那个高个子的首领。少年也缓缓起身，紧紧握着拳头，大睁着双眼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首领垂下手，很随意地扣下了手 枪的扳机——

“咻！”

是因为枪口安装了□□，所以开枪才会是这种声音。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一路沉默的首领终于开口——他说的是帝国语，带着非常地道的帝国南部口音。

唯一剩下来的霓虹人紧握着拳头。他低着头，肩膀高高耸着像是要把双耳夹住。他的呼吸声越来越大，像一头正在刨地的公牛。

“呀啊——”他像是被敲折了的竹节，压低了身子发狂似的冲了过去。枢木朱雀看不到，在黑暗中，围着的这一圈人都悄悄举起了枪。

首领无声的比这手势。

预备——

“看这里！！！！”是一道嘹亮的女声。

谁！？除了往前冲的霓虹人，所有人都本能地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嘭——”枢木朱雀听到了什么张开的声音。

喊话的是个小姑娘，怀里抱着根奇怪的条状物，没人注意到她是什么时候来的。就在他们愣神的两个呼吸之间，少女已经冲进了包围圈，那根条状物被抽出——

首领终于认出来少女手上拿的是什么东西：“开枪！”

“轰！”一个巨大的筒状物从条状物的顶端快速延伸展开，把枢木朱雀和少女罩了进去。

子弹射击在金属上，在筒状物里形成雷鸣一样的回声，像蛇一样往人的耳膜里钻。听得久了就连耳根都是疼的。

枢木朱雀伸手摸向身边的热源，企图确定对方的位置。北辰反手抓住了他的手臂，试图在黑暗中找到他的耳朵：“这个是防弹的！不怕！”

倒也不是怕不怕的问题……枢木朱雀抿抿唇。

两个人在筒状物里站了一会儿，外面终于安静了。

“外面怎么样了？”枢木朱雀低声问着。

北辰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的雾视……看到了一些东西。

“这样，他们的目标是我，你把这个带走，一会儿我冲出……”

“不是这个问题……”北辰终于知道了鲁路修为什么要她一过来就把两个人罩起来——虽然这和她到了现场后选择把两个人罩住的原因不同。

“可以出来了，我的朋友们。”是通过那个古怪头盔处理过后的声音。

鲁路修过来了？北辰深吸了口气：“我打开咯。”

筒状物像打开时一样先是上抬折叠，之后翻转、收缩，变回了之前那一长条的样子。

手电筒的白光打在他们身前的地上，借着一点逸散开来的余晖，枢木朱雀看见了拿着手电筒的人——他穿着古怪而有精致的衬衫，披着夸张的斗篷，那个标志性的头盔就顶在他的脖子上。

“你就是ZERO？”他问。

“去聊聊吗？”手电筒的光指向了一边还算完整的建筑。在光源移动的时候，枢木朱雀发现了那些躺在地上的尸体，那些“恐怖分子”的尸体。大概连续中了很多枪，衣服都破损了，上面全是暗红。

应该都死了？

他没说话，而是顺着光，直接走了过去。

这栋建筑算是这附近最完整的了，虽然少了天花板，但好歹有四堵墙。

“相信你应该察觉了，这一批人只有三个是11区人，其他都是帝国人。”ZERO把手伸进斗篷里，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了几张档案，“三个死囚，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让任何人活下来。”

枢木朱雀犹豫了一下，才接过那几张薄薄的档案。

确实像ZERO说的那样，是罪行十分恶劣的死囚。

“如你所见——布里塔尼亚已经腐败，他们的世界里只剩下阴谋和剥削，拼命地想把这片土地原本的主人排挤出权利中心。祈祷这些强盗们懂得文明已经不可能了，如果你真想改变世界，就该与我联手——我可以把我的智慧借给你，只要你高举反抗的火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