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来到一九三三年一月十日,二十九军主力奉命由山西阳泉开赴通州、三河、蓟县、玉田待命。
这是张自忠有生以来第一次同东瀛军交战。也是江澜第一次直面民国时代的残酷战争。
转眼已经到了一九三三年二月二十一日,热河抗战爆发。
迫于舆论压力,人民党政府派遣行政院长宋子文至北平,与包括张学良、宋哲元在内的27名将领一起发表保卫热河通电。
然而,由于东北军士气低落,将领无能,部队节节败退。
三月四日,省会承德失守,热河全境沦陷。
三月十日,热河抗战结束。
热河的失守使全国大哗。在□□示意下张学良引咎辞职。
一九三三年三月十二日,人民党政府发布命令,批准张学良辞去各兼职,命军政部部长何应钦代理北平军分会委员长。
热河失陷后,东瀛军推进至长城沿线各关口附近,长城抗战爆发。
为阻止东瀛军继续向长城方面进发,何应钦下令:派宋哲元第三军团(二十九军)负责喜峰口,马兰峪方面的防御,冷口防务交由商震部接替。
三十七师冯治安部和三十八师张自忠部随即开赴喜峰口。
喜峰口是冀东长城上的一个关口,口外群峰耸立,险要天成。长城蜿蜒,为华北之屏障,为冀、热之咽喉。喜峰口之左为潘家口,临滦河扼长城,右为铁门关、董家口。
此时的三十八师师部,张自忠正在给营级以上干部训话:
“汤玉麟主政热河八年,卖官种烟、苛捐杂税,甚至摧残教育、破坏司法,致使民不聊生,最后不战而逃。你们和他的兵不一样,我张自忠也不是汤玉麟,我们绝不能重蹈热河失败的覆辙,望诸弟兄精诚合作,团结抵御外敌,扬我国威,你们能做到吗!”
“请师座放心,我等定杀敌报国,绝不做逃兵!”
师部官兵们的声音振聋发聩,三十八师此时士气高涨,只待与东瀛军一决高下。
不久后,张自忠与冯治安抵达遵化三屯营与东瀛军激战,江澜此时处于三十八师二二八团祁光远部,她一马当先,挥起大刀向东瀛人砍去,刀刀致命,所向披靡。
战友们看到江澜的勇猛,第一次对这个刚来不久的年轻战士产生了由衷的敬佩。他们开始接纳她,认可她。
后方指挥所里,张自忠通过望远镜看到江澜挥起大刀猛砍东瀛军队,毫不畏惧。嘴角也轻轻咧开。
这小孩有点意思,张自忠心想。
经过几日的激战,东瀛军队无法获胜,转而将主攻方向转到罗文峪方面。
罗文峪地处喜峰口西南50公里,南距遵化十多公里,长城自西向东在这里向南拐了个弯,为喜峰口后方联络线之侧背。
罗文峪两侧山势陡峭,隘路纵横。其西的隘口名“山楂峪”,长城碉楼均尚完好。东瀛军如果将该地占领,第29军主力阵地喜峰口将受到严重威胁。
一九三三年三月十四日,迫于东瀛军攻势,在军长宋哲元的命令下,张自忠、冯治安将三十七师刘景山二一九团和三十八师祁光远二二八团调往罗文峪方面,统一归暂二师刘汝明师长指挥。
战斗结果:东瀛军再遭败绩,狼狈撤退。这是抗日战争前期中国军队少有的胜利之一。令我军人心振奋,士气高涨。
而江澜在其中点表现彻底得到了士兵们的认可,再也没有人怀疑张自忠将军同意江澜进入部队的决定了。
江澜对此并没有感到意外,对于这些士兵,武力比一切都更有用处。然而战斗后期力不从心的感觉却让她心中发麻。
西北军的大刀颇有重量,民国时期部队的训练方式的的确确又与江澜所处时代不同,技巧和力量缺一不可,看来自己必须努力适应部队的汉阳造和铁质刀了,江澜无奈叹息。
夜半十分,其他人早已睡下,由于江澜是女子,被林书浅安排到单独房间中,与其他男兵分开。而战时房间不够充裕,只能委屈林书浅与江澜一间房,分隔两处。
这是林书浅第一次与人同眠,她毫不意外的失眠了。
身边那人睡得倒是香,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林书浅心中自语。
况且,她也是第一次杀人吧,还能睡得着,心倒挺大。林书浅暗自蜚腹到。
白天在指挥所中,林书浅同样也看到了江澜的勇敢,她与一般女子,倒很是不同。
她到底只是个莽夫吗?或许她能够胜任更好的工作,林书浅想到江澜,不由得雀跃起来。
在部队的几年,她习惯了身边尽是粗鲁的男子。江澜就像一束光一样出现,林书浅渐渐起了兴趣,她同样希望江澜是个可塑之才,能够与自己并肩作战。
夜很深了,林书浅看着被江澜蹬掉的被子,默默替她盖上,转过头去也强迫着自己睡下了,明日还有军务,她必须养足精神。
林书浅轻轻闭上了眼,一夜无梦。
作者有话要说:长城抗战是1933年三月开始,五月结束,西北军是主力部队。这是中国军民早期抗战的重要组成部分。二十九军大刀队,在喜峰口一战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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