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入夜之前,阿斯兰醒了过来。
他刚起身便发现自己已经恢复原来的体型:四肢修长,稍显健硕的体格,白色衬衫下腹肌隐隐若现,相比起来艾伯特倒单薄挺多。
“你终于醒了……”艾伯特递过杯茶给他,在人类社会这段时间,喝茶成了他的习惯。
在阿斯兰接过茶杯之后,艾伯特便把之后发生的事全部告诉了他。
“她怎么能直接去捡的?!”真是没想到还有这种事,阿斯兰顾不得自己还在重伤之中,立马想去看看女孩的情况。
可是他一挪动身体,胸口还是撕裂的痛,抬脚的力气都没有——连床都下不了,只好暂时作罢。
罢了……已经是事实了,晚点去看她情况也是一样的。
“你为什么不杀了那几个魔?”阿斯兰捂住胸口,避免疼痛蔓延。
“他们也就是些打手,和我们一样。况且我没有武器可以用,当时灵力殆尽,就是勉强能站着……”艾伯特脸上写满了无可奈何。
“唉……”阿斯兰再度叹息。
如今的他们两个都得再恢复一下,才有力气从这一侧打开境界之门回去。
可星辰之心既然已经现世,就这么回去,相当于把它给人类和魔族了。
把雨漫带回去又不可能。至高天的空间结构拥有更高维度,是能量的集成,不满足实体人类存在所需要的三维模式。
现在心封在她身体里,也不全等于已经被人类抢了过去吧……
真是左右为难,而最为难的是,仅凭他们两个,根本没有办法把星辰之心再取出来。
“先养好伤再说,到时候我可以先回去,把情况和天使长说一下,你在这看着她好了。”艾伯特做事总是想得很周到。
阿斯兰尽管伤得很重,但要完全恢复也就是三两天的事。他躺下之后闭上了双眼,背上巨大的天使之翼将他包裹起来,像一颗大型鸟蛋一般。
艾伯特退出房间,走进对面的藏书房。
他把两个人类的女孩子放在了空间更大的藏书房地上,在两个人身上设下保护结界,稳定其生命特征。
与阿斯兰比起来,他在使用术上更有心得的。
而所谓的“术”就是指引导力量的形式,式联的人类之所以只能称为术士,也是他们根本上不具有灵力,只是会引导灵力为自己所用。
他探了一下两个女孩的气息,宁曼曼体征平稳,注入灵力修复身体组织很快便可以醒来。
雨漫情况就真的不容乐观,这比死更难受,她触到心的一瞬间就被强大的力量击晕了,损伤了意识。这种情况也没先例可循,实在是无法判断她能否醒过来……
而且现在是以自己武器为介封住了心的位置,避免了能量的散逸造成进一步影响,可风吟确实不能总绑在她身上。
志旭身上带着青一块红一块的伤,他也并不在意。
可他真生气的是雨漫出现在寺庙里。她那一捡让长久以来的计划在眼前破灭了……
他怒气冲冲地回到家中,推开夕默卧室的门,黑着脸厉声责备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夕默还是第一次被父亲吼,他站起身来直视父亲的眼睛:“我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倒是你,瞒着我都在做什么?妈妈她知道吗?”
“呵,没做什么,”志旭索性抬起手,一巴掌打在了夕默脸上:“干涉大人的事,你就不应该!”
奶奶闻声过来,看见这样的场景,她马上拦在了夕默身前:“旭!你打儿子出气做什么!本来这些事就不应该瞒着他!他又不是小孩子了!”
“妈!你还帮他,你也是,怎么不收好钥匙!你知道吗,他去把小漫放出来了,现在不仅是事没成,……”志旭由愤怒转为挖苦:“你不是喜欢她?你这下把她给害死了你高兴了?”
“你说什么?”夕默也激动了起来,他越过奶奶,抓住父亲的肩:“你为什么这么说……”
靠的这么近,透过没扣上的衣领,夕默看见了父亲胸口上的大片的淤青,这些冲击让他的眼泪涌在眼眶中:“这些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一身伤?为什么要说雨漫死了?!”
志旭似乎冷静了下来,他扒开夕默的手,头也不回地转身出门。
“奶奶……你们到底瞒着我了些什么?”夕默的声音都在颤抖。
奶奶看着孙子如此伤心,只能向他道出了实情。
“你爸爸是一个叫‘式联’的团体的执行官,你妈是那组织里的长老的女儿。式联的人不能随意暴露身份在人前,所以我们都只是告诉你,你爸妈在外地做生意,你外公外婆甚至我也没见过。”
“自然你爷爷也是式联的术士,不过就只是个低阶的术者罢了,在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没控制住力量遭到了反噬,内脏受损早早就病逝。”
“式联同样也是类似教会组织,在以前所有式联的人,世世代代都必须是式联的人,是不可以选自己的生活方式的。这是式联的传承,但在现在式联衰微,这类要求也就不再是硬性的了,因此你爸妈也选择了让你和式联脱离,过普通人的生活。当然这也是要有代价的,那就是你爸也必须完成式联的使命。”
“式联的使命?”夕默擦了擦眼睛。
“是啊,其实式联是为了守护人类自身而存在的,现在科技发达了,人类会利用自然法则转换自然的力量,和式联的做法以符咒引导自然之力也算是异曲同工吧。”
说罢奶奶给夕默演示了一下,她打开了灯:“像这个电,能照明。用‘符咒’也能做到。”
她从衣服内袋里抽出一张符,将它贴在了透明的玻璃杯上。符上的花纹似乎跑到玻璃杯上了一样,形状开始模糊,也开始发光,光线透过玻璃杯,感觉就和白炽灯一样。