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你说话讲点道理，我只是碰巧。”
秦莲像被踩住尾巴的猫一样，急了，“之前的事我是有不对，但我以后不会再那样了。”
莫晓嗤笑：“你说得是不卖保险了，还是不从医院逃出来给医护增加工作了？”
秦莲：……你就那么关心医护是吧？
“我出院了。”秦莲解释，“而且我是在为第一次见面时，对你的不礼貌道歉。”
“你不是道歉过了吗？”莫晓又拿了一个件开始做，不动声色地叉开话题，“医院为什么让你出来。”
“？因为我没事了！”秦莲被这句话内涵到了，气得脸绿。
“哦。”莫晓点头，完全没把秦莲说的话放心上。因为她根本不信。
敷衍的态度只是不想和病人争执。
“……”秦莲深吸一口气，第一次输在了嘴上功夫，她果断逃离战局。
但她不是会吃亏的人。
她把书放到桌面上，压住了那块贴片，有意妨碍莫晓工作，“能不能看一眼我的手，我是来买书的。”
听了这话，莫晓本来因为东西被压住而皱起的眉又松开了，她有些惊讶地看着秦莲：“你来这买书？”
“废话，来书店不买书买什么？”
“……你的病真的痊愈了吗？”莫晓质疑，嘲讽的笑挂在嘴角看得秦莲很不痛快，但莫晓选择性无视继续说，“你的家在市中心。你昨天明明已经吃过亏了，今天还要花五十多到这买书？”
“你是钱很多吗？”接着她的视线瞥见书名，又开口到，“还买的言情小说？”
秦莲：……
秦莲被伤到了，伸手就要把书抢回来，但莫晓比她手速快些，抢先按住，开始扫二维码。
但莫晓在扫书时习惯性检查书的受损程度，当她看见双女主三个字时……
她沉默了。
震惊之余，她抬头看秦莲。
而秦莲正因为她快高考的人了还看言情小说这一事感到羞愧，耳根都被气红了。
早知道就不好奇了，白挨一顿说。
她低头不愿意看莫晓，免得又看到那副嘲讽的神情。
而这在莫晓眼中，可就完全变味了。
她更加震惊了。
冷淡的眉眼不经意染上一些绯色，她抿了抿唇，想再认真问一遍秦莲，是不是跟踪她了。
但考虑到秦莲的精神状态，她又忍住了。
……
不能问，说不准戳破了她会急眼。
她眼睫轻颤，重新审视起了秦莲的样子。好像先前想不明白的事现在都能理解了。
怪不得秦莲愿意花那么多的车费从市中心到这买书，怪不得昨天买早餐的时候她习惯问了一嘴对方有没有零钱，秦莲就给了，怪不得她总是在道歉。
怪不得……
莫晓第一次面对别人的喜欢，顿时有些无措，但她转念一想。
就算秦莲再喜欢她，也不应该跟踪她到店里。
这触犯到她的隐私了！
她叹气又摇头，对秦莲的行为表示反对，想口头教训一下，又担心万一全是自己多想怎么办？
毕竟秦莲只是看这种书而已，又不能证明她是。
可是她都追到店里了，这……
短短的三秒里，莫晓的大脑飞速运转。
最后她决定。
算了。
莫晓面无表情的在电脑敲好记录。
又不是我喜欢，干嘛我纠结。
她痛快地把书递了出去。
秦莲也看见了那几个字，咬着牙想解释什么，但是莫晓又没问，贸然开口就像她急了一样。
所以她接过书直接问：“多少钱。”
“15块，现金还是信用卡。”
“现金。”秦莲把钱拍桌子上，转身要走。
太尴尬了，待不了一点。再待下去，跟踪的罪名就坐实了。
到时候岂不是变成我暗恋她？
“等一下。”莫晓突然挽留了一下秦莲，“你现在出去要等很久才能坐上车，手机叫好再走吧。”
“我去外面等着。”秦莲不愿待着。
“别赌气。”莫晓给她递台阶，指了下远处的小板凳，“那有位置。”
她之所以做出这个善举。
有三个原因。
一是因为她觉得秦莲求爱失败，感到难堪这件事她有一部分责任。
二是因为她想了想，觉得秦莲敢追到店里可能是因为上次自己给秦莲买早餐这件事，让秦莲误会了，不能全怪对方。
三是因为秦莲买书给钱了，这个最重要，她要保障顾客安全。这块治安挺乱的，天黑了让一个傻子在外面待着不好。
秦莲：“？”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在赌气了？
莫晓看着对方吹胡子瞪眼的表情，思考了一会，觉得自己已经仁至义尽了。
于是低头无视秦莲的表情。
不知道莫晓在想什么。
但是秦莲对于她冰冷的态度，只客气一下的行为，毅然决然的拉开了门。
但是冬天的晚上真的很黑。
而且这里的楼层虽然不高，但是都紧紧的挨在一块，月光都透不进来。
离店门口最近的路灯在500米开外。
远远望去，跟鬼火一样。
于是秦莲收回了脚。
她宽慰自己，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时风平浪静。
而且。
她抬眼扫了下莫晓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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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这种有心理健康问题的女人，最重要的就是学会容忍。
让一让，就当积德行善。
秦莲微笑关门坐到了收银台旁边的台阶上，最硬气的一步，就是避开了莫晓指的板凳。
莫晓挑眉，不再说话，把视线放在了手头的工作上。
*……*
又有一位客人来了。
他戴着黑色的方框眼镜，白T搭着简洁的蓝色运动外套，大体看上去是个文弱的男孩，身高看着只比秦莲高一点。
他说话很急，不管有没有外人在场就开口了，但声音却不急切很温和。
“姐，我把咱妈找个借口带走了，但她说她过两天还会来的。我替你找了个房子，你趁着这两天她不在赶快收拾收拾搬走吧。”男孩把口袋的东西掏出来往桌子上放。
是房子的钥匙和提示位置的纸条。
“那个女人一定要这样吗？她还不打算放过我和她自己？她自己的婚姻都那样了……凭什么觉得我会幸福。”莫晓眼也不抬，看着没什么情绪，只听声音就知道来的人是谁。
“莫萧，你也知道她真正的目的是什么，我不会问你我原来的地方是怎么泄露出去的，但你要清楚，想把我嫁出去换你娶媳妇的彩礼钱，这事我不会同意。”
莫晓说这些话时全程没什么语气，她显得很平淡，倒是她对面那个叫莫萧的男人羞红了脸。
他张嘴想要解释什么，但最后也还是没说。
像木头似的站了好久，他才继续：“这次的房子比较大，所以房租也有点贵，我帮你在路口的公告栏上贴了有关合租的公告，算下来，钱还会比你以前租房花的要少。”
说完男孩就打算离开了，不过他推门时回头看了莫晓一眼，不舍悔恨抱歉都有，是很复杂的眼神。
秦莲在一旁围观了一场家庭伦理大片，内心还有些小好奇，但她还没来的及开口，莫晓就先说话了。
“我记得你是叫秦莲吧？”她起身心情像是不太好，“我要关门了，你的车还有几分钟？”
“350米”
“嗯。”莫晓起身开始收拾东西，等秦莲的车来了以后，她就准备关门。跑到后厨把方世华叫醒，这个小老头说去切水果，结果在后面的躺椅上睡着了。
秦莲上车给莫晓打了个招呼，“那我走了。”
“嗯。”莫晓点头，没跟她挥手，怕秦莲对她的喜欢愈演愈烈，然后得寸进尺，下次还来。
但是秦莲不懂这些，她也脑补了一出大戏。她觉得莫晓肯定是家庭因素，把她逼得生性冷淡。
她不由得想到盼南。
一时间对莫晓的怜悯攀上高峰。
她想再试试。
秦莲坐在车上给自己鼓劲，她感觉自己这次又行了。
一个半月的时间，一个不想被家庭消费的女孩。反正她都已经掺和一半，干脆送佛送到西。
不就是相亲吗？不就是钱吗？
她有得是钱！
而且虽然莫晓这家伙的嘴是有点难搞吧，但是她其实心地还不错。
秦莲相信，她可以用热情去感化她的。
反正这次，她必成功！
于是她让司机绕路去了公告栏那，把莫晓的租房公告给撕了下来，塞进了自己的包里。
这次她直接贴身保护。
而且送到手的房源，还没有中介，干嘛不要。
*……*
坐车坐了将近一个半小时多，但等秦莲回到家时，江月和秦凡已经到了。
他们并没有责问秦莲为什么这么晚回来，而是问她饿了没，招呼她赶紧吃饭。
桌上的饭菜还是热腾腾的，看得出来这段时间江月一直有在热菜，而且有一盘白菜都已经糊了。
“快快快。”江月连忙拉开了椅子，“快坐，菜还热着呢！来尝尝你最喜欢的螃蟹？”
看着那么热情的江月，秦莲感到十分心虚，终是不忍拒绝，顶着饱腹的肚子硬是逼着自己吃了一大碗，大家才各自回房。
等到关上房门，秦莲把一天收集到的录音照片发给助理，就美美洗漱了。
睡前才反应过来，早知道收集资料也让助理去了。
事情都处理完后，秦莲阂眼。
想的是……
各自安好，一夜美梦。
结果半夜，她因为吃太多而想上厕所，翻了个身，睁眼就看见床头两个黑影。
她吓得立马把灯打开。
房间一下子亮堂，她眯眼缓了一会。
才看清楚是江月和秦凡。
“怎么了宝贝，是做噩梦了吗？还是……”江月咧开嘴笑了，“想起了什么？”
秦莲一句话不敢骂很怂地躺了回去，屎都被吓没了：“不，没有，没什么。”
一直熬到凌晨，也没能听见房门的响动。可秦莲撑不住了，迷迷糊糊得睡了过去。
*……*
“你是灾星。”身着道袍的老人跪在地上，细看才发觉他不是跪，而是膝盖以下被人斩断，创口直接贴在地上，使人直挺挺的。
他脸色惨白，全靠着一口气撑着，“我没说错……没冤枉……”
红衣长发的女人拖着剑柄看他，冷淡的眉眼不露喜怒。
紧接着刀光一闪，人头落地。
她衣角最后的青色也被血染红，连眼睫都挂着血珠。
但她眼也不眨，面无表情地将剑上的血甩掉，她心想。
瞧瞧。
多热闹啊，都万人空巷了。
她随意扯出一抹笑，回头欣赏自己的杰作。
七零八落的尸块沿街堆满，血多的渗进铺路的砖瓦，她放声大笑。
这个村再也没有吵闹了。
坏的，好的，无关的，掌控一切的，主谋的，全部的……
太好了。
“哈哈哈哈哈——！！！”她捂着头，像疯子一样发出笑声，但眼睛却在流泪，“告诉我！你们都满意了吗？！”
“哈哈哈哈哈——！！！”
可是不会有人再回答她了。
天雷滚滚，几道光劈在地上。
大雨倾盆而来。
她不退让，不躲闪，张开双臂迎接着。
雷劈进池里。
血污的莲花池被照亮，数不清的人头浸泡着。
厚重的悲伤像滤镜一样笼罩着这片土地。压抑的叫人喘不过气。
你是谁？
秦莲茫然的伸出手，想要抓住这名在雨中崩溃的女子。
可她用力一攥。
空荡荡的。
她瞬间睁眼。
心脏来不及平缓还在激烈起伏着，她向四周看去。
还是熟悉的装潢。
窗外。
太阳已经升起了，又是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