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夜司轻轻地抿了一下，意犹未尽，但怕把他吵醒，只能克制自己。

过了没多久他就起身离开，门关上的那一瞬间，林清澈有了动静。

“夜司——”

他在睡梦中挣扎了几下，不知做了什么梦，一直在呼唤项夜司的名字。

喊了好多遍挣扎才逐渐消失，在昏暗的光线下，隐约看到眼角泛起些许水光。

过了不久，隔壁房子的二楼亮起了灯光，遮光窗帘挡着光线，只能从角落缝隙看到一点细长的光线。

项夜司回到房间没有急着洗澡睡觉，而是打开了电脑，他手速极快地在键盘上敲击，直到半夜才合上。

转眼天亮。

小长假的第二天，街上已经开始人挤人，才七八点就已经有不少人出门游玩，项夜司也是人群里的一个。

这天早晨一大早他就已经起床，相反平日里习惯早起的林清澈却起的很晚，项夜司上到二楼他还在床上睡着觉。

“阿澈起来了。”

项夜司小声唤醒，没有太大的动静，试探林清澈的熟睡程度，如果这种音量能叫醒就说明本身已经快醒，可以继续叫他，要是叫的没反应说明还在熟睡中，这种情况他直接选择下楼吃个早餐，等他自然醒。

“嗯~~”

林清澈听到项夜司的声音，随之梦呓了一声，有了清醒的迹象。

“夜司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啊？”

林清澈发了个哈欠生了个懒腰，很快精神起来。

“我昨晚不是和你说了吗？布鲁特集团有活动带你去参加，今天早上公布了，我带你去报名，快起来刷牙洗脸。”

项夜司等林清澈清醒后才拉开窗帘，耀眼的阳光格外耀眼，把林清澈眼角的泪痕照得格外明显。

项夜司的观察力一向很好，很快注意到那道泪痕，快步走过去轻触他眼角的泪痕，“你昨晚哭过？”

“啊？哭？没有吧。”林清澈听到哭自己也是一头雾水，他记得昨晚数完钱倒头就睡，根本没时间哭，而且他一向来什么都看的很淡，心态还不错，从小到大除了爷爷奶奶去世那时候哭过就买也没哭过，好端端的不可能哭。

“还说没有，你自己看看。”

项夜司直接把镜子拿来给林清澈看看，镜子里的他的确泪痕两行，而且眼睛也没有平时那般清澈，这确实是哭过的痕迹。

他仔细想了想，很快想到了一个合理的可能性，“可能是昨晚梦见你结婚，太高兴了，喜极而泣。”

林清澈说起昨晚的梦，脸上依旧扬起太阳般灿烂的笑容，眼角却有抹失落一闪而过。

他昨晚的确梦见项夜司结婚，只是当时梦中给他的感觉并不是高兴而是有种心被掏空的失落感，他在台下看着不知为何会种难受的感觉。

仿佛心和灵魂一下被带走，整个人只剩一具空壳。

他想可能是从小到大都在一起，兄弟感情深厚，为项夜司找到幸福而感到高兴，才喜极而泣。

一定是这样。

林清澈用这个说法解释也试图说服自己。

“以后别想这种事，我现在也有事情需要专注，女人只会影响我做事的速度，你也不准想，好好把你的事情做好，完成你的梦想先。”

项夜司轻轻弹了一下林清澈的脑门，随后直接从床上把他拉起来，“赶紧去刷牙洗脸，难得的假期不要浪费在床上。”

林清澈听完项夜司那番话后心里的失落感瞬间消失了不少，仿佛吃了颗定心丸，他伸了伸懒腰随后洗手间刷牙洗脸。

到了楼下林妈已经做好了早餐，真多年都是林爸管厨房，林爸不在，林妈的接替，而且水平也有着断崖式的差距。

不过林清澈和项夜司只安静地吃，没说一句不好的话。

吃饭期间项夜司和往常一样会把好吃的先给林清澈弄好，两人的关系还是那么和睦。

林妈大为不解，饭后把林清澈拉到一边，“小澈，你到底有没有跟夜司说实话？”

“什么实话？”

“就是你去见学姐的事啊，你不是说回来会和夜司说吗？”

“哦，这件事啊，夜司知道了，他昨晚不是还来接我吗？”

“那夜司怎么说？”

“没怎么说啊，就这样挺好的啊。”

“挺好？夜司能接受？”

“有什么不能接受，又不是什么大事。”

“小澈，你不能这样。”林妈说着说着一脸难过，“你不能这么渣。”

“我怎么渣了？”

“你……你都和你那个学姐……”林妈一时间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情绪有些激动，差点缓不过气。

“妈，你那么激动做什么，我跟学姐又不是那种关系，我只是向她请教专业知识而已。”

林清澈感觉林妈好像误会什么，直接解释清楚。

“啊？不是男女朋友啊？你不早说。”

林妈听到不是她想的那种关系顿时松了一口气。

“妈，你在想什么呢，别的不说，我怎么可能是渣男，你自己的儿子你还不了解吗？”

“说的也是。”林妈仔细想了想顿时对林清澈放一百个心，然后又问了一个送命题，“那要是你学姐和夜司同时掉水里你先救谁。”

项夜司就在客厅里，听得见他们说话，其他谈话他并没有在意听，听到这个问题，手里的东西立即放下，他似乎也很想知道答案。

林清澈认真回答这个问题，“夜司好全能的，他什么都会，游泳肯定也挺厉害，真掉水里也是被他救。”

“那假设，假设夜司不会水，你先救谁？”

“都不会水的话先救学姐吧，夜司体重比较大，水里的浮力也会相对大一点，撑的久些，学姐太瘦了，掉水里很快就沉下去。”

林清澈理性地分析后作出最适合的结果，但是这在项夜司听来依旧是一万点暴击。

林妈也被这个有理有据的回答弄得一时间无话可说，心里默默地叹了叹气，可怜的夜司。

吃完早餐，两人出门去报名，一路上项夜司都不怎么说话，开着199“租来”的超跑，脸色不怎么好。

“夜司你怎么不太开心？”

林清澈也看出项夜司的心情不太好，不太清楚一大清早怎么会不开心。

“没有，我专注开车而已。”

“有，我们多少年交情了，你开不开心我看的出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有人宁愿救不熟的人也不愿意先救认识十几年的我而已。”

项夜司还是说了出来，只不过语气有些怪里怪气，酸的十分明显。

“原来你听到这事。”林清澈知道项夜司因为什么事不高兴立即解释，“我只是从理论出发而已，真遇到这事我一定会救夜司。”

“那你学姐呢？”

“说实话，学姐那么优秀，想救她的人一大堆，根本不需要我救。”

“那假设只有我们三个人，只有你能救，你先救谁？”

“你怎么也跟我妈一样爱假设，有水的地方不会没人的。”

“假设就没有其他人，就只有我们三个，就只有你能救，你先救谁？”

项夜司对这个问题莫名地执着，非要问到他满意地的结果。

林清澈也知道项夜司一较真不到他满意是不会结束，直接作出选择，“救你救你。”

“怎么感觉你不是很情愿？”

“我情愿啊，你也说了我们认识了这么久，我怎么可能不救你？”

“那你学姐怎么办？”

“让学姐的男朋友救吧，我听说她已经有对象了。”

“那要是她没对象呢？”

“没对象也先救你，谁掉水里都先救你。”

“这还差不多。”

项夜司听到这回答，顿时有了满意的神情，接下来一路都放着轻松的音乐。

上午十点多两人来到市中心，布鲁特集团的大楼有好几座连着，几乎都有上百层，十分壮观，大楼有着特别的科技感，大楼侧边有大屏幕，上面经常投放一些布鲁特集团的科技介绍。

布鲁特集团在全球都很有影响力，能进入布鲁特集团是科技专业学生的终极目标，凌晨四五点左右布鲁特集团的官网突然发布一个活动。

活动内容是为了让更多科研爱好者能够交流特地举办了这个科技活动，活动主要以人工智能方向为主题，让众多爱好者能在交流中赢得大奖，头奖500万。

这些都跟项夜司收到的风声一样，此时布鲁特集团的活动场地里面挤满了人，他们都是公告一出就立即赶来报名，有些是为了凑热闹，有些是为了大奖，也有些为了混个脸熟将来好进入布鲁特集团。

林清澈高兴地绕了一圈，借机会好好了解布鲁特集团，绕了一圈回来发现项夜司不知何时戴上了口罩，“夜司，你干嘛戴口罩？不舒服吗？”

“嗯，有点咳，戴着安全。”项夜司扯了扯口罩，将自己的脸挡的严严实实。

“是不是昨天吹风吹太久了？我让我妈煮点雪梨汤回去喝。”

林清澈说完不等项夜司客气说不用，就直接给林妈打了电话。

项夜司习惯林清澈这么体贴，没有阻拦，只不过他的视线总是时不时地朝四周扫动，充满了警惕性，不知道在提防什么。

就在这时，不远处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中年男子朝林清澈和项夜司这边挥了挥手，并且大声呼喊，“大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