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酒店的路上，程晏清车里。

温升羽想到什么：“刚才秦安说试镜已经结束了，那意思是不是这个角色其实已经定了？我算横插一脚吗？”

程晏清道：“不算，别有心理压力和道德层面上的负担，觉得利用资源抢了别人的东西不对。有能者居之，而且抢的不是别人，买通稿黑你的是顾笙雨，这个角色虽然还没官宣，但大概率是他的。”

温升羽不合时宜地想起了梁辞辛，应该是他为顾笙雨铺的路。

他突然很烦躁，重活一世都变成徐予臻了为什么还能和他有牵扯。

以前谈恋爱的时候也不知道他们集团还有娱乐公司啊。

温升羽烦躁地皱了皱眉。

要怪就怪自己当初不够了解梁辞辛。

温升羽突然开口：“我有点不想去了。”

他承认是他害怕了，害怕再次面对梁辞辛。

他真的希望这辈子跟他一丝一毫的牵扯都不要有，最好在他那里听都没听过徐予臻这三个字。

程晏清疑惑地问了一句：“怎么了？”

温升羽不知道要怎么说，只好垂首不语。

到了机场程晏清把车停稳后见温升羽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道：“徐予臻，你怎么了？”

温升羽摇摇头：“我不知道怎么说。”

给程晏清看乐了，他道：“头一回见你扭扭捏捏，大大方方说出来，我是什么人你现在多少有些了解吧。”

温升羽只好半真半假道：“我听说梁辞辛脾气不好，人品不行，我怕因为顾笙雨这件事给你惹麻烦。”

程晏清哭笑不得：“你放心好了，他奈何不了我。”

程晏清心里有些心疼，温升羽在原书里被梁辞辛伤透了心，最后还因为他丧命。

程晏清早就把梁辞辛看做死对头了，这口恶气不吐不快。

他见温升羽仍坐着不动弹，拍了拍他：“走了，别怕他们，有我在，没有问题。”

现在你不是一个人了，程晏清默默在心里补上这句话。

温升羽吸了几口气，程晏清说的对，没道理被欺负了还要缩着头，这不是温升羽的风格。

酒店包厢

程晏清对秦安道：“听说秦导爱喝酒，今天我奉陪到底，但是，喝酒之前呢，咱们先把正事给说定了。我直说，你觉得李留适合我们徐予臻吗？”

温升羽看看程晏清又看看秦安，等着秦安的回答。

秦安道：“程总是个爽快人，那我也就不废话了。小徐挺好，长得好，有能力，未来可期呀。可是程总你也知道，我和盛度那边都要签合同了……”

程晏清满不在意地笑了下：“要签合同不还没签吗。谁更合适秦导你心里应该也有定论，你考虑一下吧，有什么条件提出来，大家商量着来。”

他就不信顾笙雨如果真那么好，秦安还会愿意再让徐予臻来试镜。

来了，就说明秦安心有意动。

秦安叹了口气道：“哎那我不跟程总绕了，我是搞文艺片的你也知道。名声好听，但卖不出座。投资不好拉，梁总他愿意投钱。”

程晏清笑了笑：“我当什么大不了的，他梁辞辛能办到的事，我就不能了吗？秦导，您在海城发展，应该知道我们家比梁家，只大不小。”

温升羽头一次见程晏清这么高调张扬地同人说话。

秦安讪笑了一下，能攀上程家当然再好不过。

程晏清知道他顾虑，道：“梁辞辛的手伸不那么长。”

秦安举杯：“那，程总，小徐，合作愉快。”

温升羽将杯子里酒一饮而尽，太开心啦。

挣到钱啦，能尽快把钱还给程晏清了。

但他没意识到程晏清到底投了多少钱。

程晏清见他嘴角上扬，自己也忍不住笑了，信手举杯饮尽。

觥筹交错间，温升羽却觉得自己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头越来越沉。

他扯了扯程晏清的袖子小声道：“程总，难受。”

温升羽此刻眼神有些迷茫，但是瞳孔在明亮灯光的映衬下亮晶晶的，脸上带着不太明显的红晕。

程晏清不可抑制地心动，随即他小声问道：“你怎么了，喝醉了？”

温升羽点点头。

程晏清便跟秦安道：“不好意思了秦导，予臻不怎么能喝酒，我先送他回去吧。”

他从一旁拿过盒子：“我这有个礼物，给你放这了，明天我去秦导工作室签合同。”

秦安倒还和程晏清一样挺清醒。

他笑道：“哎呦叫你破费了，哈哈哈小徐这酒量不行，得了，你们先过去。我回去就让人拟合同。”

等程晏清走后他打开盒子一看，嚯，单只就要几百万的玉壶春瓶，就这么说送就送，还送了一对。

还真是，秦安上手摸了摸又妥帖地盖上盖子。

这是给他敲警铃呢，要他看在这面子上好好照顾自家艺人。

程晏清给出了包厢门就给温升羽戴上了口罩墨镜。

温升羽将墨镜往下一划拉低头抬眼看着程晏清：“干嘛？”

程晏清无语道：“徐予臻，你现在是艺人，注意自身形象。醉酒以后和我一起进出酒店万一被拍了算什么个事？”

说着就给他的墨镜又推了上去。

温升羽被他扶着慢慢往外走，酒意彻底上来了，他小声道：“我不是徐予臻。”

程晏清揣着明白装糊涂地附和他，他眼中盛满了笑意道：“你不是徐予臻，那你是谁。”

温升羽嘻嘻笑了两声：“程晏清，你想套我话。好了，大发慈悲告诉你吧，我是程晏清。”

程晏清叹了口气，按了电梯：“程总，这边请。”

温升羽拍拍程晏清的肩膀没说话。

程晏清扶着他一路到停车场，够呛没给自己折腾死。

他把温升羽放在后座妥帖扣好安全带后叫了个代驾。

温升羽就靠在车窗上闭着眼睡觉。

墨镜滑到了鼻梁下边。

程晏清给他摘掉了墨镜，把他头往中间摆正了点。

温升羽酒品还算可以，至少一路上都比较安静。

直到到了酒店，程晏清拿他房卡开了门后把他放在床上。

温升羽觉得一顿天旋地转自己好像躺到了床上。

他勉强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人影，依稀辨别是程晏清。

他道：“程晏清，我想上厕所，起不来，你扶我去。”

程晏清脸色由白转红，由红转青。

一言不发地又把他从床上拽起来，扶着走不了直线的温升羽往卫生间去。

他真是造了什么孽啊。

温升羽摇晃了几下，一手扶住了马桶后边的墙，一手要去解腰带。

他手顿在腰带上看着程晏清道：“你出去。”

程晏清被他折腾得快没脾气了，他道：“那你站稳。我出去了，好了叫我。”

温升羽见他走了才放心解腰带，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越是着急卡扣锁得越死。

他单手又不方便，另一只手又不敢抽开怕站不稳摔倒。

温升羽觉得膀胱都要炸了，实在憋不住了，喊道：“程晏清！救命！”

程晏清本来就在门外等着他，一听他喊救命赶忙推门进去。

结果就见温升羽仍是一手扶着墙一手卡在腰带上，脸色通红道：“程晏清，我解不开。”

程晏清的血压仿佛一瞬间飚到了一百八。

他同手同脚走过去，手有些抖，低着头不敢看温升羽，他小声道：“别急，别急。”

不管是现实世界还是书中，三十年来没有一个人敢让程晏清为他解腰带，温升羽也算第一人了。

程晏清心怦怦跳得非常快，他自己耳边充斥着自己的心跳声和温升羽不舒服的哼唧声，他想这可真是要命啊，他怎么这么会钓，无意识地钓真的太撩人了。

三下五除二解开以后立马转身走了，一边走一边道：“你好了叫我。”

温升羽解决完生理大事后靠着墙将裤子整理好。

慢慢扶着墙走出去，他推门出去时忘记卫生间有台阶了，一个没站稳眼看就要摔个狗吃屎。

程晏清连忙伸手抱住他，温升羽跌进一个温暖带着好闻的檀香气怀抱里。

程晏清半跪着慢慢把他扶起来道：“小心点啊，干嘛不叫我。你看差点摔了。”

温升羽笑了笑：“程晏清，你真好，靠谱。”

程晏清鬼使神差地问道：“你愿意一直依靠我吗？”

温升羽摇摇头：“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只有自己能相信。”

程晏清没说话，揽着他，把他放在床上。

又给他擦了下脸，拧开瓶水：“喝口水再睡觉。”

温升羽接过水喝了几口道：“谢谢你。”

程晏清默默拧好瓶盖放在一旁，给他掖好被子，见他睡着了慢慢说了句：“我不会跑的，我为你而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程晏清就靠在床边沙发上半睡不睡地假寐着。

温升羽慢慢睁开眼，醉酒醒来让他脑子有些不大清醒。

昏暗的落地灯发出不太明朗的光，照射出床边沙发上半躺着的人。

程晏清听见动静睁开眼道：“醒了，头痛不痛？”

温升羽低声道：“有一点点，没事。”

真是服了，徐予臻的身体为什么喝不了酒！他明明记得就喝了两杯！两杯！千杯不醉的温升羽头一次在喝酒这件事上感觉到挫败。

喝醉时的事他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他道：“程总…我以前挺能喝酒的，今天不知道怎么了这么容易喝醉。我没有做什么丢您脸的事吧？”

程晏清嘴角噙着笑道：“没有，你很安静，倒头就睡，一声不吭。”

温升羽心下稍安，然后有些不好意思道：“麻烦您照顾我了，这么晚了你赶紧回去吧。”

程晏清拎起一旁皱巴巴的外套道：“我走了，你好好休息。明天我来接你签合同。”

温升羽忙不迭点头：“程总路上慢点，程总不要酒驾，记得叫代驾。”

程晏清笑了一声：“知道了。等会给你订个餐，注意听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