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行川好脾气的说道:“刘婶,你的身体并没有什么问题,平日多注意休息,戒怒戒躁就好了。”
妇人毫不在意的将胳膊收了回来,却仍旧不依不挠的追问:“方大夫,这事儿到底是真的假的?”
方行川暗叹一声,点了点头,“是真的。”
众人一片哗然,议论纷纷。
“我说方大夫这么多年怎么就是不肯娶妻,原来是看不上咱们云阳县的姑娘啊。”有人刻薄的说道。
俗话说,泥人也有三分火,方行川虽不至于发火,但是神色也严肃了几分,“婚姻乃是人生大事,方某自有考量,大家若是身体无恙,还请回去吧。”
听了这话,妇人们互相推搡着又慢慢安静了下来。
有人不甘心说:“方大夫性子温和,那姑娘一定也是个温柔贤惠,端庄大方的小姐吧?”
“方大夫,那姑娘莫不是长的比柳勤勤还要好看?不然怎么能让你这木头心也动摇了?”有人掩口笑道,语气虽有缓和,但依旧让人不喜。
柳勤勤虽然是云阳县最美的女子,但人家是个妓子,怎么能与燕姑娘相提并论呢?
方行川霍然起身,冷声道:“她虽不是什么温柔贤淑的女子,但也容不得你们这般诋毁,她便有千万种不好,与我而言,就是最好的。诸位请回去吧,别再耽误我治病了。”
“就是就是,人家方大夫又不是你孙子,他愿意跟谁在一起关你们什么事,赶紧都滚吧!”古扬还没进门就听到了方行川的话,当即帮着骂道。
但等他进了医馆,抬头一看,嚯,好家伙,五六双怨怼的目光齐刷刷朝他看了过来。
古扬瞬间就怂了,咽了咽口水说:“方,方大夫,我肚子疼。”
等方行川好不容易将屋里面的妇人都请出去之后,整个医馆顿时就清净了。
“我呸,一群不要脸的骚娘们儿,当草木堂是什么地方。方大夫,要我说以后她们再敢过来,你直接拿扫帚把人赶出去就是,跟她们没必要说废话。”
坐在板凳上的男人愤愤不平的说道。
旁边的人帮腔点头,“就是,你说她们屋里的闺女有这么恨嫁吗?非得盯着人方大夫,咱们云阳县的好男儿比比皆是,例如我就挺不错的,长得俊又有钱!”
“得了吧,人方大夫可是从京城来的,你一个泥腿子也想跟人比,药方都认不全吧?”
这话一出,众人都笑了起来。
那人倒也是脸皮厚,跟着嘻嘻哈哈毫不认怂。
古扬凑到方行川身边,由衷地竖起了大拇指,“方大夫,你这里生意可真好啊,存了不少钱吧?”
方行川反问:“你找我有事?”
古扬这才想起正事,一拍脑袋说:“我大哥跟人发生口角,现在被人扣在铺子里呢,方大夫你可得救救他。”
方行川皱眉,“什么铺子?”
“就后面街上的皮子铺,说是老板姓花。”
有人立刻接话说:“那你大哥惨了,花牵牛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不过今天他应该不在铺子里才是,我一早就看到他往八方赌坊去了。”
古扬解释说:“扣住我大哥的是他们掌柜,长得尖嘴猴腮,很是难缠。”
“那你们运气可真是不好,你说的掌柜应该是花牵牛的弟弟,花牧羊,他可比花牵牛还混不吝。方大夫,我看你们还是先去找花牵牛,若是他心情好,指不定会帮你们。”
方行川虽然在云阳县住了这么多年,但去过的地方着实是乏善可陈,对那花家兄弟也知之甚少。
“大家可有急症的?”方行川询问众人。
众人摇头,急症的病人早就被方行川安排着提前看诊过了,剩下的多是一些跌倒擦伤或者陈年旧疾。
“方大夫,救人要紧,你去吧,不过你一定要小心着花牧羊。”有人意味不明的提醒道。
方行川道了谢,等众人离开之后,便在外面挂了“打烊”的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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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方赌坊。
燕卿最终还是坐上了赌桌,对面是伊娜,庄家站中间。
“大姐,我真不会赌,要不咱们就互相和解吧?”燕卿好声好气的劝道。
伊娜只道是燕卿生了怯意,当下要赌的决心更加坚定。
在岛上的时候她被燕卿那一把包药害的颜面尽失,甚至让艾伦夺走了肖恩,方才在茶楼又被燕卿戏弄,这口恶气她如何忍得下。
更何况,赌坊越乱越好,只有乱了,那人才会出面!
想到这里,伊娜勾唇笑道:“你告诉我肖恩在哪里或许我会考虑放了你,否则三局未定,谁也不许离开。”伊娜端正的坐在椅子上,旁边是黑衣人玄朔,往后面隔着两步远围了一大群看客。
反观燕卿这边,冷清的令人心酸,除了追着她讨债的花爷,一个站在她这边的人都没有。
燕卿与伊娜开了赌局,旁边庄家又为她们也开了赌局,赌二人谁胜谁负,一赔十。
赌坊的赌徒们全部押了伊娜,而燕卿这边,唯一一锭银子还是自己掏的。
“我说了一千八百遍,我不知道肖恩在哪里,现在说一千八百零二遍,我真不知肖恩在哪里,你放了我吧。”燕卿捂着额头,很是头疼。
伊娜不耐烦的一拍桌子,“那就开始吧。”
“等等!”
燕卿瞥了眼庄家,质疑说,“我怎么知道这人和你是不是一伙的,非要玩的话,那就让我自己掷骰子。是生是死,我得掌握在自己手里!”
庄家板着脸,“这不符合赌场的规矩!
燕卿白了他一眼,“那她要跟我赌命,你怎么不说规矩了?”
“可以!”伊娜立刻应下,嘴角勾出得意的冷笑。
就算是输了,也不过几百两银子,她玩得起。
燕卿焦躁的挠了挠头发,环顾四周,最后将目光落在花爷身上,一把抓住对方的胳膊,哀求道:“花爷,这是我第一次来赌坊,我连骰子有几面都不知道,要不你帮帮我吧?”
花牵牛讶异的看着燕卿,刚才她揍他的时候可不是这幅可怜兮兮的样子。
“你不会玩你还来赌坊,你有病吧?”花牵牛嫌恶的抽回胳膊。
“对啊, 我有病,所以你帮帮我吧,我的命就交给你了。”燕卿抱拳,做出拜托的姿势。
玄朔提醒伊娜,“她要找人帮忙,要不要阻止?”
伊娜瞥了眼身后,低声道:“打听一下,看看那人赌技如何。”
玄朔点头,去打听了一圈回来道:“他们说花牵牛十赌十输,是个连瘟神见了都要绕着走的人。”
“很好,我就和他赌。”伊娜心中战意高涨,毫不犹豫应了下来。
这下反倒是花牵牛害怕了,他自己什么手气他知道,这要是输了,岂不是害了人性命。
燕卿看着桌上的骰子,眼中划过轻蔑的冷笑,面上却是不安道:“那、那就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