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过后，晴找悠雪兑现诺言——往她手上滴血。

“你咋这么矜贵，那点温度能把你的手冻裂了？”

苏沫把悠雪护在身后，不让她满足晴的变态请求，她刚和悠雪回屋，还没说上两句话呢，这个狗皮膏药就粘了上来。

“能。”极其简单的回复，坚定的像是外面是零下几十度的样子。

“说谎话不打草稿。”苏沫轻嗤一声，要不是小黑和小孩子们出去玩了，她非得放小黑咬晴。

不过看晴薄的像张A4纸，脸色也是，苏沫还真怕她冻晕在外面，想了想，提出另一个方案：“你要实在怕冷，我回去给你拿双手套，真皮的，不会冻到你。”

“雪首领先前可是答应我了。”晴才不听苏沫说了什么，不管怎样，她都不会在这件事上退步，她来这里就是不就是为了这件事，不能办成的话，那跟白来有什么区别。

为了来这里，她可是受了不少罪，吃了不少苦，还被高度敏感的痛觉折磨了那么久。

怎么可能会在悠雪都同意的情况下，听苏沫在这瞎哔哔。

于是，恼怒道：“一个部落的首领就这么言而无信？”

“嘿！”这句话苏沫就不乐意听了，悠雪什么时候答应她了，悠雪说的是她要睡觉，醒后再说这件事，哪里说过一个好字，“你讲点道理……”

“好了，不是什么大事，既然她想要，给她滴一次无碍。”悠雪浇灭苏沫头顶升起的小火苗，手掌拍了拍苏沫的胳膊，让她熄熄火。

继续柔声道：“还记得遇到狼群那次，枫叶赶来时，她脸上的图案吗？”

苏沫带着疑惑的目光看向悠雪，在脑海里搜寻片刻，想起那个白色的图案，一下子顿悟，那个原来是用悠雪的血绘制成的。

虽然悠雪的语气像是在说一件极其稀疏平常之事，但她还是担心，毕竟现代献血都会有不舒服的反应，更何况这边只能靠将手指刺破来出血。

十指连心，怎么可能不疼。

“可是……”

“没事的。”悠雪再次安慰道。

“你俩别嘀咕了，刀刃往手上一划的事，磨磨唧唧，我刮肉的时候都没你们这么矫情。”晴不耐烦地催促道：“赶快点，又不会死人。”

苏沫没搭理耳边如苍蝇般的嗡嗡声，像只小狼崽般，凶巴巴的瞪向晴。

“只许这一次，毕竟你也不是我们部落的，悠雪是我们部落的首领，可没有义务要一直服务于你。”

说完依旧把悠雪护在身侧，直到晴点头答应，她才慢吞吞的将拦在悠雪腰侧的手臂放下。

心里准备是有，可看到悠雪拿出腰间别着的石刀刺破手指时，苏沫还是闭上眼，不忍直视。

第一滴血刚落在晴的手上，苏沫就把悠雪的手指拉回，攥在手心，“好了，滴完了，你出去吧。”

迫不及待地赶人。

“雪首领！”晴咬牙切齿，脖颈处青绿色的经脉在隐隐跳动。

“苏沫…”悠雪无奈的将手指抽回，起身面对苏沫，按住她的肩头：“你好好坐在这，别动。”

等苏沫委屈巴巴的把头垂下后，背对着她，面朝晴，继续接下来的步骤。

每滴上一滴血珠，悠雪就要拿刀再次划开迅速凝固上的伤口。

一滴一划，过程十分漫长，至少这个时长对苏沫来说是等的心烦的。

白色的血液一点点布满晴的手掌，与那双过分苍白的手融为一体，不仔细辨认，几乎无法看出她手背上那用特殊液体绘制的符图。

画毕，晴举起双手，细细欣赏一会后，才心满意足地离去。

在晴离开后，苏沫焦急又心疼地拉过悠雪的手，看着指尖突起的疤痕，忧心如捣：“疼吗？”

“不疼。”悠雪摇头，感受着手掌上不属于自己的温度，手指被暖呼呼的风吹得颤抖几下。

“你早说要一直刺破手心啊，早知道这样，我怎么也不会同意的。”

悠雪没作声，发愣般地注视着眼前的场景，思绪纷飞。

苏沫还是心疼的絮絮叨叨的，低着头像是呵护珍贵物品般的轻轻朝伤口上呼气。

后面的话，像风一样，呼的一声就飘走了，没留下痕迹，悠雪也没细听，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苏沫。

从她这个视角正好能看到苏沫光洁的额头，发际线边的短绒漂浮几缕在空中，往下，眉毛因面部用力，攒成一团。

接着向下，便是直挺的鼻梁和微微嘟起的粉嫩，还有草棚下发生的一幕，也随之出现在脑海中。

也不知中了什么邪，等悠雪回过神时，她的手已经碰上苏沫的鼻尖。

食指点在尖端。

蓦地，苏沫将头抬起，未来得及收回的手指，顺着滑落在唇瓣上，指尖扫过的肌肤似流过一串电流，酥酥麻麻。

意外相撞的视线，随着模糊不清的情愫勾缠在一起，心头的温度不断攀升，在即将爆表前，屋外传来的通报声斩断了两人眼中相连的线，纷纷将目光移去他处。

“首领！”

悠雪收回手指，垂于胯旁，在无人在意的地方，搓动几下。

苏沫也被这一声唤醒，别过头，手掌虚握成拳，放在嘴边轻轻咳嗽两声。

“首领，咦…”今日过来找悠雪的是狩猎队的队员，她不像枫叶，只做分内的事、不多嘴别的，她像是读不懂气氛一样，想到什么就问什么。

“神女，你不舒服吗，咋咳嗽了，脸还这么红。”

听了这话，本来只是用于掩饰尴尬的清咳，瞬间变得更为剧烈，像是得了什么重大疾病一般，在族人热情的关心下，让苏沫直想成为土行孙，遁入地中。

“神女，你咋咳这么厉害，可别生病了，不过神应该不会生病吧。”

“怎么还咳的站不住了，是不是很难受啊，头都抬不起来了。”

“哎呦，要不我去找巫来给你看看吧，你这么咳下去可不行。”

“没……”苏沫抬手在身前摆动，怕这人真的跑去把巫叫过来了，这人她丢一次就行了，可不能让长辈也看了笑话。

“好了，神女没事，只是刚喝水呛着了。”也不知道悠雪是不是故意的，非等她出丑才替她解围。“你这么着急来找我，莫不是晴那边出了什么事？”

“不是，是椿首领来了，还带了好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