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试探和博弈
一路穿梭，不久后，陆晨跟着刑罚堂弟子来到独阳宗主会客厅。
厅内，只有明清缘一人，她神情静默，长相天生娇媚，细看之下，却有披靡天下之感。
“宗主，人我给您带来了。”刑罚堂弟子躬身道。
明清缘点头，“知道了，退下吧。”
刑罚堂弟子走后，陆晨用经过伪装的声音说：“在下陆晨，见过宗主。”
他不卑不亢，黑纱下藏着一张同样冷静的面孔。
只要不表现出惊慌姿态，以黑纱伪装再加上元气遮掩，就算是明清缘也看不出端倪。
“据卿歌说，你来自中天域上元城？”明清缘倒也没有深究陆晨戴黑纱的缘由。
“没错。”陆晨道。
明清缘轻敲椅子扶手，含笑说：“我跟上元城的李浩城主倒是有些交情，他近来身体可好？”
陆晨心中暗自偷笑，口中却是惊讶不断：“上元城还有一个叫李浩的城主吗？”
“可能是我孤陋寡闻，在我的记忆里，上元城城主叫张毅才对。”
“宗主跟我说的是一个人吗？”
明清缘毫不色变，淡淡笑道：“那就是我记错了。”
陆晨也不在此纠结，明清缘要是不如此小心，也成不了独阳宗现任宗主。
谨慎和深沉城府，一直都是她的优点。
“你来千峰城，所为何事？”明清缘继续追问。
陆晨早就想好说辞，侃侃而谈道：“本想去西北域历练，恰好路过千峰城，又得江姑娘主动相邀，就想在此休憩整顿几日。”
明清缘秀眉微蹩，陆晨的说辞毫无问题。
但就是因为毫无问题，反而让她有一种颇为不妙的感觉。
看似没有漏洞的一件事，往往事情本身就是漏洞。
大胆猜测，小心求证。
这也是朝闻道交给她的。
但她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一次，遇到的就是朝闻道‘本人’。
若论城府和心机，前世经常研究谍战片的陆晨，足以做她的师父！
“卿歌的事是怎么回事？”明清缘突然转变节奏，直接了当的问。
这种对话策略，在谍战片里并不少见。
节奏上的突然变化，可能会让来不及反应的对方下意识说出实话，或者说出来的话会漏洞百出。
但，陆晨异于常人，他毫不紧张，对答如流道：“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遇袭当夜，我已经回去休息，听到响动这才出来。”
“出来以后，江姑娘就已经身受重伤。”
这番说辞跟江卿歌汇报的内容如出一辙。
结合这两点，普通人很容易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陆晨和江卿歌都没有说谎。
但很明显，明清缘并不是一个人。
她在陆晨身上嗅到一股危险气息。
“那人境界如何？”明清缘站起来问。
陆晨道：“至少有神桥境修为。”
明清缘又问：“你出来时，卿歌就已经身受重伤，你又如何知道对方是神桥境？”
一句话让陆晨尬在原地。
见陆晨答不上来，明清缘便冷哼一声说：“难不成，你根本就没有见到凶手的真正模样，这些说辞都只是信口胡诌而已？”
她在赌，赌江卿歌没有跟陆晨对过说辞。
江卿歌遇袭第二天下午，明清缘就派刑罚堂弟子前去探查。
照理来说，这两个人根本没有时间互对说辞。
明清缘感觉，一定能从陆晨口中诈出实话。
陆晨讪讪说道：“这问题...”
明清缘冷笑道：“怎么了？难不成事发当时，你并不在卿歌身边，还是说凶手就是你？”
陆晨吞咽口水，“不得不说，你的想象力确实惊人，就是问出来的问题有些幼稚。”
“我虽然没有直面凶手，可江卿歌没有长嘴吗？”
虽然是在独阳宗，可陆晨丝毫没有给明清缘面子。
态度如此强势的另一个原因是，朝闻道的潜意识，总是在潜意识里，影响着他做的每一个行动，说的每一句话。
他对明清缘的态度，其实也是朝闻道对明清缘的态度。
明清缘哑然，江卿歌也说陆晨并没有看到凶手，是她感觉对方的实力是神桥境。
“是我疏忽了。”明清缘略显尴尬道。
“无妨，”陆晨稍显戏谑道：“宗主请我来，只是为了问这些没有营养的问题吗？”
陆晨想在对峙中占据主动。
明清缘微皱鼻子，冷笑道：“好，那我就问几个有营养的问题！”
莫名的，明清缘被这个用黑纱遮住面目的人惹怒。
他的神态和语气，都让明清缘想到很多年以前的旧识。
只是那个人，应该已经死了吧。
明清缘轻轻踱步，从记忆中走出，审视对方那看不清面孔的身形，问道：“你觉得袭击卿歌的人是谁？”
“他为什么要如此？”
“神桥境已是一方巨擘，何必伤一个寂寂无名的女孩？”
明清缘的死亡三问，陆晨虽没有想过对策，却还是脱口而出：“她肯定知道一些，常人所不知的东西。”
“这个东西是什么，宗主一定知道。”
明清缘蓦然一惊，陆晨所言，让她隐隐感觉到不安。
她竭力稳固住心神，说：“那你倒是说说，那东西究竟是什么？”
黑纱下的陆晨，轻轻一笑：“法相，很强的一种法相，宗主应该知道我在说什么。”
听到这句话，明清缘彻底绷不住了。
对方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就算知道独阳宗有九阶法相，不也应该低调一点吗？
这么直接的说出来，他是嫌自己命长吗？
陆晨却是知道，想要趁机找到夺取法相的机会，就一定要让明清缘举棋不定。
她越是慌乱，自己的机会就越大。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明清缘变相的承认，独阳宗存有九阶法相。
陆晨淡淡说道：“江卿歌说的。”
一句话，又让明清缘不知该如何是好。
过了片刻，明清缘又继续试探道：“那你倒是说说卿歌究竟是什么身份！”
她倒想要试一试，面前这个清瘦男人的胆子究竟有多大！
陆晨不慌不忙地说：“明面上她是独阳宗下一任圣女，最有力的争夺者。”
“暗地里却是...”
明清缘赶忙追问：“暗地里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