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许时清睡得迷糊,有些尿意,爬出帐篷。
露营车外还挂着照明灯,看着虚掩的车门,许时清心中略有感慨,这岱老板还听心细。
车里灯灭,借着车外的灯光,倒是也能找到厕所门把手。刚推开门,房车内的人坐起,打开的车内灯。
车门顿时光亮明了,岱言掀起眼罩,露出一只眼睛,略微用手遮了一下光线,迷瞪的眼神看清来人,又安心躺下。
许时清觉得打扰了她休息,有些歉意:“我来上个卫生间。”
“好。”岱言闷闷地应了一声,好像又睡了过去。
不过,确实这样睡不安心。虽说四周安保到位,二十四小时监控预警。但开着门睡觉,总是入睡的浅。
许时清出了厕所,看着带着眼罩的人,轻声说:“你要么去我帐篷睡?”
“方便么?”岱言立刻从床上弹坐起,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样。
许时清还以为她睡着了,想着自己轻声说,若她听不清就算了。既然发出邀请,就没有拒绝的道理。坦然道:“两个女生有什么不方便的,你这样太不安全了,也睡不踏实。”
“好!谢谢许老师。”岱言立刻抱起自己的睡袋,穿上拖鞋往车下走,生怕对方临时反悔。
两人进了帐篷,本就是双人帐篷,空间很大,别说放下两个睡袋,再睡一人也是绰绰有余。
岱言也懂边界感,两人睡袋中间隔出一个过道。
许时清拉上帐篷拉链,确保外面无法打开,脱下披着的外套,看了一眼早就躺下的人,也便熄了照明灯。
山间温差大,但也不至于寒冷,睡袋轻薄,倒也舒适。她知道岱言还没睡着,开口道:“可以叫我时清,许老师听着怪别扭的。”
岱言欣喜:“那就谢谢时清小姐姐。”
两人不是太熟,也便没了话题,帐篷里很快恢复寂静,帐篷外的虫鸣也算热闹,可以助眠。
昏昏沉沉之际,岱言轻轻地问:“时清,你看见小猫了么?”
“什么猫?”许时清半醒半睡,脑子已经关机,只是一问一答的接着话,并没有思考猫的问题。
猛不丁的,岱言坐了起来,挥舞着手臂在捕捉些什么。“嘿嘿,它跑了,咦,在这里,小猫咪,过来让姐姐吸一口。”
许时清觉察出不对,帐篷里哪有猫,怪吓人的。她打开照明灯,看着胡乱挥舞着的岱言,不像演的。
突然她回想起今天的晚餐,这人不是见手青中毒了吧。这得送医院,耽误不得。
许时清刚想起身穿衣服,一下被人扑倒。
“岱言,你干嘛?”许时清看清时,岱言已经跨坐在她身上。她想要挣脱,但被睡袋束缚,也是怕伤着岱言。
岱言半趴下身子,食指戳了戳许时清的鼻头,傻乐道:“小猫咪会说话,还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嘿嘿,好可爱啊,再吸一口。”
说吧,岱言埋头到许时清头发间,猛地吸气,很是享受。“小猫咪,给姐姐亲一口。”
说话间,岱言低头吻住了许时清的唇。
“唔……”天呐,她在亲自己!挣扎间,灯被拍灭。
再次睁眼,已是天明。清醒过来的岱言,看边上空荡荡的睡袋,许时清呢?穿好睡衣,拖沓着鞋子钻出帐篷,听着房车有动静,该是在洗漱。
房车里的人正在洗澡,她倒不是洁癖,只是全身都是某人的口水,黏糊糊的难受。许时清擦洗着身子,回想起来就羞耻。
邱初禾:“许老师早。”
许时清简单梳洗,从房车出来,便遇着等着刷牙洗脸的邱初禾,余光看见一旁的岱言正在煎荷包蛋,又忙收回目光。
许时清回了问候:“早,蓁蓁还没起么?”
“她有点不舒服,想再睡一会。”
“不舒服,是不是也菌菇中毒了?”许时清警惕,毕竟岱言昨天反应这么大,难道杜泞蓁也中招了。
也?邱初禾不解,还有谁也不舒服么?她看许时清,岱言大家精气神不都挺好的么?她也不知道杜泞蓁哪里不舒服,只是知道半夜见她起夜一次,去了回来也闷头睡了。
“那个,昨天岱言好像就出现幻觉了,觉得帐篷里有猫。你抓紧把蓁蓁叫起来,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许时清放下毛巾,直接去逮煎蛋的人,不顾她的拒绝,将人推进房车换衣服。
邱初禾见许时清的反应,看来事情不简单,心里也着急了几分,不管困得起飞的杜泞蓁,拖着人就帮她穿衣服。
还好许时清开车来,疾驰着车,将人送到最近的医院检查。车里两人担忧,一人紧张事情败露,一人懵圈怎么一觉醒来要去医院。
到医院挂了急诊,等了一个小时出了结果。
医生查看了两人的检测报告,根据患者自述,结合化验单,得出结论:“血液检查来看,这位患者血液里是有微量毒素,但不致幻,过几天就代谢了。另一位指标基本正常,是内分泌失调,调整一下作息,过几天还不舒服再来医院复诊。”
许时清听着医生说,毒素量不大,且不会致幻,那昨天这个人……她扶着岱言的肩膀手力道加重,将人的骨头快要掐碎。
岱言自知有错,也不敢吭声,紧咬着后槽牙,死死忍住。她也不知道许时清手劲这么大,昨天怎么没有推开自己。
邱初禾听到医生说杜泞蓁内分泌失调,不理解。不过确实,这段时间杜泞蓁备课辛苦,也是思虑将发生的事,忧思过重,总是睡不踏实。
昨夜星空清风,难得的踏实觉,却起了一趟夜,路过许时清的帐篷,听了不该听的动静,忍到清晨才睡了过去。
邱初禾却想到了别处,恍然大悟,毕竟年纪摆着。走出急诊室的邱初禾,拉着杜泞蓁到窗户旁,踮起脚尖,悄悄说:“杜老师,要不要我帮你。”
杜泞蓁听出她所谓的帮忙,心生羞囊,大庭广众更生出些气恼,这人在胡说八道什么。昨天还真切道歉,今天又是这副德行。尤其对上她清澈的眼神,显得自己更加涩。
女人总是想着间便生气,杜泞蓁剜了她一眼,甩开她的手,拉着许时清就往大厅门口走去。脆声道:“时清,送我回家。”
“走!”许时清此刻也气恼,本人耍弄的感觉很糟糕。早知就该给她来一套军体拳,让她实实在在下不了床。自己居然被她摁住,亲了个遍。虽说没有实质性地进入,但搁以前也算是没了清白。
被抛下的两人慌了,还不知错哪儿了,忙跟上她们的步伐,不约而同道:“那我呢。”
杜泞蓁回头丢下一句:“自己回去。”
许时清回头想带上邱初禾,小朋友是无辜的,刚要张嘴喊她跟上,被杜泞蓁拦下抬起的手,疑惑地目光聚焦在她脸上。
杜泞蓁还不想解释,回避了视线,拉着她走得更快。
“言言姐,你怎么惹她们了?”机智的小朋友把瓜推到岱言身上,将自己撇得干净。
许时清心里还是担心没上车的两位,她们身上带钱没有,该怎么回去?不过,岱大老板一个电话,应该会有人去接吧。
“蓁蓁,你有没有觉得邱初禾看你眼神不对?”许时清为了转移对昨夜荒唐的回忆,同杜泞蓁谈起这个突然出现的侄女关系。
“嗯?有么?”杜泞蓁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余光观察着许时清的表情。她不是担忧和邱初禾的感情被许时清看透,而是谨慎双方表达出的爱意真的明显到第三人都察觉了么?
先是芃麦麦的刻意提起,现在又是许时清的试探问询,如果这样下去,再问起来的会是学校的谁,是众多眼睛关注着,若是再像之前那般舆论发酵,自己是否还能再承受的起。
两人的坚持走到了最后,隐约觉察邱初禾的性格变了,没有当初的“嚣张跋扈”,也没有“桀骜不驯”的猖狂,不再是那个敢于天下先的邱初禾,众多关注面前,她会谨言慎行。或许说是长大了,更多的是高三一年的心智变化。
她不可以让事情同样发展下去,自己能暂时改变部分人的决定,但无法阻止所有人的目光,言论。
直接地交谈应该是没有效果,只能做最坏的手段。两人谁也没有戳破那层窗户纸,也许是个好的决定。既然不破,那就再糊一层。
你不觉得么?”许时清也不是情窦初开的小姑娘,怎么会看不清小朋友眼里的欢喜,也谨慎小心地表露着喜欢。
杜泞蓁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直接话题斗转:“我觉得啊,岱言的眼神里可全是你。”
一提到岱言,许时清的小女生心态尽显,哪里管什么邱初禾喜欢谁,此刻只怕昨夜事被人知晓,那可太羞耻了。
许时清有些结巴:“额呵呵,是,是么?”
“当然,我和她这么多年朋友,从来没见她这样看过一个女生。”果然自己猜得没错,许时清应该也是对岱言有意思的。不过两人真的会在一起么?岱言坚持的独身主义,会不会就折在许老师这里。
杜泞蓁继续向许时清“科普”岱言:“岱言她也是很优秀的,虽然她没有读大学,但是她在经商方面的天赋极高,别看她才21岁,在商界也是记得住脚跟的。”
许时清没忍住接话:“她应该有很多钦慕者吧。”听得出一丝失落。
“嗯,是挺多的。还有主动脱了在她床上等她,不过……”杜泞蓁顿了顿,刻意等着对方接话。
许时清:“不过什么?”
杜泞蓁解释:“不过她是独身主义,圈里的人都知道,也就不在这方面动心思。你放心,岱言挺纯情的。”
“哦。”许时清下意识哦了声,不过她放心什么,杜泞蓁干嘛让她放心,今天以后两人大抵是不会再有联系了吧。
除非,自己去她的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