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短短的开篇自述之中隐藏着无数未知的事情,她又与这件事有着什么样的联系?当她正要往后翻看的时候,姜月衣突然闯了进来。
“萧如菱,你真是好手段呐!”掀开门帘的时候,她着急忙慌藏东西的样子正好被姜月衣逮了个正着。
于是,姜月衣立即冲过去要去抢过她手里面的东西,奈何她打不过萧如菱这个练家子,三下五除二就被钳制住了。
她的双手被反锁在背后无法动弹,明蝶见此也要去帮忙,萧如菱此时手上还困着姜月衣,实在不好动手。最后,她就用脚使了几招把她绊倒在地上哀嚎叫唤。
营帐外几人听见里面有打斗哀嚎声,于是纷纷闯了进来。
眼见形势不妙,又忽看见姜月衣准备伸过手去抓起她后背的书本反击自己,是以她将计就计让她得逞。
当头一击打得她头顶蒙圈,视线也逐渐模糊下来。这一幕也恰好被穿进来的人撞到了,李邗兖瞪视着她“姜月衣。”随后慌忙上去接住将要站不稳的萧如菱。
她向前倾倒刚好扑入李邗兖怀抱里,而他身后的李纾仍则跑上去抢过姜月衣手里的“凶器”并叱道:“还有完没完啊!”
姜月衣顿了顿,抬眸间惊现凶光,咬牙切齿:“没完的是她吧,一会儿一个模样,还真是好演技呢!”她朝着萧如菱的方向走过去,然后大手一挥就要将她从李邗兖怀里拽开。所幸,李邗兖一把截住她的手,而后愤懑甩开。
“给我滚!”
最后她甚至还想再争辩一会儿都被人拉了出去。
其实刚才那一下也不是什么致命性伤害,她就那么缓一会儿就已无大碍了。但李邗兖如此大动干戈的样子属实惊到了她。
“李邗兖。”
他轻声回应了她,又问了她还有哪里不舒服。就在两人在这儿对答的时候,李纾仍把手里的书本翻过几页,接着皱着眉头看了一眼,一时之间觉得里面的字熟悉但又很陌生。
他随手合上,一脸认真的问道:“嫂嫂,这是什么东西?这些字我怎么没见过呢?”
这下可把萧如菱吓坏了,她张着嘴大惊失色但又深知不敢轻举妄动,与此同时李邗兖也对那本书起了些兴趣,要让他拿过来瞧上一眼。
这一来,还真是前有虎视眈眈,后有黄雀在后。料见自己可能被拆穿后,她正要猛地冲起来抢过东西逃走,但还是被他抢先一步了。
李邗兖稳稳接住后,针对萧如菱要伸手抢的动作,他则是给了一个寒眸便不再言语。
完了!完了!她心里无限重复着这句话,那一刻她脑海里闪过一些画面,全都是自己被拉出去斩首之类的。
等待的那一刻是无比漫长煎熬的。不过很明显的一点是,他似乎看不懂,眉头拧得跟麻花一样,半天都舒展不开。所以她就趁机试探:“看不懂吧?”
他瞅了她一眼,似乎在告诉她确实不懂,但他好面子得很宁死也不肯承认,抱着那本书前翻翻后翻翻,最后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对此,萧如菱不禁噗嗤大笑起来:“哈哈哈……不懂就不懂还在这儿装!”
他面色有些尴尬,手上翻阅的动作不慎僵滞住了,然后抿了抿嘴嘴硬道:“谁说我不懂的,汉语,乌丽语,和托语这些我都会。但你这个看上去明显什么都不是。”
看不懂才好,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仗着他们都不会现代简体字,萧如菱开始信口开河:“这个当然不属于那些语言了,这个是只有我才能看懂的语言!”
李纾仍对此有些好奇,几步上前好奇问道:“难不成这是嫂嫂你自创的语言?”
她愣了愣,心里嘀咕道:“啊,这……说是我自创的会不会遭天打雷劈啊?但如果说不是的话,他问我是哪国语言我又该怎么办?”思来索去之后,她勉强开口满是心虚的回应:“当然……是我自创的了。”
但当你抛出一个谎之后,此后是需要用无数个谎来圆的,现在她就正好面临了下一步窘境。因为李邗兖和李纾仍他们两个异口同声问起了这里面写的是什么内容。
她沉默了,像一座石像当场石化了。
来人呐,干脆直接赐她一死吧!信口开河真的好难,她砰砰乱跳的心率节拍此时只怕是已经达到了巅峰,那颗心脏已然悬到了嗓子眼,仿佛下一秒就要蹦出来了。
咭咭咯咯半天凑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斗然间,脑海里闪过“小说”两个字,继而就不徐不疾朗声道来:“话本而已,谁还没个懵懂无知的时候了,但又怕别人看到了羞耻,所以只好自己创造一门语言来供自己消遣啦!”
两人听后一时竟无语凝噎,不过一会儿之后,李邗兖又开始做起了妖,硬是要没收她这本所谓的“话本”,还直言说怕她在里面掺杂了一些辱骂他的话语。于是,两人就开始争抢了起来。
这样一来,李纾仍也不好插手两人的事,毕竟人家看不看话本的确与他无关,这个热闹不凑也罢!
“李邗兖,女人家看的东西你也好意思看嘛?真是不知羞耻,不害臊!”
“哦,我还不知道女人家看的东西到底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难不成是……”他眯着眼不怀好意地猜测着。
“你放屁!”她忽然眼睛瞪得老大,下意识闭紧了上下唇,然后用手捂着嘴,心里后悔莫及死了。
“好啊,没想到堂堂尚书千金,竟然如此口出狂言不知礼仪。”说完他又拿起书翻了一下,“看来这本书里秘密很多啊,竟然能让你不慎暴露的本性!”
实在忍无可忍之后,萧如菱干脆不装了,直接上手三拳两腿之下直接将他这个健硕大汉撂倒,并抢回了自己的东西。
“跟你说了多少遍了,谁让你不停呢?活该!”刚才那几脚实在是始料未及,堪称来无影去无踪,他连招式都没看清楚就这样被打趴下了。
临走之际,萧如菱还补了一句:“这个话本里还真有骂你的话!海王、死渣男!”言罢,便风轻云淡地走了出去。
营长外刚好碰上李纾仍,他问起了战况如何,萧如菱向他指了指里面,傲娇开口道:“自己进去看,里面那个好像需要帮忙!”
李纾仍:“啊!……”
待他冲进去一看,李邗兖趴在地上不得动弹,左眼一圈变得黑红。见状,他赶紧跑上去扶起他:“哥,怎么搞得这么狼狈?”
而李邗兖口中却反问他:“海王,渣男是什么意思?”
他沉默了片刻,抓了抓头并猜测:“哦,难不成海王是掌管海运的王爷,扎男是浑身长满了刺且刚毅不屈的男人!”他看了李邗兖一脸认真的分析着,“嗯,没错,应该是这样的!”
“那为什么她的神情看上去像是在骂我呢?”他像个委屈的小孩硬要为自己讨个公道。
“啊这,好像也是哈,可能就是嫂嫂自创来骂你的话!”两人尴尬相视,微妙的表情承载了无数的话语。
待到走到一个隐蔽的角落里,她赶紧把那个不可告人的书本藏在自己身上,正藏得抓马的时候,有个人在背后敲了她的肩膀一下。
糟糕!难不成被发现了。等她一回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原来是晓和。
“小姐,你让我办的事已经办妥了,姜孺人已经来到这里要开始质问宁阳王殿下了!”晓和一看就是刚刚才偷跑过来的,完全不知道她们两个已经交战过的消息。
“我知道,刚才已经跟她碰上了,还打了一架!”她说的倒是不以为意,因为在她看来姜月衣不过只是一个在乎自己夫君的可怜人,平时也只是会耍些脾气再动点嘴皮子,对她来说伤害性不算大。
再说姜月衣被萧如菱倒打一耙以后,整个人哭哭啼啼的,连府上那些下人看了都有些莫名其妙和惊慌,一个个都赶紧装作没看见该干嘛干嘛!
等跑到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她就开始收住了哭声,接着冷笑了一下,用极为狡诈阴沉的语气对着明蝶道:“怎么样,我演的还不错吧!”
这惊人的反转连树上归家的鸟雀都被震惊到了,一只只拔腿就往外飞出去,其间还惊落了不少树叶。彼时,夕阳西颓而去,山里冷飕飕的阴风也起了阵,时不时往人衣袖里钻进去,直教人打得几个寒颤。
随着鸟雀惊飞,明蝶下一步跟着附和道:“小姐当真是演技高深,刚才我都差点没看出来!”
姜月衣缓步挪到旁边的那棵参天大树之下,抿嘴一笑但不作声。风声簌簌作响间,天色也被落下了夜幕,这时已然看不清晰彼此的脸了,她等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出来吧!我们的好戏才刚刚开始!”
不多时,从树干后面走出来一个黑影。他戴着斗笠,身上还披着一件披风,被风吹得莎莎作响。
姜月衣一招手,明蝶便很识趣地往后退去了。
“你这招还真是管用,他们已经上钩了!”她沾沾自喜地看着眼前的黑衣人,并如实夸赞。
霎时间对方粗如闷雷的声音响起来:“你少在这儿得意了,就你这骚劲儿永远也抵不过她的一根手指,她只需要勾勾手指就能夺走你想要的一切!”
姜月衣一时间怒不可遏,愤愤不平道:“你也少给她帮腔了,帮了我又想替她说好话,你这两方倒的态度还真是令人作呕!”
“彼此彼此!各取所需那就不必满足双方喜好!”紧接着姜月衣一阵拍手叫好,一切的后续商量也都了然于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