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尧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昏暗的房间里,柔软舒适的大床,让她想在多睡一会儿,可是肚子的咕咕叫在提出强烈的抗议。
“你的身体感觉如何?”一直在她身边的希拉问道。
宋尧坐起来,扶着额头,感觉脑袋还有点沉重,“没事了,就是头还有点重,不过我能感觉到身体里的魔力,比以往要更加充沛。”
“你在自言自语说什么?”从房间外面走进来,手上还端着粥的徐御景问道。
别人是看不到希拉的,宋尧只能含糊道:“没什么,这里是你家?”
“没错,你一直喊着不要去医院,便带你来我家,亏你烧得那么重还能活下来。”
“我自愈力比较强。”
徐御景把粥放在床头柜那,然后去拉开窗帘,一瞬间照射进来的亮光刺得一直处于黑暗中的宋尧有些睁不开眼。
徐御景回头,这时候能看清宋尧的面容,她的额头上什么时候有了一颗红色的痣,他以为自己眼睛花了,揉了揉眼睛后再看,那颗红色的痣并没有消失。
“你这里……是什么?”徐御景指着自己的额头问道。
宋尧学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什么?”
徐御景见她摸半天没摸对,抓着她的手指帮她对上额头的那颗痣。
宋尧摸到了一颗凸起的痣,“这是什么?”
“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徐御景贴心地帮她找来一面镜子。
这下宋尧终于看清额头上的痣,竟然是红色的,难道刚刚做的梦是真实的?
徐御景看她的表情,似乎她明白了这颗痣的由来,但是她一直没说,他也不打算追问。
徐御景略过这个问题,从抽屉那翻出体温计,“量一□□温吧,你之前干到了五十度,已经不是医生能解决的问题了。”
“会不会是体温计坏了?”五十度的体温,宋尧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不会,刚从药店买来的,而且我当时也以为坏了,因为一般人怎么可能会烧到五十度,那岂不是直接死了吗?然后我去试了一下别的温度,,度数没错。”
宋尧这可有些犯难了。
“这和你死也不要去医院有关对吧?你不想说可以不说。”
宋尧根本解释不清,只能说一句抱歉。
“你这人还挺神秘的,温度计给我。”
宋尧取下温度计递给他,这是电子温度计,所以只要测一下便能出结果,“没什么好道歉的,36.5度,嗯,正常了,肚子饿了吗?你已经躺了很久了。”
“咕——”她的肚子很合时宜的叫起来,宋尧有点不好意思。
“好的,我知道了你很饿。”徐御景在床上支楞好床上桌,把粥端放在上边,“需不需要我喂?”
“这不用。”
徐御景也只是开一下玩笑,宋尧除非残了,否则不可能让人喂。
“温度应该合适。”
宋尧舀了一勺,轻轻用嘴唇碰了一下,温温的,的确很合适。
一口下去,留存在齿间的米香让人回味无穷,碎肉甜丝的味道随着时间的熬制,完全沁在了米粥里,除了肉和米,里面还添加了宋尧说不出的食材,为这碗粥增添了独特的味道。
“好好喝,你熬的?”
“可能吗?当然是外卖。”
宋尧想想也是,他看着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家子弟。
徐御景挑了挑眉,似乎明白宋尧此时在想什么,“虽然这粥不是我熬的,但是家常菜我还是略会一二。”
“哦?”
“你不信?你改天再来,我给你做。”
“不是不信,只是有点疑惑。”
徐御景知道她疑惑什么,按他家来说,怎么样都轮不到他来做菜。
“我爸妈因为工作都不在这边,我自己一个人住,有请保姆,但是保姆不可能时时都能给我做饭对吧?所以我自己会一点。”
怪不得他把一个晕倒的女孩子扛来家里,却没人来说什么。
一碗粥见底,虽然宋尧还没吃饱,但是饿了挺久的病人不能一次摄入太多粮食。
徐御景撤下空碗和桌子,给她递了张餐巾纸擦嘴。
“谢谢。”宋尧擦完后想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我睡了多久?”
“半天这样,现在是第二天中午。”
宋尧没想到她睡了那么久,“你没去学校吗?”
“我去了,谁来照顾你?”
“我其实睡一觉就行。”
“你的确是睡一觉就好了,但是我哪知道你这么强,对了,你家里那个阿姨到底是谁啊?不是你妈吧,她那么对你,我要不要帮你报警?”徐御景担心地问道。
“不用……她的确是我妈。”宋尧其实很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那糟糕的家庭。
“真的是你妈??!!”徐御景不由得升高音调,对于他这种从小含着金汤勺的小少爷来说,真的难以想象这是亲妈能够做出来的事情,“你难道是收养的?”
宋尧叹了口气,他既然已经看到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是我亲妈没错,她在我很小的时候也是一个正常的母亲,但是我亲爸背叛了她,两人离婚后,谁也不想要我,法院最后判给了我妈,我长得很像我爸,所以她看到我就恨,心里不断积攒的怨恨最终只能发泄在我身上。”她说得轻描淡写,似乎讲的是别人的事。
徐御景听着十分心疼,很想抱抱面前这个看似脆弱实际很坚强的女孩,“家暴是可以报警吧?”
“报警?”宋尧没忍住做出嘲讽的表情,“你以为我没报过警吗?警察只是教育就完事了,之后我可是遭受更加变态的毒打。”
宋尧笑了笑,然后看向徐御景,“那时候我可是躺在床上,很久都没能下床。”
徐御景露出她从小看到大的神情,是同情。
宋尧转过头,“别可怜我,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只要再熬两年,考上大学我就解放了。”
“大学的学费怎么办?”
“助学金和大学贷款,一边打工一边上学,怎么样都可以。”宋尧都有考虑过。
徐御景这时候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嘴巴张了张,安慰的话还没说出口便被他自己掐断,想必这种没用的话,宋尧已经听过太多。
两人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