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臻,公司给你配了个助理,怎么说也要进组的人了,有个助理方便点。我让他去你家找你了哈,正好帮你收拾下明天要带的东西。”
温升羽明天就要出发了,这是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进剧组拍戏,心里多少有些紧张。
正好收到荆溪这条消息,回道:“好的荆姐。”
大约半小时后,公寓门外有人敲门,温升羽打开门一看是个其貌不扬但眉眼带笑,看起来很亲切的男孩子站在外边。
温升羽笑笑道:“是我的助理吗,你好,我叫徐予臻。”
他向自己的小助理伸手问好。
这个男孩子连忙道:“你好你好,予臻哥,我叫丁易,您叫我小易就行。”
温升羽侧身让他进来,并示意他不用这么紧张,他道:“随意点就行,别紧张。”
丁易抿了抿嘴笑了下没说话,他心说你好相处,可是叫我来的那个人不好相处啊。
丁易道:“予臻哥,我帮你收拾东西吧。”
温升羽四下环顾一圈道:“不用,我都收拾好了。我这也没什么事,要不,今天就当来认下门?你先回家,咱们明天见?”
丁易头摇得拨浪鼓一样:“不行不行。”
他左右看看见温升羽确实已经连行李箱都装好了只好道:“我给您拖拖地吧。”
温升羽拦住他道:“小易你来做助理又不是保姆。”
丁易只好道:“那,那我走了?”
温升羽好笑道:“走吧没事,明天九点到我家,公司派车送我们去机场。”
丁易应下来。
温升羽在丁易走后随便泡了桶泡面凑合了下,正一边吃泡面一边玩手机呢,程晏清的消息就来了:“歪歪什么时候送过来?”
温升羽有些心虚道:“我给歪歪找了个宠物店寄养。”
他想了想又追了一句:“我怕它给您添麻烦。”
程晏清说不清看到消息的时候心里是什么感觉。
只好说道:“我知道了,降温了多带点衣服。”
温升羽真情实感回了句:“谢谢程总。”
程晏清凝目在这四个字上看了许久,温升羽对自己永远是这样,礼貌疏离,客气尊重。
程晏清清楚地知道只是他一厢情愿地单相思。
但他乐意。
温升羽和丁易抵达南省的酒店时已经是晚上了。
丁易跟着温升羽进了他的房间后,把他推着的一个小号的行李箱打开道:“予臻哥这个行李箱里的东西都是我给你准备的。”
温升羽疑惑地嗯了一声?
丁易一边从行李箱里拿东西一边道:“我买的四件套、浴巾、毛巾。这些都是我单独洗的,晾干以后还照了紫外线灯。我等下帮你换上。哦还有一次性马桶坐垫。”
温升羽笑了一下:“怎么这么精细啊。”
丁易絮絮叨叨:“偶尔住一天没关系,但是你要住半个多月呢。酒店的东西我不放心。”
丁易心道最主要的是我老板不放心,他可是千叮万嘱叫我照顾好你,这些还不都是他交代的。
温升羽看他说着话就去换床单了忙阻止说:“等下我自己换就行,走,咱们吃饭去,饿死啦。”
丁易只好作罢,同温升羽下楼吃饭去了。
没想到吃完饭回来却正好在电梯前碰见魏玉鸣。
温升羽本质里是个社恐,他扭头就想走,魏玉鸣看见他说道:“小徐,正好电梯到了,一起。”
温升羽和丁易就闷头进了电梯,温升羽打招呼道:“魏哥。”
魏玉鸣笑笑:“今天刚到?”
温升羽点点头:“对。”
魏玉鸣话锋一转:“小徐没拍过戏吧?”
温升羽还不知道他的用意,就老老实实道:“还没拍过。”
魏玉鸣声音低了下去,小声道:“那你可好好表现,别拖剧组后腿,希望你拍戏的本事跟你这张脸的本事一样大。”
说罢电梯也到了,他率先迈步出去了。
丁易和温升羽大眼瞪小眼。
温升羽对丁易说道:“他是不是在阴阳我?”
丁易摇摇头否定道:“没有阴阳你,在光明正大地讽刺你。”
温升羽不是个喜欢内耗的人,他简短地对丁易总结道:“他有病。”
然后和丁易分别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但越想越气,对着空气虚空挥了两拳:“招谁惹谁了我。”
然后赌气般拿出剧本又翻了一遍。
势必要让全组的人都知道他不是花瓶。
又说丁易那边回了房间以后将刚才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程晏清。
程晏清回了一句:“知道了。”
程晏清此刻还没下班。
自从程晏清上任的第一天,就是全公司来得最早,走得最晚的人。
他扭了扭僵硬的脖子,看看电脑里还剩着最后一点工作。
修长的手指移动着鼠标,点了关机。
然后拿起给温升羽打了个电话。
温升羽听见手机铃声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程晏清。
程晏清平时好似知道温升羽社恐本质一样,几乎从不给他打电话,有事都是微信消息。
温升羽骤然见程晏清的电话心头一跳还以为他有什么事。
便接了起来:“程总,怎么了?”
程晏清莫名有些紧张起来,不管他再怎么身处高位,在喜欢的人面前,依然会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懵懂青涩、紧张惶恐。
程晏清故作随意道:“没什么事,就是问问你今天刚到南省还习惯吗?”
温升羽声音清亮:“还好啊。”
温升羽的故乡锦城就是南省的,所以他习惯得不能再习惯。
程晏清沉默片刻道:“如果遇到困难和我说。”
温升羽一同往日地客气:“谢谢程总关心。”
程晏清又叮嘱了几句挂了电话。
程晏清提起椅子上的外套披在身上,关了总裁办公室的灯。
一厢情愿就一厢情愿吧,他不求温升羽回报什么,能偶尔见到他,跟他说几句话就很好。
剧组
因为程晏清提前和导演打过招呼的缘故,剧组对温升羽的态度都比较好,也还算照顾。
温升羽拍的第一场戏就是和魏玉鸣的对手戏。
导演本来还在担心温升羽第一次拍戏能不能接住,没想到温升羽表现得还不错。
一上午下来导演对温升羽赞不绝口:“小徐前途无量啊。”
温升羽笑道:“谢谢导演。”
魏玉鸣在一旁冷眼旁观一会儿转身走了,再这样下去以后长青的资源给谁不言而喻。
他又想起前段时间线下一个活动遇到了顾笙雨。
那小子以前见了自己点头哈腰地叫着老师、前辈,现在咖位都要跑自己上边去了。
顾笙雨扒着的是谁,他心里隐约有点猜测,但没有很在意,毕竟跟他也不是一个公司的,他只是在心里酸一酸。
现在就连一个刚进公司的人都能舞到自己面前,他不能把程晏清怎么样,但徐予臻…剧组这么多人,这么多不确定因素,出点什么事,谁说得好是意外还是人为?
魏玉鸣越想越心有意动,他紧张地咽了下口水,目光在徐予臻身上来回逡巡着,慢慢酝酿了一个虽拙劣但大概率有用的计划。
只要他稍微受点伤,最好严重点,让程晏清把他带回江城,离开剧组就行,自己可不想给这种人当吸血包。
刚进组的前半个月里,温升羽上午刚拍过淋雨的戏,中场休息时感冒冲剂就送到了。
他晚上收工时候,本该九点下班的酒店后厨,还有一直候命的厨师做好餐才会下班,不管多晚。
起初温升羽以为是剧组的安排。
可是昨天他随口跟丁易吐槽了一句椅子不太舒服,第二天再去剧组就变成了真皮软椅。
温升羽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是程晏清的手笔。
他甚至想,如果不是他现在这个身份地位,每天房车出入会有点扎眼的话,程晏清会直接给他配个房车来。
丁易察觉到温升羽的目光,缩了下脖子问道:“怎么了予臻哥?”
温升羽故作严肃:“是你给程晏清在通风报信吧?”
丁易摇头:“没有没有没有,只是程总问我你的情况,我不敢不说。”
温升羽觉得他还是跟程晏清说清楚比较好。
晚上收工以后温升羽回到酒店洗完澡就给程晏清打了个电话。
彼时程晏清也刚洗漱好躺床上。
他看着来电显示手忙脚乱地做了会儿心里建设接通了:“怎么了?”
年轻的总裁语气平淡地问道,揪住被角的手指不安地来回揉搓着暴露了他的紧张。
温升羽单刀直入:“程总,感冒药和酒店的餐还有椅子都是你送的吧。”
程晏清那头语调平稳:“你在说什么?我不是很明白。”
温升羽皱了下眉,还装。
他毫不留情地拆穿了程晏清:“丁易已经交代了。”
程晏清静默了一会儿说道:“你第一次出去拍戏,怕你不习惯。”
温升羽反问:“每个员工你都这样事必躬亲地关心吗?”
程晏清道:“不是,只有你。”
只有你才能叫我这样。
像个舔狗。
程晏清悲哀地发现了这个叫人绝望的事实,他在当剃头挑子一头热的舔狗。
还甘之如饴。
温升羽没想到程晏清这么直接,他顿了一下说道:“程总,我不需要你这样,不患寡而患不均。被别人知道了不好。”
魏玉鸣越发嫌弃的态度从何而来温升羽已经明白了。
程晏清应了一声道:“不会知道的,没人知道。”
他又加了一句:“对不起。我没想到会给你带来困扰。”
温升羽拿着手机听着他低落的声音,心里生出一股歉疚。
他道:“跟你没关系,是我的问题。很晚了,不打扰你休息了,再见。”
程晏清嗯道:“晚安。”
挂了电话后温升羽站在窗前看了许久的月亮。
程晏清也一样扭头看着窗外高悬的明月。
两人同时生出一股感慨:明月高悬,伸手不可得。
温升羽这通带着兴师问罪的意思的通话让两人好些天没再联系。
直到这天出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